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縈縈的話語,沈予攜未言語,但他眸光微微沉了些。
縈縈已把此處陣眼全部處理掉,然後從身後背包里取了四張聚靈符埋在四處陣眼的位置。
墳墓四周的陰煞還沒有完全散去,這陣法比縈縈想的厲害的多,縈縈這四張聚靈符埋下去最多管上十天,靈符裡面的靈氣便會被消耗乾淨,周遭的陰煞氣息才會慢慢散乾淨,所以此刻想要立刻讓這些陰煞散乾淨是不可能的。
縈縈看著沒那麼濃的陰煞氣息喃喃道:「這樣不行的,不立刻把周圍的陰煞都給清理掉,不到明天,這墳墓中的屍體就能破棺而出了。」
「我來吧。」沈予攜走至縈縈身旁,「我修煉的功法跟陰煞本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收這些陰煞還是容易的。」
他沒有說錯,他修煉的功法跟陰煞本就有關,他的確可以快速把周圍的陰煞氣息都清理乾淨。
說是清理乾淨,不過是把周圍的陰煞都吸收掉吃掉了。
沈予攜站在可怖的墳墓上,閉上雙眼,運轉功法,周遭的陰煞果真都慢慢被他吸收掉。
縈縈肉眼可見師兄體內的陰煞更加濃郁了些。
縈縈心裡隱約有些不安,想說些什麼,師兄已經睜開眼,漆黑黝黑的眼眸望著她說,「我們去下一處瞧瞧。」
縈縈輕輕道了聲好。
很快他們就找到下一處地方,跟第一處沒甚區別,墳墓周圍就是陣法,墳墓裡面的死者已經埋了差不多半年時間,周遭全是被撕裂的飛禽走獸,陰煞氣息很濃郁,縈縈二話不說,繼續把陣法的陣眼處理掉,埋下聚靈符,她帶的聚靈符還是很多的,但還跟上處相同,必須儘快把周圍的陰煞處理掉,亦是沈予攜出手解決的。
兩人連著找了八處,陣法相同,當初布陣法的時間應該也是差不多同一時期。
所以布陣之人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在差不多相同時間布下三十多個陣法?
龐處說當初他們來檢查發現,三十多處墳墓周圍都是如此,所以應該是有三十多處陣法的。
破掉十處陣法時候已經差不多中午,龐樹明安排的特殊事務處理所的同事也都到了。
都是縈縈認識的,暑假時候一起吃過飯的。
有走無常尚明,有鳳陽派的聶天,還有茅山派傳人經紅葉跟玄陰門的樊曦。
他們到了此處,跟縈縈匯合,見到縈縈身邊的英俊的青年,也都認識,上次縈縈帶著沈予攜一起跟他們聚餐的。
青年的容貌當真出眾,俊美又淡漠,見到他們也只是微微頷首示意。
幾人都是修煉之人,雖沒縈縈修為高,不能直接看見陰煞,但對陰煞還是有點感應的。
他們能夠感覺沈予攜周身都很冰涼,冷若冰霜一般。
尚明對陰氣的感知比較重,也算是當中感知最重的一個,他略有不安的看了沈予攜一眼。
但陰煞跟陰氣又略有不用,陰氣多是死掉的人類鬼物身上才會有的,陰煞則是妖魔。
鬼物用陰氣修煉,妖魔用陰煞修煉,便是如此分別。
尚明問道:「縈縈,現在什麼情況?」
縈縈把情況簡單明說下,最後說,「我們現在還有二十來個陣法需要處理,必須趕在今天晚上之前處理掉,不然墳墓裡面的屍體都會屍變的。」縈縈也把關於陣法跟之前的一些猜想告知眾人,「所以我有些想不透布陣之人到底想做什麼,真要是煉屍的話,找些剛死沒幾天的屍體也比較容易煉製些,威力會更大,布陣之人為何要大費周章弄成這樣?」
尚明撓撓腦殼,「我也想不透,而且按照縈縈你說的,布陣之人修為如此之高,破他的陣卻沒事,他到底想幹啥?」
聶天道:「現在不是聊這些的事情,趕緊把剩餘陣法處理掉吧。」
陣法處理起來比較容易,挖出陣眼,然後埋下聚靈符便可以了。
聶天是鳳陽派的傳人,鳳陽派擅陣法,連他都沒見過這種陣法,還同眾人說:「這種陣法的確比較奇特,說它難,可它用的又是最普通的布陣手段,但雖是最普通的布陣手段,又透著異常之處,陣法能力也非常兇悍。」
鳳陽派熟知的陣法,留下下來的最多也就幾百。
但從古至今,大大小小的陣法不計其數,幾百真的算是少的了。
聶天不認識眼前的陣法也正常。
有了事務所的同事們幫忙,接下來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大家幫著破了陣眼後埋下聚靈符。
這陣法破除時果真不會傷人。
陣法雖破壞,但周遭的陰煞還不能快速除掉,只能由著沈予攜幫忙。
所以等到晚上,三十八個陣法終於全部破除,周圍陰煞也全都被沈予攜吸收掉。
眼看著天色已經很暗,陣法也已經全部處理完畢,大家回到山下,去了靳喜來的祖宅上。
山中的三十八處陣法,其中就包括靳喜來的祖墳,靳喜來的父親前兩年過世的,就埋在祖墳上。
這三十八處陣法中的墳墓,其中埋葬的屍體,最久的已經差不多三年,最近的只有一個月左右。
回去的路上,縈縈一直牽著沈予攜的手掌,他掌心冰涼,因為他常年陰煞纏身,所以身上的氣息都是有些涼的。
縈縈同他戀愛半年,每個月只能見上一回,按理說已經習慣他周身氣息,但總感覺今日他的掌心更加冰涼了些。
那三十八處陣法還跟縈縈想的相同,都是同一天內布下的陣法,甚至時間可以縮短到半天。
因為她能感受的陰煞氣息跟墳墓中走屍煉製的速度都是接近的。
也就是三十八個陣法是短時間內布下來的。
她們六個人花費一天才把所有陣法處理掉,布陣之人卻不過半天就布好所有陣法?
