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寄主將德魯伊蟲和植物契合度提升到67%,草莓田得到初步改造,獲得一代變異攀援草莓二十三株……
一代變異攀援草莓,適宜生長溫度0-33℃,全年均可種植。果實發育期為5-15天,一級序果平均果重80g,最大果重100g……請寄主繼續提供充足的能量,將會有更大驚喜等著你。」
100克,徐磊以為自己看錯了。五個草莓一斤,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雖然對草莓不太懂,也知道超市售賣的牛奶草莓大概二三十個有一斤。算下來單個草莓重量大概是20多克。
如果真像信息中提示的那樣,這片草莓田完全可以申請吉尼斯紀錄。
徐磊根本不知道,即使草莓真能長到100克,距離吉尼斯紀錄還遠著呢。
網上有報導,鄰國福岡縣一位農民曾培育出世界上最大的草莓,單枚重達250克,大約高8厘米,長12厘米,周長25-30厘米。
不過徐磊現在有些發愁該如何處理草莓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自然懂。
果園處在後山,平常來的人比較少。
但是這片草莓田明顯異於常理,而且靠近山路邊。只要有人經過,一眼就能看到。那啥……如同某部電影裡台詞所說的那樣「像這樣拉風的草莓,不管在什麼地方,就好像漆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
如果被人看到,傻子都知道有問題。到時候問起,自己該怎麼解釋。
當然毀滅草莓苗這種腦殘事情,徐磊也做不出。
想來想去,他決定把草莓和德魯伊蟲暫時移植到橡樹空間當中,等果實結出來以後再做打算。
下了決定,徐磊沒有猶豫,立刻拿來鐵鍬。先在空間沙土地里挖了個三丈方圓的深坑,而後往裡邊倒入十幾桶水,然後開始移植。
害怕傷到草莓苗根部,移植時每株草莓苗都帶著臉盆大一團原土。
整個過程中,徐磊發現隱藏在草莓秧間的德魯伊蟲非常配合。甚至進入空間後,它顯得更加興奮。
安頓好一切,徐磊又琢磨起桃園。必須儘快把問題處理掉,否則這一季白忙乎了。
首先滿桃園的雞糞急切需要清理,否則打再多藥也是治標不治本。
想到就做,看時間還早,他扛著鐵鍬,一手拎著鐵桶,化身撿糞工人滿果園轉悠,忙乎到天差不多黑才停手歇息。
平時雞糞散落在地上不覺得有多少,真正清理後徐磊也有些驚訝。
僅僅清理了不到半畝地,腐土連帶雞糞竟然有上千斤,堆起像小山包。
這些雞糞徐磊沒打算浪費,準備發酵處理。
他網上搜過,操作方法非常簡單:將干雞糞呈長條狀鋪在地面上,灑水,加入麥麩,蓋塑料布……需要大約20天左右就可以完成。
發酵後依然可以當農家肥來使用……其實和農村堆牛糞沒啥區別。
小時候家家戶戶養牛,大多人家門口都有糞堆。等徐磊再長大些,農村種地實現機械化,耕牛派不上用場。再加上容易被盜,所以養牛的人家漸漸沒有了。
拿徐家溝來說,現在只老牛頭一家還養有黃牛。
徐磊這邊正歇著,徐媽來菜園子摘菜了。
見光禿禿的果園看不到一隻雞,她忙喊道:「磊子,你在幹啥呢,咱家的雞怎麼都飛到外邊了,快去攆……」
「媽,你咋來了,我這幾天清理果園,打算暫時把柴雞弄山坡上養著……」
「清理果園,為啥要清理?」
「咱家桃樹得病了……」徐磊將從網上查來的資料照本宣科講述一遍。
「你說這個是真的假的……雞糞用多還會讓桃樹生病?」徐媽聽完半信半疑。
「媽,你上次不還說菜地用雞糞多了燒苗嗎,桃樹也是一個道理。」見母親不相信,徐磊只能換個更容易理解的角度來講。
「那倒是」聽兒子一說,徐媽點頭。
桃樹生啥病她弄不懂,不過雞糞燒莊稼苗倒經歷過不少……按照農村人的觀點,新鮮雞糞太壯太暴了。
另外兒子剛才所說的桃子黑斑脫落這些症狀,徐媽去年也隱隱覺得不對勁兒,曾給丈夫提過。
現在聽徐磊講的頭頭是道,她沒有再出聲質疑,掉頭進了菜園。
剛走兩步,又驚問:「草莓苗呢,你怎麼全薅光了?」
「媽,你先前種那些是已經淘汰的品種。結的草莓個頭小不說,吃起來還發酸……我準備弄些新品種栽種。」徐磊把早想好的說辭講出。
