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溫馨把存摺和盒子裡貴重的東西,都放進了她的藤編小箱子裡鎖上了。
閻魔頭看著拿著存摺快樂的像只小鳥的溫馨,後又撅著屁股把存摺藏到了她私有的小箱子裡,還鎖上了密碼,然後到處藏箱子,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新婚之後,兩人只在京逗留了兩天,閻澤揚就帶著溫馨回了滬州。
寧雪和胡愛珍在婚禮第二天,就逛了大半個京都,有專門的車載著她們去玩,路上寧雪還買了許多紀念品和吃的,拿回去的時候至少可以和同學炫耀半年。
回到滬州,溫馨先去了滬州麵館,麵館生意越來越好了,吃客天天絡繹不絕,劉二虎和他媳婦王小娟每天都得早早營業,一天三餐根本脫不開身,就沒有去京都參加閻團的婚禮。
溫馨知道這事兒,兩口子其實也挺委屈的,都想去京都,但是現在哪也去不了,得給她看店呢。
為了彌補他們的委屈和遺憾,溫馨把幾包喜糖拿了回來,閻魔頭婚禮上準備的就沒有便宜的東西,他這個大少爺從出生就沒愁過錢,有個資本家的媽媽,從小到大買的東西都給他買好的,也給他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他要買什麼,也是買好的,從不用破爛。
怪不得上學的時候喜歡他的女同學一堆一堆的。
你說,在一堆穿得土兮兮,長得又不怎麼樣的男同學裡,出來個怎麼看怎麼帥氣的帥哥,是個女的都喜歡好嗎?也就那時候的人比較含蓄,喜歡也不敢說出來,偶爾有大膽的,也只是寫封似是而非的情書,還不敢寫露骨了那種,再加上閻魔頭本人矜持的很,男女之事上根本就沒開竅,在遇到溫馨以前,他對女人沒有想法,否則早八百年就被人勾搭結婚了,還能輪到溫馨撿漏?
她是後來才慢慢了解他過去時候的那些事,她曾以為他家裡出事那兩年,他肯定吃了很多苦,畢竟突然從高高在上的小少爺,掉成了地里泥,因為母親成分問題,誰都能踩一腳,指不定受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背後苦呢。
結果,知道真相的溫馨,眼淚快流下來,自己還是太天真。
人家在部隊好好的,根本就沒受什麼生活上的苦。
就算他家裡出事,實際對他也沒什麼影響。閻衛國雖然下放,但他並不只有對手,還有多年的至交好友,閻澤揚當時就多次受父親的這位故交好友的照顧,在閻衛國的事情上好友可能幫不上忙,但是在軍中稍微照顧下他兒子,不過舉手之勞。
溫馨想像中那些苦難,閻澤揚從沒受過,大概這傢伙氣場天生兩米五,少爺氣息濃厚,在一眾土兵眼裡,就有點高高在上了,他看人就算仰頭都是居高臨下看你那種,誰被看都硬不起氣來。
總之就不是好欺負的那種人,加上平時體能又好,打不過他,根本沒人敢找他麻煩,不說當時沒人知道他家裡的情況,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敢動他。
這傢伙那時候主要受苦的是心理上的,是家庭巨變,是母親病逝後的痛苦。跟被欺負完全是兩碼事。
「閻哥,小嫂子,你看你們大老遠回來,還帶這麼東西,你們拿回去吧,我們不能要……」劉二虎看著放在櫃檯上的大包,聽說都是給他們帶的,有點不知所措,趕緊擺手往外推。
以前排長的稱呼不太好叫了,畢竟劉二虎現在不在軍中,可叫團長又太生分,劉二虎比閻澤揚還小一歲,就只能叫閻哥,結婚後自然得叫溫馨小嫂子。
溫馨太小了,他聽說今年才滿二十歲呢,當之無愧的小嫂子。
包里有兩大包喜糖,都是當時較貴的那種,有蝦糖、奶糖、花生糖,還有酒酥糖,以及各種軟糖。