到底是何方神聖?
「別擔心。」沈予攜似知曉縈縈心中所想,握緊她的手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陪著你。」
「嗯。」縈縈應聲,悄悄握緊師兄的手掌。
回到靳喜來的宅子上,靳喜來已經準備好晚飯,他請鎮上的廚子來做的。
做了一桌子家常菜,味道還挺不錯的,吃過晚飯,靳喜來才敢問,「大師們,山上的事情怎麼樣了?」
聶天道:「靳先生不用擔心,山上的陣法都已經解決了,今日已經太晚,晚上我們會暫住在靳先生的宅子裡,明日一早在離開。」
靳喜來忙說:「自然,客房我都已經準備了,大師們你們一會兒就能去休息了。」
尚明則站在外面院子裡跟龐樹明匯報今天的情況。
龐樹明問,「沒找到布陣之人?」
尚明道:「沒呢,這陣法差不多半個月之前布下的,怎麼查?人影都找不到的,只能以後注意著,不過這布陣的人屬實有點厲害,萬一真做出些什麼損害的民眾的事情,怕都沒人攔得住,現在最可怕的就是他在暗處,又動機不明。」
「只能讓各地都注意些了。」龐樹明忍不住嘆口氣,原以為縈縈的修為已經夠高,現在出現個不知名的布陣人,還是有些恐慌的。
晚上,大家早早的睡下。
這一晚上,縈縈沒睡,修煉整晚,一直注意著宅子裡面的情況,但是一晚上過去,那個白色人影還是沒有出現。
第二天,連宅子裡最後殘留的那點子靈氣也消散乾淨。
縈縈無奈,只能跟靳喜來說實話,「看樣子那白色人影是什麼已經無解了。」
靳家祖宅也沒安裝攝像頭,那白色人影也沒繼續出現過,她們總不能一直等下去。
靳喜來遲疑道:「那東西會不會繼續出現了。」
縈縈嘆了口氣,「怕是不會了,我懷疑之前你宅子裡的白色人影跟後山那些陣法有關,如果白色人影真是布陣之人,恐怕也不會繼續留在此地,這地方已經暴露,他沒留下來的必要,所以靳先生你也不必擔心,讓那守宅人也不用擔心。」
說也奇怪,縈縈是越發不懂那布陣之人想幹什麼。
他布下的那些陣法,說白了,對人傷害反而沒有很大,布陣期間也沒傷過生人。
他到底想做什麼?
找不到布陣人,縈縈心裡就存著件事兒,悶悶不樂的。
一大早,她又跟著沈予攜還有靳喜來回到市區。
靳家的事情暫時算是解決了,不過龐樹明擔心,留下尚明跟聶天在通陽鎮上多住幾日,看看有無其他異常。
也因著這次布陣煉製走屍的事兒,龐樹明跟上頭說了聲。
上頭就下了命令,讓各處嚴格執行火葬,以後如果再有人偷偷土葬就重罰。
但這規定也就是京城附近還遵守些,偏遠些的山區都是土葬,是沒法全國管控的,想要攔著人煉製走屍不太可能。
不過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縈縈跟沈予攜回到京城,京城氣溫比寧北市低許多。
京城已經開始下雪。
縈縈來京城就是拜見彭老,跟著去靳家祖宅處理事情,還未去過沈家。
回到京城,縈縈跟沈予攜回了沈家宅子入住。
縈縈也住不了多久的,再有一個禮拜就該過年了,她過年肯定要回寧北市跟著家人一塊過年的。
天氣太冷,沈母也沒拉著縈縈去逛街了,開始讓人送貨上門供她們挑選。
這大概就是豪門的生活吧。
縈縈心裡記掛著事情,又擔心師兄把那些陰煞都吸收掉對身體有影響,不過觀察了一個禮拜,師兄並無大礙,甚至修為更上一層樓。
果真,師兄使用陰煞來修煉。
也正因為如此,縈縈心底總有些隱隱的不安。
但她也很清楚,不管用靈氣還是陰煞來修煉,看的是人心,而不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