溫馨不是這個年代的人,不是保守的能把扣子扣到脖子裡底下的本土姑娘,她可是從現實世界穿過來的。閱讀
平時無論在學校,還是外面,炎夏那都是背心熱褲人字拖,膚白貌美大長腿的標配。
來到這個世界,她已經相對收斂的很了,可這個時代的風氣就是這樣的,連個過膝的裙子都不能穿,好像露塊肉,貞潔就掉了似的,少穿那麼一點,就是不正經一樣。
溫馨心裡也窩火,自從來到這裡哪哪都憋氣,買東西不能盡情買,還得要票,就算有票還會限量一次購買多少,多了沒有,出個遠門還得開介紹信?介紹開了還有期限?過期一個小時就成廢紙一張……
買個房子還得遷戶口,遷不了戶口買不了房,她就像是困在籠子裡的鳥兒一樣,動彈不得。
還有眼前這個穿著軍裝,一臉嚴肅的閻魔頭閻團長。
溫馨鬱悶極了。
她不就是想跟他處個對象嗎?結果連個手都不給摸,親一下還被趕下樓。
可要說他對自己沒意思,溫馨是不信的,書里原女配,連他一片衣角都沒碰到,可她都不知道碰多少次了。親他的時候,難道她親的是塊木板嗎,並沒有啊,她能感覺出來,他明明是有反應的,溫馨要是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她白交那麼多男朋友了。
明明掐著她腰肢的手那麼燙人,燙得她全身發軟,兩人唇舌交纏的時候,他有下意識要把她往懷裡摟的,至於後來為什麼把她拉開了。
那可能就是他意志力好,比較能克制自己吧。
這個年代的人好像都不敢談感情,避男女關係如蛇蠍,男的多看女人兩眼都不行,還會被罵流氓什麼的。
八十年代初改革開放,這個時代的人才開始發生改變,風氣也會慢慢好轉,女人日子才好過起來,出門可以穿短一點顏色艷麗衣服,可以盡情的打扮自己,不必再遮遮掩掩自己的身材,開始學會跟時尚跟潮流,買好看的衣服,化紅唇妝,讓自己每天精神煥發美美噠。
可是現在才七九年,雖然有苗頭,也不會有人在街上抓男女關係問題了,但是走在街道上,放眼看去,灰蒼蒼一片。
女人個個灰頭土臉,穿的不是灰的,就是黑的,要麼深藍色,現在還好一些,偶爾會看到一些穿裙子的,或者淺色的衣服。
可大多數,就給人一種暮氣沉沉,沒有色彩的黑白世界一樣,怪不得她以前看到些老照片,發現裡面的人穿的太土,不是大紅,就是大綠,只穿顏色鮮艷的,卻不管穿在身上好不好看,合不合適。
她以為是那個年代的審美問題。
可是現在看來,她如果生活在一個顏色不能隨便穿的時代,十年見到的都是黑灰藍,那麼,當可以選擇的時候,她也會選擇大紅大綠大黃大紫,會感覺美極了,怎麼會有這麼美的顏色,這就是一個壓抑的時代造成的結果。
雖然說,她穿進來就要入鄉隨俗,要跟周圍人一樣,可溫馨她還有現代人的靈魂,天性,愛美,喜歡捯飭那些美的東西,這個年代可以說,就是在扼殺她的天性,哦不,扼殺所有女人愛美的天性,她能不憋屈嗎?
而且,她一個戀愛觀開放的現代人,主動追一個這個年代可能連戀愛都沒談過的男人,從頭到尾她連個花樣都沒出呢,就被對方打擊的灰頭土臉的。
第一次,把她推倒在地,第二次,攆下了樓,第三次,她想送個愛心午餐吧,他居然理都不理她了。
追到目前為止,她是屢戰屢敗。
她心裡是不服氣,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難道自己就真的揪不下這朵沒人採摘過的高嶺之花了嗎!
溫馨心頭憋氣。
他不是作風正派,冰清玉潔,不近女色嗎?好啊!那她正好涼快涼快,給他拎了一路飯盒,太陽下走了那麼久,出了一身汗,早就想把身上這件糊在身上又悶又熱的衣服脫掉了!
事實證明,這招還是出奇不意的,她剛把衣服放到沙發上,心情愉快又涼爽的揮了揮手臂,通身清涼,然後回過身,就看到閻魔頭繃得表情,一張臉都黑了,眼睛瞪著她對她吼:「胡鬧!趕緊把衣服穿上。」
說完就緊張的過去將門給關上了。
溫馨能聽他的?剛才不理她,現在想讓她聽話,沒門!
閻魔頭回頭,就看到屋子中間,扎著兩個小辮子,穿著白色貼身背心和藍褲子,露著雪白的胳膊和肩膀的溫馨,沖他哼了一聲,扭著小腰就跑到了他辦公室窗戶那邊,探著身子往操場下望,嘴裡還直說,原來有風啊,好涼快。
閻魔頭沉著一張臉,幾步走過去,伸手將她拉離了窗戶邊,估計是生氣了,手掌的力道微微有點大,捏著她雪白柔嫩的胳膊,就將她拽到的一邊。
一四六軍區的體能標兵個頂大有力氣,何況是這些體能標兵眼裡可怕的閻魔頭呢,所以可能一個力度沒控制好,把溫馨捏的痛得直呼。
鬆開手的時候,那隻雪白滑膩的臂上,五個紅色指印,清晰的印在上面。
溫馨剛才就覺得手臂一陣巨痛,就像個鉗子似的箍著她,她痛的叫了一聲。
她一開口,閻魔頭就立即鬆開了手,結果就看到了雪白的皮膚上觸目驚心的手指印,估計明天就會是清晰的五個青色指印,看著有些可怕。
溫馨委屈極了,不敢置信的看著印子,她從小肉就嫩,雖然寄人籬下,但很懂事,都沒有人這麼對過她,剛才拽她胳膊的時候,溫馨疼的眼圈都紅了。
她不就穿了個背心嗎?還是那種正常的背心,就被這樣暴力對待了,他是有多大的力氣,都拿來掐她了嗎?