「那也不能薅光呀,多可惜,馬上要結草莓」徐媽滿臉惋惜的嘆了聲,「草莓秧你扔哪裡了,我弄回去栽咱家院裡。」
徐磊自然變不出來,只能回答:「全部剁碎餵雞了」
「你這孩子真是的,我好不容易問村里要的。」
木已沉舟,徐媽埋怨一句,沒再多說啥。
她摘了兩把青菜,臨走時又把滿滿兩蛋托爛雞蛋端回家。
爛雞蛋,並非壞掉的雞蛋,而是柴雞產蛋時因為各種原因造成的蛋殼破損。
這種沒辦法賣,只能自己吃掉。徐磊回家這幾個月,餐桌上頓頓少不了雞蛋這道菜。徐媽變著花樣做,炒雞蛋、蒸雞蛋、雞蛋湯、雞蛋包子、咸雞蛋……
即使如此,自家也吃不完,隔三差五還要給鄰居們送些,這在農村屬於人情往來的一部分。
半個小時後,電話打過來,飯做好了。
「大黃,我回去了,看好門」徐磊衝著板房門口的狗窩喊了句。
老黃狗抬頭有氣無力的回應一聲,繼續眯眼睛假寐。
大黃是徐磊上初三時從同學家討要的一條土狗,從小養到大,和他特別親。
徐磊在縣城讀高中,以前每次上學,大黃都會把主人送到客車上,追趕著跑好遠。而且每到星期六,它會早早去路口守著,等待主人回來。
一家人都很好奇,不知道大黃怎麼計算時間,知道哪天過星期。
再後來徐磊考上大學,除過年和暑假外,基本不回家。
但是聽徐媽講起,大黃依然保持習慣。到星期六就在路口等著,等天黑才返回。
轉眼八九年過去,大黃變成「老黃」。原本油光發亮的皮毛稀稀疏疏,顏色蒼黃,瘦骨嶙峋,看起來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平時它懶洋洋趴在狗窩裡,半天不動一下,連飯都是徐磊專門帶上來的。也只有聽到主人喊時,才會搖尾巴叫幾聲應答。
徐磊把它帶到山上說是看守果園,主要當伴兒。
晚上真發生啥情況,也能有個警動。
回去吃飯時,徐磊把果園變動的事兒給父親說了下,心裡稍微有些忐忑。沒辦法,近二十年相處,徐磊已經習慣了父親的脾氣。
平心而論,在他心中,徐青山絕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顧家,沒啥不良嗜好,幹活勤勤懇懇。唯一讓人頭疼的就是脾氣爆,家長作風嚴重。
家裡大事小事沒他點頭,啥都不能改變。
而且容易認死理,明明做錯了,還要一條道走到黑。
最典型的例子是存麥……如今在徐家溝附近農村幾乎沒有人用自家小麥打面,基本是夏收後將小麥賣光(最多留幾袋麥種),等需要時去麵粉廠買面或者麩皮。
徐青山則不同,每年麥收以後都會存上十幾袋糧食。
誰勸都不賣,任憑麥子生蟲被老鼠偷吃……存一整年,等第二年收了新麥再賣。
為這事兒徐媽和他吵過很多次,可是徐青山從來沒改過,理由是防止饑荒。
也因此,徐磊私自將果園做改動,很怕父親會發火。
他早打定主意,不管父親說啥自己都忍著,絕不頂嘴。
畢竟對方還躺在床上,萬一氣出個好歹咋辦。
哪知道徐青山聽完只來句:「現在果園交給你了,你看著折騰吧……」
這讓徐磊很有些詫異,心裡琢磨著是不是父親一場大病後,對很多事情看開了許多。
不經意間他一扭頭,發現徐青山兩鬢已經有些斑白,頓時感覺辛酸。
父親操勞一輩子,還沒來得及享福,又遭遇這種事情。
對於一個五十多歲的漢子來說,絕對是說不出的煎熬。
徐磊心底更打定主意,要讓父母過上好日子。
吃過飯,他也沒敢在家停留,早早打著礦燈,提著剩飯上山守夜。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徐磊迫不及待地進入橡樹空間,查看沙土地上草莓秧變化。
儘管之前已經有所預料,此刻看到眼前情況,他還是忍不住張大嘴巴。
一夜之間,草莓秧苗又竄起二十多公分,整株有六十多厘米長。而且看這形勢,還會繼續生長攀爬。
二十三株變異攀援草莓,枝枝蔓蔓,籠罩面積將近二十個平方,為荒涼的橡樹空間增添不少綠意。不少莖稈上,已經長出鴿蛋大的青草莓。
再看隱藏的德魯伊蟲,個頭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體表顏色更加通透光澤,宛如玉雕一般,煞是可愛。
見徐磊蹲在草莓秧田邊上,小傢伙迅速爬了過來,發出一道道莫名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