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討論的熱乎,縈縈已經高考完開始休息。
查成績還要半個月左右,她先過去了京城一趟,找到師兄,特殊事務所最近事情比較多,縈縈過去京城也挺忙碌的。
與此同時,寧北市。
余鴻芸幾個月前跟陳義昌離婚後,要了三個孩子的撫養權,陳桓漸漸長大,好像懂事了些。
陳泠玉多數時間都還在京城讀書,陳泠寶身體一日比一日虛弱。
醫院沒有適合的腎源,醫生也告知余鴻芸不如放棄算了,就算再換腎,很有可能會很快出現排斥。
到六月份,陳泠寶幾乎快沒意識了,醫生告知余鴻芸,「很抱歉,病人恐怕就是近兩日了,準備後事吧。」
這時候有腎源都已經晚了。
余鴻芸站在病房裡失聲痛哭。
陳泠玉也從京城回了寧北市來見妹妹最後一面,她已經從母親口中聽聞縈縈能夠救治施母,母親在家中大罵縈縈惡毒,罵縈縈連自己親姐姐都不肯救,陳泠玉苦笑,縈縈怎麼可能救陳泠寶,只怕已經恨死陳家人。
換做她是縈縈,她也不會救的。
看著病床上被病痛不成人形的妹妹,陳泠玉也很難受。
陳桓站在病床前小聲哭著,喊著二姐你不要死,他現在已經知道什麼是生離死別,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麼。
余鴻芸亦是流淚滿面,這時候連陳義昌也來了。
一家人都站在病床前,余鴻芸忍著悲痛柔聲問,「寶兒,你還有什麼想對媽媽說的嗎?」
陳泠寶臉色慘白,臉頰凹陷,她蠕動了下嘴唇。
陳家人聽不清她說什麼,她幾乎到了最後時刻,快要連話語都說不出。
余鴻芸湊到陳泠寶嘴巴邊上,終於聽到女兒說出來的話語,余鴻芸捂著嘴巴哭道:「好好,媽媽這就給他打電話,讓他來看望你。」
說完,余鴻芸來到病房走廊外,撥打了個電話出去,那邊響了好幾聲才有人接通,裡面傳出個冷淡又好聽的男聲,「找誰?」
余鴻芸哭道:「顧承錦,我是泠寶的媽媽,泠寶現在已經快死了,她死前最後的願望是想見你一面,你能不能來寧北市一醫院見見泠寶。」
「哦?快死了?」那邊似乎輕笑了聲,語調平平,「那與我有什麼關係?」
余鴻芸心頭陡然升起一股很奇異的感覺,他好像不是原來的顧承錦。
她曾經見過顧承錦一面,顧家把顧承錦教導的很好,溫文爾雅,謙謙公子,他從來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余鴻芸忍不住問,「你是顧承錦?」
那邊淡聲道:「我不是顧承錦誰還能是?」
余鴻芸顧不得其他,開始求他,「承錦,求求你看看泠寶吧,你以前到底跟她談過一年,她現在最惦記的人就是你,你滿足她生前最後一個願望吧。」
「與我何干?」那邊聲音越發冷淡,說罷,竟直接掛了電話。
余鴻芸呆愣當場,她顫著手又撥打過去,卻是無法撥通,那邊把她給拉黑了。
余鴻芸又氣又惱,想到病房裡的女兒,她不死心,借了護士的電話又撥打給顧承錦,那邊卻冷笑一聲說道:「你若再敢來騷擾我,我就宰了你剩下一兒一女……」
「你……你到底是誰。」余鴻芸驚懼不已,「顧承錦不會說你這樣的話語的。」
顧承錦忽然喃喃道:「也無大礙了,反正再過幾天你們可能都躲不過那場劫。」說罷,他再次掛斷電話,余鴻芸知道他是鐵了心腸不會來醫院,一時不敢進病房面對女兒,她躊躇著,病房中忽然響起陳泠玉的大聲呼喊,「醫生,醫生,我妹妹怎麼了。」
余鴻芸衝進病房,看見病床上的女兒閉上了眼睛。
沒一會兒,病床里傳來陳家人的痛哭聲。
陳泠寶和上輩子一樣,直到死,都沒再見到顧承錦。
上輩子她用縈縈的命換來的姻緣也同樣是此等下場,婚後她無法生育,王妃做主給顧承錦娶平妻,她眼睜睜看著平妻給顧承錦生兒育女,她滿心嫉妒,暗害平妻,卻被王妃發現,王妃大怒,將她扔去莊子裡,她鬱鬱不樂,也沒活幾年,臨死前,讓丫鬟給顧承錦寫了封信,然而顧承錦沒來。
這輩子,亦是如此。
她不甘心的閉上眼睛。
————
縈縈並不知道陳泠寶的死訊,她這次過京城還帶了幾瓶養顏丹來。
是給沈母沈奶奶還有陸素她們的。
養顏丹是她前段時間抽空用煉丹爐煉出來的,洞府裡面的草藥都成熟的差不多,她就拿來煉製了幾瓶養顏丹,產量不多,只夠送給親朋好友的量。
施母留下一瓶,縈縈還送了封箏一瓶,剩餘的都帶來京城。
一瓶七顆,服用方式還是七日一粒,一共服用四十九日,四十九日後,肌膚狀態整個差不多能年輕五歲,之後衰老速度也比正常人緩慢許多。
三年服用一次。
它的效果只是保持跟延緩衰老,但對普通人來說效果是足夠驚艷的。
縈縈待在京城除了處理事務所堆積的事兒,就是修煉。
兩人清閒時間比較少,晚上吃過晚飯才有兩三個小時空閒時間,這個時候她會師兄一起窩在家裡追劇打遊戲。
吃過晚上,兩人跟沈家人打過招呼就去三樓窩在沙發上追劇。
縈縈已經過了十八周歲,不過沈予攜平日跟縈縈的親密也是點到即止。
