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開搜吧,我搜一樓大廳。」玫瑰迫不及待地遠離,寧願獨自搜查。
「那我去搜男的臥室和衛生間。」
一樓已經分配好,叮叮只能獨自搜二樓。她第一時間去白雪的臥室,檢查有沒有張小南提到的掙扎痕跡。
咯吱——
她的腳步聲打破二樓的幽靜。
白雪的臥室在走廊末端,與自己的相鄰;玫瑰的臥室則在自己的對面。
而白雪臥室對面,是上閣樓的樓梯。
昨天她們參觀過閣樓,裡面放置蒙塵的雜物,尚算寬敞。
叮叮邁進昏暗的走廊,隨後擰開白雪臥室的門把——沒有上鎖,一擰門就開。
她小心翼翼地扶著打開的門,先探頭環顧臥室。
被子凌亂,枕頭歪了,床下的布鞋一隻東一隻西。
突然,她頭痛欲裂。
白雪在床上掙扎、被強行帶走的畫面恍然在眼前,叮叮能模糊地看到案發當時,可惜她看不到兇手的外貌。
這是陰陽眼產生的通靈能力。
她走進臥室尋找線索,專心地循著剛才看到的畫面來到床邊。兇手是強行拽白雪下床,那麼地板應該留下痕跡。
她蹲下細看地板。
咯吱——
外面的腳步聲漸近,門關上的聲音令她全身的血液倒流一般,身體僵直不敢動。
咔擦,聲音極其細微,不易察覺。
「臥室有什麼線索嗎?」
一滴冷汗從叮叮的耳鬢流下,她扶著床沿慢慢地站起來。「還沒找到,房間很亂。」
身後的人頓了頓,又說:「看被子和枕頭的位置移動過,不像是白雪自己下床。你覺得呢?」
叮叮收回扶床沿的右手,抖得要左手用力按著。
地板又響起咯吱聲,身後的人步步走近。
叮叮借著拉開抽屜移動位置,想遠離後面的人。她用餘光監視那人的舉動,暗暗向門口挪動。
「那個鹹魚君的話挺可笑,夢中殺人,你覺得可能嗎?」
叮叮心頭一震,轉頭注視那人。
到床另一側的那人恰好也回頭,與叮叮的目光交匯。「怎麼不說話,你也認為夢中能殺人嗎?」
她抿著乾燥的嘴唇,「我不知道,凡事要講證據。」
「呵,說辭和他們一模一樣。有必要嗎,在那個夢裡你不是看見了嗎?」那人忽而摸向床底,拿出一把刀刃帶血跡的斧頭。「你用的是肯定句,聽著並沒質疑夢中殺人的說法。」
叮叮猛地沖向門口。
果不其然,門被鎖上。門鎖需要鑰匙反鎖,然而鑰匙孔沒有插鑰匙,她打不開房門。
「救命!救命啊!」她狠狠地拍門,希望樓下的人能夠聽見。
後面的人活動脖子。「我猜對了,在夢裡窺視的是你。」
眼看面目猙獰的人舉著斧頭衝過來,叮叮慌亂地喚出一個破門的道具。
【名稱:逃跑粉筆】
【品質:一般】
【功能:打不過就跑,畫個形狀便是出口。僅限使用三次。】
她手忙腳亂地在門上畫一個矩形。當斧頭揮來,她蹲下畫底線封口,使得斧頭揮空。
千鈞一髮之際,房門破了一個矩形的洞,叮叮連滾帶爬地鑽出去。
一隻手緊抓她的腳踝,她回頭就對上流浪詩人獰笑的臉。
「你們一個不留。」
叮叮連忙用另一隻腳踹他的臉,轉眼斧頭落下,她絕望地瞪圓雙眼。
就在這時,一股蠻力拖拽叮叮出來,沾血的斧刃擦過她的鞋底。
「快跑!」玫瑰拉起叮叮。
心有餘悸的叮叮腳底生寒,殘留斧刃的冰冷。要不是玫瑰拖拽,她肯定因為腿軟而摔倒。
到了樓梯口,兩人餘光瞥見舉著斧頭的人影跑過來,頓時頭腦一空,拼命跑下樓。
「救命啊!」
風雲突變,流浪詩人竟順著護欄滑下來,搶先堵在她們前面。她們不得不回頭跑上二樓,後面傳來陰森的笑聲。
「我討厭吸菸的人,尤其是吸菸的女人,先殺你好了。」
雙眼通紅的流浪詩人一步一步拾級而上,嘴角揚起弔詭的弧度。
壓抑已久的怒火從心底釋放,他十分享受追殺獵物的快//感。此時此刻,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王,看著弱小的生命垂死掙扎。
他的手伸進外套下,從腰後拿出一塊微笑面具戴上。
作為一名在高中教語文的,他每天面對教學壓力以及處理學生的瑣事。
一宗投訴差點令他身敗名裂,從此他不能怒對學生,不能打罵學生,無論何時都要親切待人。
就像這塊面具,虛偽的微笑掛臉上。
人,有哪個不虛偽。
在副本內做真實的自己爽爆了。
斧頭蹭著地板滑行,摩擦聲令獵物恐懼,卻令獵人興奮。
另一邊,她們逃進叮叮的臥室,推著半人高的柜子堵著房門。
「我們從窗口爬下去。」玫瑰低聲喘氣。
「這是二樓啊。」
玫瑰打開窗戶丈量高度,捏一把冷汗。
二樓離地面四米左右,就算用床單和被子綁成繩子也不夠長,還沒算上綁床頭的一端需要的長度。
就這麼爬下去,爬到一半要跳落地面。
慌亂間,門外的人開始用斧頭砍門。
玫瑰當機立斷,「不管了,逃生要緊。你趕緊綁床單,我看著門口。」
說罷,她抽出藏背後的水果刀,抖如篩糠地盯著振動的房門。
脆弱的木質房門出現裂紋,接著染血的斧刃穿過裂紋,砍破一道口子。
玫瑰tian了tian乾裂的嘴唇,緊盯砍破的裂口。
煞白的東西徒然閃現裂口外,嚇她一大跳。那東西上下各一道弧形口子,看著像面具。
隨即斧頭狠狠地劈爛房門,玫瑰忙問叮叮綁好沒。
「你們逃不掉的,都去陪伴白雪吧!」
「龜孫子,白雪是你殺的!」
「嘻嘻嘻……」
斧頭擴張門上的裂口,煞白的面具時隱時現,玫瑰已經做好殊死一搏的心理準備。
不過外面的動靜莫名變小,然後響起遠去的腳步聲。
怎麼回事?他去找更鋒利的兇器?
玫瑰驚魂未定,緊握著水果刀,透過門上的裂口窺望。
距離太遠,她啥都望不見。
轉頭見叮叮吃力地打結,她把心一橫,慢慢地走近柜子,試圖偷窺門外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