好吧,溫馨算是懂了,也明白了,他壓根就不歡迎她來這裡,是自己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我走了,我以後都不會再來了。」溫馨說完,紅著眼圈扭頭跑去沙發上拿衣服,套上就準備離開這裡了。
不來了,永遠都不來了,這個年代所有的一切,都對她有某種天然敵意,她系統里的精油配方在現代供不應求,她每次都限量賣,賣完就不賣了,可是在這裡,她們連精油是什麼都不知道,更不要說拿它賺錢了。
現在追個男人,都對她充滿著不友好,打擊連連就算了,居然還暴力她,那麼用力的捏她,他是要掐斷她的骨頭嗎。
怕了怕了。
她不追了行了嗎?
……
葉建舟美美的吃完了午飯,簡直心滿意足,入口即化的紅燒肉,糖醋排骨還有肉沫豆角辣子下飯菜,放進嘴裡就停不下來,真希望自己的肚子是個無底洞,有多少吃多少,太香了,香得他吃完了還坐在那回味了一會兒。
接著,滿腦子都是今晚找個什麼理由去閻家蹭晚飯。
真是沒得說!溫馨這小丫頭別看年紀輕輕,這家常菜的手藝可真好啊,記得去吃飯那天,何主任還說她從小跟姨姥姥身邊長大,學的是宮裡面的手藝。
現在他是心服口服,怪不得呢,以前宮裡頭的人,吃東西講究色香味,現在可沒有幾個人有這個手藝了,他也就是早結婚了二十年,他要是晚個二十年,就沖這頓飯,他搶也得搶回家去,對一個男人來說,最幸福的事,就是吃媳婦兒做的飯菜了?只是可惜,他媳婦做的不是御宴!
呵呵。
他把飯盒刷乾淨了,拎著去了團長辦公室,咦?門怎麼關了,他也沒想別的,他確實是沒想什麼,加上他是政委的關係,進出一般不用敲門,一天來回多少趟,還敲門,敲什麼門吶。
再加上首長家那個因為婚事讓他操碎了心的閻大少爺,他介紹了那麼些個女人他都不屑一顧的性格。
他能哄女人?等著豬飛上天吧。
他要能給一個女人好顏色,那些個女同志都能撲上去,誰不想嫁給他?文工團那群小姑娘天天小眼巴巴的盯著呢,團長團長團長閻團長,但他閻大少爺給機會嗎?誰敢靠上前?
所以,他是真的沒有往個方面想的伸手推開了門。
然後就看到……
葉政委懷疑是自己眼花了,他好像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年齡吧?
……
辦公室窗前陽光充足,映的室內光線明亮,那個訓練場上,團里小蛋兵子見了都害怕的冷麵閻魔頭團長,此刻,竟然緊張的抱著一個身高到他下巴的女孩子,側對著門,低頭輕聲在哄?
……
只見他手裡還小心冀冀握著女孩雪白的手臂,邊揉邊問,「疼不疼?」
「疼,你剛才捏的我都快疼死了。」
「疼也該!」他低聲訓了句,但手上的力度還是鬆開了些,葉政委覺得自己有點視物不清了。
「那我不用你揉了。」女孩聽完又在懷裡撲騰。
「老實點。」他額角青筋繃著,顯然是在忍著脾氣,「難道沒有人教你,不能隨便在外人面前脫衣服嗎?」
「我熱還不行嗎?而且我穿著衣服呢。」
「那也不行,你知道有多少人思想上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你說有什麼問題?」
「那你怎麼沒有問題?」
閻魔頭:「……」
葉建舟差點沒憋住,閻衛國的兒子也有今天?也有被嗆的說不出話的一天?
「不行,你得補償我,你看你把我掐的,你知道我有多疼啊,我都被你掐哭啦。」
「回去給你錢票,都給你。」
「誰要那些了。」女孩聲音酥麻嬌媚,理直氣壯地說:「我想親你。」
「不行,這裡什麼地方,是你胡鬧的地方嗎?你給我嚴肅點!」閻魔頭立即板起了臉。
小姑娘可不管那些,摟著他的腰就踮著腳往上親。
閻魔頭踉蹌退一步她跟一步,一直給推到了書架那邊,他才把人給抱穩了。
葉建舟還要老臉呢,把門悄悄關上了。
真是老了老了,受不了這個刺激,文工團的小丫頭們一個個膽子大,追求起人來臉不紅氣不喘,現在好了,還有個強親起閻魔頭臉不紅氣不喘的丫頭。
這膽兒,都能撐上天兒了,她真就不怕閻家那魔頭把她從窗戶扔出去?
閻衛國的這個兒子一心追求事業,這些年重心一直在工作上,對結婚的事不太上心,還真得有這麼個人,能主動突破他的心理界線,進而占領高地。
葉政委給他介紹對象的時候,知道是指望不上他多主動了,他都是潛移默化的去影響女方,新時代的女性,就要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嘛。
只是葉政委沒有想到,小閻同志會被一個女同志給逼的成這樣,一米八六的大個,硬生生給逼到了書架邊,明明一下子就能推開了,就是沒敢推。
看來,再烈的郎也怕女兒纏啊。
只是,他查過閻家那個小溫同志的身份了,這家庭可讓人頭疼,首長也不知道會不會同意,葉政委一會兒喜意洋洋,一會兒又是憂心忡忡拎著飯盒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