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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紙紮街(六)

2024-09-06 01:56:40 作者: 機甲小熊
  張小南合上數碼攝像機待機,經過直立的紙紮人前。

  這條過道一扇鐵門都沒有,卻擺放兩個紙紮人。

  他斜眼一瞥,注意到是一男一女紙紮人。

  其毛筆畫的丹鳳眼眼梢魅惑,無神地看著對面的牆壁。凡是帶人臉的物體都令人不舒服,他瞟兩眼便轉移視線。

  不經意間,他的目光落在釘在紙紮人旁邊的銅鏡上。

  這塊銅鏡和樓下的應該一樣,鏡面皆銅黃色,映著張小南的頭頂。

  奇怪,這裡沒有門戶,為什麼掛一塊銅鏡在牆上?

  「怎麼不走了?」眼鏡蛇在後面催促。

  張小南繼續前行。

  後面的隊伍緊跟而上,土豆筆直的光束照亮前路。

  渾身不自在的櫻桃牛奶儘量不看兩個紙紮人,低頭走過。忽而腳邊擦過毛茸茸之物,嚇得她尖叫。

  蘭月則驚愕地後退,踩著土豆的腳背。「對不起!」

  酷酷的土豆一聲不吭。

  「你又怎麼了?」眼鏡蛇認為,她一驚一乍的尖叫比場景可怕。

  「有東西摸我的腳……」

  土豆迅速照亮地面,但見一隻肥碩的老鼠飛速逃竄。

  「老鼠而已。」

  六神無主的櫻桃牛奶低頭凝視格子地磚,呆呆地擦拭額頭的冷汗。

  過道兩側陷入昏暗,她身側是薄薄的紙片——紙紮人的頭髮。

  紙片緩緩地抬起,朝著櫻桃牛奶的肩膀接近。

  張小南驀然感到惡寒,似有千百隻螞蟻在心頭爬行,他猛地看向兩個紙紮人。

  別無異樣。

  「既然是虛驚一場,我們繼續走。櫻桃牛奶你別再突然尖叫,萬一驚動什麼,會增加任務難度。」

  他說完轉身。

  窘迫的櫻桃牛奶面紅耳赤,抬起微顫的手隨時捂嘴。

  又遇岔道,他們來到往另一棟的通道和上樓的樓梯口前,張小南回頭問走哪一邊。

  樓梯口黑乎乎,旁邊的通道幽深,誰也不能擔保哪個方向有人居住。

  見大家猶豫不決,他提議舉手表決。

  結果四個人贊成上樓,兩個人贊成去另一棟。

  少數服從多數,他們上樓去。

  樓梯間又貼滿防鼠疫的GG,這回張小南留心GG上的信息。

  「提前防範,勿讓鼠疫捲土重來。」

  這句話印在GG海報的底部。

  岩城人口密集,又亂又髒,發生鼠疫情理之中。目前線索太少,他暫時沒理出頭緒。

  令他們失望的是,三樓的走廊沒有擺放供品,一扇扇門肆意敞開——整一層沒人住。

  「門牌只寫302,以前的郵差怎麼送信來?」櫻桃牛奶打量門牌號。

  細心的蘭月卻發現門牌號有字母和數字前綴。「是S2,302,我想S代表south,南面。2可能代表二巷?」

  「哦。」櫻桃牛奶撇嘴。「那北面在這棟的對面?我們直接下二樓去另一棟吧。」

  這時,眼鏡蛇問張小南現在幾點。

  「七點四十三分。」

  眼鏡蛇推一推鼻樑。「我們要存活到零點,而時間剩下四個多小時,不可能讓我們隨意悠轉這麼久。做好準備吧諸位,越接近目的地越危險。」

  櫻桃牛奶和蘭月面如淡金。

  「那我們接近零點才去目的地不更安全?隨便拍一下那個單元,完事了?」土豆反問。

  「我們得找目的地所在。」

  「找到後在樓下等,快到零點就上去。」

  眼鏡蛇語塞。

  麻蛋,這傢伙不作聲沒人當他是啞巴!

  土豆找出眼鏡蛇邏輯上的漏洞,張小南對他刮目相看。

  他有預感,了解牆上掛銅鏡的原因就能解開一部分謎題。

  接下來他們回到二樓去另一棟樓。

  這棟樓的二樓布局跟之前的不同,走廊寬敞,一側是護欄,一側是殘舊的商鋪。


  蟑螂和老鼠爬過,他們挨著護欄讓路,躲開匆匆逃竄的它們。

  「那是什麼商鋪?居然沒有招牌。」

  他們旁邊是堆積木箱的商鋪,窗戶開敞,鐵門掉下大片鏽跡。裡面除了零散木箱,還有陳舊的長椅和竹子搭建的台階。

  門牌號是W3,201。

  神秘的木箱吸引他們進去搜索,一半人翻找木箱,一半人饒有趣味地打量長椅前的簡陋舞台。

  「這是什麼店?難道是酒吧,舞台是賣唱的?」螢火蟲邊拍攝邊踏上舞台。當他拍到不自在的櫻桃牛奶,貼心道:「這裡有椅子,你可以休息一會。」

  櫻桃牛奶聞言瞅灰塵厚積的長椅,雖然嫌棄,但她確實走累,勉為其難地坐下休息。

  而翻箱的三人找到新奇的東西。

  「水袖的戲服,還能穿!」蘭月一見戲曲相關的物品就興奮不已。「以前的粵繡很精緻。」

  土豆捧著一頂珠光寶氣的鳳冠打量。

  張小南找到發霉的面妝品,一打開全是發黑的粉狀。「這玩意年頭不少,能化殭屍妝。」

  蘭月噗嗤一笑,抱著愛不釋手的戲服去找別的木箱。不料,她臉色一變,快步走向舞台。

  「你起來,不准坐!」

  「為什麼?」櫻桃牛奶一頭霧水。

  「戲院舞台前面的第一排坐椅是陀地位,不能坐!」

  櫻桃牛奶環顧店裡,自己坐的位置的確離舞台最近。「這店倒閉了,不存在陀地位了吧?」

  「在我們眼裡這裡是倒閉了,但對於亡靈卻不一定。我們這一行有不成文規矩,除非戲院完全拆掉,否則不能隨意坐舊戲院留下的椅子,尤其是第一排。」

  「這……坐了又怎麼樣,反正沒人唱戲。」嘴硬的櫻桃牛奶實則心裡發毛,她不想在蘭月面前服軟。

  「今天是盂蘭節,誰保證真的沒人唱戲。」

  張小南低沉的一句嚇得她彈起。

  「不坐就不坐唄,有什麼大不了。要不是螢火蟲讓我坐,我才不坐!」她掃視一圈臉孔,忽然顫聲:「螢,螢火蟲呢?」

  她特意數人數,確定少了一個人。「他剛剛在舞台上拍攝的。」

  他們急忙左顧右盼,不見螢火蟲的蹤影。

  「嘁,那傢伙拍攝上癮了吧,真會添麻煩。」

  五人回到走廊,依然找不到螢火蟲。

  「我們先搜這一層,他可能還沒走遠。」

  張小南打開數碼攝像機,完成素材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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