這會兒兩人窩在沙發上,桌案上放著洗好切好的水果,還有鮮榨的果汁,縈縈正靠在師兄懷中翻看著電視上的節目。
縈縈個頭差不多一米六五,但是個頭超過一八五的師兄面前還是顯得嬌小了些,整個人都被他擁在懷中。
沈予攜親了親縈縈的臉頰,「想看什麼?昨天看的綜藝可以繼續追。」
「好。」縈縈也抬頭碰了碰師兄的唇。
兩人交往兩年,親吻自然有的,不過這就只有這些。
畢竟兩個人年紀都不算大,一個十八,一個二十。
縈縈把台調到昨天晚上追的綜藝節目裡,是檔親子節目,比較溫馨。
換好台,沈予攜取了杯果汁遞給縈縈。
縈縈接過小口小口喝著,最後剩下的一些被他喝淨。
這幾乎是兩人最清閒的時候,縈縈看著電視問道:「師兄,你最近修煉可有感覺到什麼?」
不知是因那些陣法原因還是師兄本身修煉太迅速,師兄現在的修為已經超過縈縈。
師兄修煉方式不用,是用陰煞來修煉,縈縈總有些擔心這樣過快的修煉對不好。
沈予攜握著縈縈的手掌,半垂著眼道:「沒有,一切都挺好。」
縈縈還是挺擔心,回頭望著師兄,「師兄,你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沈予攜嗯了聲,握著縈縈的手卻忍不住緊了些。
十一點左右,兩人各自回房洗漱準備睡下。
縈縈洗漱後跟師兄說了聲就回自己房間睡下。
縈縈很快入睡,與縈縈一個客廳之隔的沈予攜卻無法入睡,他沒有告訴縈縈,近月來,他入睡後總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境。
他統共入過這個夢境兩回,隱隱約約,看不清夢境之人的面貌,夢境中的主角是一男一女。
第一次的夢境是名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捧著大把的野花來到女子面前,單膝跪在地上跟女子求婚,「霓落殿下,你可願嫁於本座?」
看不清容貌的霓落殿下似勃然大怒,嬌呵道:「你這魔頭好大的膽子,竟敢來仙界如此羞辱我。」
周遭有人大笑,「這魔頭竟敢肖想我們的公主,不自量力。」
接著就是周圍無數劍刃出鞘的聲音,還有少女嬌嫩的呵斥聲,「你們不許出手,讓我親自對付他。」
這是第一次的夢境。
第二次夢見的主角還是霓落殿下跟那魔頭。
只是這次霓落殿下的處境有些慘,似受了傷被困在什麼地方動彈不得,男子上前,少女惱羞成怒,「你這魔頭不許過來。」
男子無奈的聲音響起來,「公主別擔心,我只是替你處理傷口,你這是被血霧掌傷到,那邪修已被我斬殺,但傷口不儘快處理,你後背的皮肉會慢慢腐爛,你可想自己嬌嫩的皮肉爛掉?」
少女咬著唇不語,眼尾微微泛紅。
最後到底不在說話。
這便是前兩次的夢境。
夢境中看不見他們的面貌,可沈予攜卻清楚知道,夢境中的魔頭跟霓落公主可能就是他同縈縈。
為何會夢見這個?那是他與縈縈的前世嗎?
沈予攜眉峰微皺,夢境中還未看到結局,但他總覺似乎不太好。
這晚入睡沒多久,他又做了夢。
夢境中,有了第三人,那人是霓落公主的義兄,他勸說霓落,「公主,你怎會喜歡那魔頭,你知它不過就是個魔物,乃是最下等的生物,又豈配得上你,父皇亦不會答應你同他在一起的。」
霓落生氣道:「皇兄,我喜歡的是人是魔與你有甚關係。」
兩人口中的魔頭冷笑一聲,「我想娶的人便是你們家老頭來了又能耐我何!」
霓落走過來挽住男子的手臂,嬌嗔道:「你不許同我皇兄計較,你說要帶我去魔界玩的,我們現在便去吧。」
夢境戛然而止,沈予攜從夢境中醒來,他喘著粗氣下床,拉開窗簾,外面還是一片黑暗,他無法在入睡,回到床上盤腿坐下入定。
他現在的修為早已可以控制周身陰煞,讓它們不在傷人,縈縈送他的那串佛珠其實已不必帶著,但他一直未曾取下。
翌日清晨,兩人差不多同時從房間出來,縈縈笑眯眯跑過去保住沈予攜,給他獻上早安吻,「師兄,早安。」
沈予攜笑道:「縈縈早安,我們先下樓去吃早飯。」
早飯還沒吃完,龐樹明突然給縈縈打了電話來,「縈縈,寧北市出事了,龍泉塔那地方好像不太對勁。」
「龍泉塔?龍泉塔出了何事?」縈縈心中一凜,她來到寧北市也三年多,自打知道龍泉塔的事情後也一直有關注,那地方三年沒有任何變化,周圍已經封邊,龍泉塔又是真的邪門,就算是探險者,也沒敢去那地方的,龐處說的出事是何事?
龐樹明焦急道:「縈縈,你跟你師兄趕緊回寧北市一趟看看吧,有特殊事務所的同事在寧北市,說龍泉塔現在古怪的很,已經到周圍一公里都會傷人,現在已經讓附近居民開始撤離了。」
縈縈皺眉。
怎麼會?龍泉塔那地方雖然邪門,但主要不走近那片區域是不會有事的,現在龐處說周圍一公里都開始出事了?
「好,龐處你先別急,我跟師兄這就回寧北市。」
兩人定下機票,吃過早飯立刻就啟程回了寧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