閻澤揚買的能有破爛嗎?他就沒買過破爛,隨便招待人的東西買的都是好的,每一塊糖都是好吃的。
大概有兩斤多,放在雙提手的大包里,路上一直是閻澤揚拎著,包裡面還有幾瓶辦酒席的時候沒開封的好酒,反正閻家也沒有人喝,放酒櫃也是落灰,她都給拿過來了,劉二虎平時晚上喜歡小酌一杯再睡覺,正好酒給他喝了。
溫馨還帶了些京都那邊的特色點心,以及給劉二虎兒子買的零食,裝了一包,劉二虎兩口子有點受寵若驚,不敢拿,這小嫂子平時就大方,從不摳索,劉二虎吃的多她從來不說什麼,給的工資還高,而且還給他們提成,一百提一塊,只要把店給她看好了,以後還會漲。
對他而言,這簡真是神仙的日子,有住的地方,有錢賺,東西隨便吃,跟家裡種地比,這裡也不累,還乾淨。
兩口子幹勁十足,在他們眼裡,溫馨就是老闆,是財神爺,是他們走投無路救命的人,一家三口都是托她的福才吃上飯,他們有多感謝閻團就有多感謝她了。
平時對溫馨是言聽計從,她有什麼點子都極力配合,溫馨對她們也好,彼此相處的很好,就像親人一樣,劉二虎兩口子來到這邊也沒什麼親人,老家那些還無親可言,他們一家三口就把恩人當親戚,無論如何都會幫溫馨和閻團把店看顧好的。
……
麵館交給他們,溫馨也很放心。
一路回來車馬勞頓,她又困了,晚上和閻澤揚在麵館吃了頓牛肉湯飯,兩人就回了松濤園林,她的覺最近特別多,來得也急,想睡的時候,眼睛一閉立即就睡著了,一進屋她就甩掉腳上的鞋,套了拖鞋就跑到臥室,等閻澤揚把她鞋揀過來,在鞋架上擺好,走進去的時候,她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
閻澤揚好不容易把溫馨娶進來,平日當寶貝一樣,很是照顧她,這會兒幫她把另一隻掛在腳上的拖鞋脫了,將腳放到床上,給她翻了個身,調了舒服的姿勢,拉了薄毯給她蓋上,又去打開窗戶通風,臥室給她拉了半邊窗簾。
這一覺她舒舒服服的睡到了第二天。
起來的時候精神飽滿,面有光澤,小臉嫩的能掐出水來。
起來就搖著閻澤揚的手,要吃飯,她餓了,不,她肚子裡的寶寶餓了。
閻魔頭又帶著溫馨去吃飯,吃完回來把房間東西收拾一下,拿了些洗漱用具,就開車載著溫馨回了自己部隊。
路上溫馨在車裡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她上身穿著質地柔軟又很輕薄舒服的奶白色真絲襯衫,領子尖尖的,兩顆扣子那裡直接去掉,設計成小V領,裙子還是那條櫻桃紅真絲紗裙,微貼腿形,她是新婚,肯定要穿紅色,喜慶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這個時代對紅色和鮮艷色彩極度偏愛的影響,她也有點喜歡這個鮮嫩的顏色了,紅裙子雖然有點艷,但身上這條,櫻桃紅的顏色特別嫩,也很正,很漂亮,搭什麼上衣都好看。
而且料子穿起來很舒服,她現在就喜歡穿絲綢質地的衣服,就像第二層皮膚一樣,細滑柔軟,有如沒穿。
其它布料像棉質類,沒有後世那麼柔軟,料子很硬,穿起來不舒服。市面流行的滌綸面料的衣服,透氣性差不說,夏天穿在身上還悶得慌,不吸汗,沾了汗漬又有味道。
溫馨挑來挑去,最後就喜歡真絲和綢緞,這類布料通常很貴,可溫馨不差錢啊,票也有得是,閻魔頭好多軍用票,知道她喜歡穿新鮮的衣服,也經常做衣服,他就托人換了不少軍用布票給她。
她現在手裡有用不完的票,想買什麼真絲和絲綢都可以,閻魔頭有一個優點,就是溫馨無論想買衣服還是吃的,他從來不管,也不說,不會在這方面說她鋪張浪費,哪怕她衣服裝了三個箱子還裝不完。
