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有行人聚了過來,「我的天,這車怎麼從高架橋上衝下來的?車子裡面有人沒?趕緊救人,快,打報警電話還有救護車……」
「司機好像沒事,我剛看見司機從車子裡爬出來了。」
「這麼高掉下來怎麼可能沒事……」
竊竊私語聲傳到袁成軍耳朵里,他茫然的看著地上那護身符的灰燼,臉上血色盡失。
他活了下來,他竟然從這樣的事故中活了下來?
這枚護身符……
袁成軍哆哆嗦嗦掏出手機,想給兒子打個電話問問護身符從哪裡來的,但是轉而一想,決定還是親自去學校里一趟。
握緊手機,袁成軍朝前踉蹌兩步攔下一輛車。
後面還有人再喊,「傷者沒事吧,傷者去哪啊,還是等救護車吧,萬一有什麼內傷……」
內傷?
袁成軍覺得自己除了驚嚇過度,身體沒有任何不適。
他很快坐車來到捷安高中,這一路他想了許多,這護身符到底是兒子從那位高人哪買的?寧北市竟然有這樣的高人。
很快到了捷安高中,袁成軍進了學校去找兒子,袁舟出來見袁成軍身上髒兮兮,額頭還破了道口子,嚇了一跳,「爸,你怎麼回事?」
「沒事。」袁成軍擺擺手,有些一言而盡,神情很複雜,「兒子別擔心,爸沒事,就是,就是出了車禍。」
「車禍?」袁舟嚇了一跳,臉色難看起來,「爸,你沒事吧,那護身符你沒帶上?還是那護身符沒用?陶林那傻逼玩意果然是騙我的,媽的!」
袁成軍拉住兒子的手,「兒子別亂說,爸過來就是想問問你這符是哪位高人那買的,爸這場車禍……」他抬頭直視兒子,「爸連人帶車從高架橋上衝下去的,沒死,就是受了點輕傷。」
袁舟愣住。
「兒子,那符你哪裡買的?要是猜的不錯,這畫符的肯定是個高人,爸想親自請人幫我看看。」袁成軍覺得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太古怪,如果不趕緊把高人找到,他還是遲早會沒命的,剛才要不是那護身符救他一命,他怕是早跟著車摔的四分五裂。
————
陶海葉看見袁舟帶著個跟他模樣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過來時,整個人都開始慌了。
果然吧,那小姑娘就是個騙子,長的越好看的越會騙人!
袁成軍來到陶海葉面前,恭敬道:「大師,我兒子昨天就是從您這裡買的護身符吧,我過來是跟大師道謝的,要不那道護身符,我今天已經死了,我今日過來是想請大師幫我看看,我身上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他這個人雖是商人,但自問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每年做慈善也有幾十到幾百萬不等,他不信自己是個早亡的命,明顯最近他身上發生的事情都不太對勁。
陶海葉愣住。
好半天他才回神,最後摸了把臉,「袁先生,實話跟您說吧,這護身符不是我畫的。」
他把一個禮拜前少女來他這裡買硃砂的事情講的清清楚楚。
袁成軍呆住,「所以陶先生的意思是那護身符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畫的?」
「千真萬確。」陶海葉苦笑,「其實我也不信那小姑娘有什麼真本事,但昨天晚上實在沒辦法,我也怕兒子在班級上丟臉,就把那小姑娘畫的符賣給袁舟了。」
袁成軍問,「陶先生,那你有那姑娘的聯繫方式嗎?」
陶海葉搖頭,他是真的沒,他都以為那小姑娘是個騙子來著。
袁舟擔心的不行,「爸,那現在怎麼辦。」
「先在這等著吧,陶先生不是說那小姑娘會把畫好的符拿來他這兒賣的嗎?我先等著,你回去上學。」袁成軍也沒法子了,他留在這裡也安心點。
袁舟卻不肯,他心裡擔心的很。
陶海葉從店子裡搬出兩個凳子給兩人坐,他聽見袁成軍問道:「陶先生,那小姑娘的符賣多少錢的?」
「一千。」陶海葉很是感慨,他都懷疑根本不是護身符的作用,而是袁成軍運氣好吧。
袁成軍苦笑一聲,他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命只值一千元。
還有這樣的符竟然只賣一千?
————
縈縈看著自己畫的厚厚的一疊符篆,這些都是比較簡單的護身符鎮宅符安神符辟邪符,約莫四十張左右,也不知道香燭店老闆那的護身符賣掉沒?要不今日過去看看。
這幾天她除了修煉就是畫符,修為有少許進步,而且每次修煉完,體內的雜質都會順著毛孔排除。
她這幾日肌膚已經變的雪白,毫無瑕疵。
縈縈本身就遺傳了施驪婉的美貌,甚至更加漂亮,容貌嬌艷,她是那種看起來很軟的長相,配著一頭長長海藻似的捲髮,簡直就是乖乖巧巧,很好欺負的模樣。
曾經的縈縈的確很好欺負。
可任誰在棺材裡躺個兩千年醒來,性情都會大變。
縈縈也不例外。
把畫好的符篆裝好,縈縈下樓出門。
沒想到樓下有人,陳泠寶跟余鴻芸都在,陳泠寶這幾天身體不太好,臉色很白,一直在家休息。
兩人看到縈縈從樓上下來都有些恍惚,少女膚白如玉,眉眼嬌俏,眸盈秋水。
明明和走失前的容貌沒有太大差別,可現在的少女卻美的讓人心驚,像是花苞突然綻放開,嬌艷欲滴。
陳泠寶心生妒意,又想起自己的身體狀況,忍不住紅了眼眶。
余鴻芸看著縈縈似乎想到什麼,臉色也變的奇差無比。
縈縈並不搭理她們,朝著大門而去,身後傳來余鴻芸緊繃的聲音,「你要去哪裡?」
縈縈迴頭,「出門一趟。」
「不許出去!」余鴻芸呵斥道:「你,你腦子才好,出門幹什麼。」
縈縈不搭理她,繼續朝前走,余鴻芸有些氣著,「陳泠縈,你連媽媽的話都不聽了是嗎?」
「媽媽?」縈縈突然轉身,回到余鴻芸的面前,「你是指你自己?我的出生是怎麼回事,你跟我爸應該是最清楚不過吧?」說罷不管余鴻芸慘白的臉,轉身出了大門。
「媽,你怎麼了?」陳泠寶也注意到余鴻芸的異常,「媽,我該怎麼辦?醫生說我需要儘快換腎的,縈縈她不同意我該怎麼辦。」
余鴻芸卻根本聽不到,她滿心驚懼,縈縈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可這件事從當初抱縈縈迴來,她就再也沒跟陳義昌提過一次,也沒在孩子們面前提起過,縈縈怎麼可能知曉?