溫馨猜測,這大概是因為他的母親吧,作為一個資本家的女孩,奢侈程度比自己應該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受到影響,並不覺得自己妻子買喜歡的東西有什麼不對,何況他又不差錢,她想要什麼就買什麼,從來不過問。
溫馨很喜歡他這樣。
「團長!」車子開進了軍區大門,門口幾個士兵立即站直對著車行軍禮,閻魔頭點點頭,將車子開了進去,他沒有停在他單身宿舍那邊小樓,而是向院裡開去,直接去了軍隊後方的家屬區。
軍隊家屬區已經建起來了,整齊的幾棟樓房,五層,閻澤揚帶著溫馨將車開到了一處單獨的院落,團長家屬當然不必和其它官兵家屬擠一幢樓房,這裡有幾幢房子是獨門獨院,閻團長申請了朝向最好的,房子都收拾好了。
溫馨下車的時候,好多人目光向這裡張望。
那邊家屬區已經住進來不少人了,窗戶那裡有人在晾衣服,家屬區對面的大操場,還有士兵在訓練。
這些人見到是團長的車,都側著頭眼尾直往那邊掃,接著就看到吉普車裡下來個女人,因為吉普車位偏高,團長還特意走到另一邊拉開車門,扶著自己新婚小妻子下車,動作小心冀冀的。
要不是周圍人多,他直接就把溫馨抱下來了,還用這麼麻煩。
溫馨往下一跳,他眼皮都跟著跳,平時讓手下兵摸爬滾打,上山下海爬樹摔跤,他眼都不眨一下,結果換自己媳婦身上,別說是讓她上山下海了,她咳嗽一聲,他都害怕,蹦跳一下,眼皮都跳,就怕她病了,或者受傷。
她肚子還有一個呢,自己又個嬌氣娃,跟他那群粗糙耐操的兵蛋子可不一樣,女人還是嬌貴一些的。
家屬區的人和操場上一些閒散的兵都抻著脖子呢。
就見團長的新婚小媳婦,一頭燙髮,發尾整齊的卷著,髮絲又黑又亮,十分洋氣,白色真絲襯衫,櫻桃紅綢鍛緊身長裙,腳上一雙微跟的白色尖頭涼鞋。
打扮要多漂亮有多漂亮,那臉蛋白潤的都似泛著光,看到離得近的家屬鄰居,溫馨還主動跟人家打招呼,對面立即紛紛跟溫馨和閻團長打招呼。
直到閻魔頭取後備箱的東西,溫馨才跟著他進了那個宅院裡,溫馨走路姿勢好看,特意學的,養成習慣了,小腰微微擺動間,有一種韻律的美,當然走的也很嬌,很媚。
閻魔頭一直注意著她,就皺了下眉頭,他不是沒發現有人盯著溫馨看,女人就算了,軍區這麼多士兵,溫馨穿寬鬆點的衣服還好,穿緊身的,尤其腰身那裡露出線條,再加上這件是包臀裙子,就特別顯眼。
他心裡有點不高興,低聲跟溫馨說:「不准扭屁股,你好好走路。」他覺得自己老婆腰和屁股被別的男人看,特別不爽。
溫馨:「……」她也沒扭屁股,她那動的是腰,扭屁股走路那能看嗎?腰會擺才美啊,她可是專業訓練出來的走姿,怎麼叫不好好走路了?溫馨撅著嘴不服,能聽他的才怪。
不遠有個女人,同樣燙了頭髮,她是一頭捲髮,肚子也微微鼓起,也穿著一件紅色的上衣,但是衣料是滌綸,夏天穿著又熱又出汗,還悶的慌,可她還是穿著,這時候穿滌綸才時髦,這也是她結婚的時候男方送的,家裡的親戚見到,羨慕的不行,說她對象真疼她。
這陣子在軍區家屬院裡,也一直穿著,可是現在,看著團長的新婚媳婦,她穿的那條紅色裙子,料子特別清透,風一吹就微微飄動,看著十分柔軟,質地像是很貴的料子。
她這身本來很時髦的紅衣服,跟團長新婚的夫人穿的一比,無論是顏色,還是質地,還是款式,還是輕薄,都沒法比,土的就像鄉下人穿的似的,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看著不遠那個新婚穿著紅裙子的女人,再想到閻團那俊逸雄姿的身資,那女人哼了一聲,回身就往家屬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