縈縈出了門,晃晃悠悠走到捷安高中。
其實就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做地鐵只用十分鐘,但她沒錢,身上一毛錢都沒,連個手機都沒有,倒是有身份證,是她前幾天從陳義昌房間找出來的。
她隨時都準備著離開陳家。
縈縈站在捷安門口好一會兒,她想看看能不能碰見沈予攜。
今天天氣陰沉沉,似乎快要下雨了,等了好一會兒,縈縈沒有看見想見的人,這才轉身進了巷子裡。
她看見香燭店門口坐著三個人,其中有個萬分狼狽的中年男人,他身側……
縈縈多看了眼那玩意,竟然大白天都敢出來,不過今天陰天,能看見也是正常,但是它跟著那中年男人幹什麼?
陶海葉正跟袁成軍聊著,猛地看到巷子口的少女,他激動道:「袁先生,就是她。」
縈縈走過去,見到那玩意還跟在陶海葉口中的袁先生身側。
袁成軍立刻起身,看著眼前漂亮的不像話的少女,他一時呆住。
連袁舟都楞了下,耳朵漸漸發紅。
陶海葉急忙把袁家的事情跟縈縈說了遍,縈縈看了眼袁成軍的面向,唇形端正,耳珠潮海,雙顴高聳明亮,額頭寬闊飽滿,地閣也很飽滿,是個很好的面向,晚年有福,但他夫妻宮有很重的黑氣,表明他們夫妻感情有很大問題,另袁成軍印堂煞氣繚繞,又是將死之相。
聽完事情經過,縈縈遲疑道:「其實我也只會畫畫符,別的可能不是很會。」
她很多都是跟著藏書閣的書學的,包括相學,她可以簡單的幫人看看相,但那種從面相就能看出此人一生命運的本事,她還不是很熟,畢竟這個是需要大量的練習,她只能看個大概。
不過袁成軍這件事情,她隱約知道可能跟他身邊的小鬼有關。
袁成軍身邊跟著個七八歲的嬰靈,穿著件破破爛爛的衣服,臉色慘白可怖,似乎察覺出縈縈身上的靈氣,有些畏懼的縮在旁邊。
袁成軍道:「不管如何,還請大師幫我看看。」這個大師叫的怪不自在的,這少女看著跟他兒子差不多大,還長的這麼乖這麼漂亮。
縈縈看看袁成軍身上的煞氣,又看了眼縮在旁邊的嬰靈,問道:「是你乾的嗎?你為什麼要害他?」
陶海葉三人都有點懵,因為少女的眼睛落在袁成軍身邊的角落,那裡明明空無一物。
三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嬰靈尖叫一聲,轉身就想跑,它直覺這個少女很危險。
縈縈哪裡會讓它跑,掐了個訣,一股細弱的靈氣追著嬰靈過去,纏在它腳踝上,竟又把那嬰靈給拉到眼前,從面前的袁成軍身體穿過,袁成軍只覺身體有些冷。
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的嬰靈,縈縈也不害怕,她自己也差不多是個大魔頭一樣的存在,豈會害怕這些玩意兒。
縈縈伸手,掐住嬰靈的脖子,竟將它生生提起來。
嬰靈尖叫一聲,這聲音仿佛要穿透天際,就連陶海葉他們也隱約聽見一個小孩尖厲的叫聲。
三人都快嚇尿了,臉色煞白。
陶海葉再不敢懷疑什麼,這小姑娘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吧。
三人眼睜睜看著眉眼都極嬌軟漂亮的少女伸手掐著個什麼東西,少女連表情都沒多少變化,看著還是無害極,乖乖巧巧的樣子。
嬰靈嚇得嗚嗚嗚的開始哭。
縈縈抬手,給了它一拳,「哭什麼哭,趕緊說,誰讓你幹這種壞事的。」
「是,是個叫高勝的男人,他找我主人開了高價要這個人的命。」嬰靈哭哭啼啼的,「我,我沒想要他的命,可是我主人會讓我魂飛魄散,我害怕,這才……你別打我好不好,姐姐。」
縈縈轉頭問袁成軍,「袁先生認識個叫高勝的男人嗎?它說是高勝找到它主人開高價要你命的。」
高勝?袁成軍變了臉色,袁舟也變了臉,高勝是他後媽的表弟。
袁成軍喃喃道:「高勝,是我公司一位主管,是我老婆讓他進公司的,說是她的一位遠房表弟,學歷挺高,也有些本事,所以我就安排他進了公司里。」
縈縈看了他的夫妻宮一眼,說道:「袁先生最好查查你妻子跟這位高勝的關係,我觀袁先生你夫妻宮發黑,表明你的妻子可能想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