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有馬紀念的開幕
私心這種事情，除了丸善斯基之外，北原並沒有說出去。
就連小栗帽也沒有。
「最近大概就是在為這件事感到心情複雜吧，明明自己要負責的賽馬娘不止一個，卻還是有這種偏向的私心。
「但和丸善你說了、也因此發現隱藏在自己內心的這件事，感覺……反而很是釋然了。
「有沒有私心都好，能想到的、能為她們做的，我想我應該都做到了。
「那麼比起我自己在這裡糾結，不如還是把心思放在下一場比賽中。
「畢竟，URA年末最後的草地G1，感動與奇蹟發生的瞬間，毫不相讓的宿敵死斗舞台，向常識發起挑戰的夢想門扉……
「那可是代表一個世代頂峰榮光的、有馬紀念。」
這樣和丸善斯基傾訴之後，釋然與放鬆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與此同時，北原也隱隱覺得，似乎因為這樣一次傾訴，自己和這名賽馬娘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一步。
而等到有馬紀念這天，他確確實實發覺，不光是自己覺得和對方的距離更近一步，丸善斯基對自己似乎也更加親昵了。
「大批觀眾湧入了中山賽場！
「雖然外邊在過聖誕節，但在這裡、十數萬觀眾所期待的、是一年一度的大決戰！
「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耀著草地和賽馬娘，URA年末最後的草地G1，感動與奇蹟發生的瞬間，毫不相讓的宿敵死斗舞台，向常識發起挑戰的夢想門扉……
「今日的壓軸比賽、G1、有馬紀念、即將開始比賽！！」
「……所以說我沒聽錯的話，廣播剛才的解說里，好像……有幾句話很耳熟？」
確信自己應該沒有聽錯，解說里的確說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而這些話又的的確確只和丸善斯基說過，北原不禁疑惑的看向身旁。
「唔唔，感覺很有氣勢、說的也很好嘛，看不出來北原你還蠻有文學才華的呢。」
略帶點撒嬌的感覺，這名平時在其他人、尤其是在後輩們面前成熟穩重的賽馬娘嬉笑起來。
「是我給中山賽場這邊供稿沒錯啦，不過也只是北原你說的那幾句啦。
「那天你說的時候，我就感覺很不錯，於是就記下來了。
「現在看來，這個決定還是蠻正確的。
「你聽，不管是這邊還是外邊，歡呼聲都因為你那些句子更加熱情，不是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天的傾訴後，看上去丸善斯基依舊和以往一樣，很是貼心默契的跟自己生活、工作。
但應該不是錯覺，她是更粘著自己、變得有些愛撒嬌，很有些熱戀中的感覺了。
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北原不自覺的就會更加在意這名賽馬娘一些。
「熱情……好吧，應該是。」
雖然覺得聽到的歡呼和以往差不多，而且即便更熱情也多半是因為有馬紀念本身，北原還是順著丸善斯基的話說了下去。
「不過……我們還是稍微注意一些場合比較好吧……」
他有意無意的看向另外一邊。
和之前同等級的重賞類似，為了讓特雷森學院的學生們更直觀體會賽事，魯鐸象徵以學生會的名義安排了觀賽廳，倡議學院的賽馬娘們來中山賽場觀看比賽。
其實跟前幾次相比，由於是聖誕節也是臨近放假，很多學生都是約著出去玩了，或者是和好友一起在其他地方看比賽，來到這處大廳的賽馬娘並沒有以往多。
但也是不少了，能夠容納百人以上的大型觀賽廳雖然沒坐滿，一眼望去，到處都是神色興奮的賽馬娘們。
很多都是北原、或者說永世俱樂部熟悉的面孔。
像是還在團隊階段就有接觸的特別周、好歌劇，還是後來漸漸發展起來接觸的東海帝王、目白麥昆，以及黃金巨匠、黃金船她們，以及最近接觸到的北部玄駒、里見光鑽。
也正是因為這些熟悉的面孔，北原莫名感覺，自己跟丸善斯基這會兒黏在一起，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不過丸善斯基明顯不在意這些。
「場合……？哦，對啊，魯鐸她跑哪兒去了？」
順著北原的目光看向大廳內的賽馬娘們，丸善忽然錯愕起來，「千明、高峰她們都在忙著各種事情，這裡不是說好魯鐸跟我照顧嗎？
「她怎麼不見了？」
北原一怔，這才留意到，作為這次觀賽活動的倡議者，身為學生會長的魯鐸象徵還真的不在。
「就是啊……」
喃喃自語了句，他皺皺眉，「魯鐸她跑哪兒去了……？
「難不成被你和千明影響，學會工作時候摸魚了？」
魯鐸象徵會摸魚什麼的，自然只是玩笑。
這位學生會長有沒有受到兩名喜歡「摸魚」的副會長影響還不好說。
北原這幾天多少是在丸善斯基的影響下，不自覺就會開她的玩笑。
而在丸善斯基愣了片刻後，有些羞惱的質問北原「自己什麼時候摸魚」時，通往賽場的地下通道里。
「魯鐸……？」
望著面前完全沒有意料到的身影，小栗帽停下走向通道出口的腳步，疑惑起來。
「你怎麼會……？」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忙碌一年了，忽然想偷偷放鬆一下。」
很是少見的，原本應該在觀賽廳處理事務的魯鐸象徵站在地下通道、站在小栗帽前進的方向正前，沒有說什麼冷笑話，而是正常的打趣了句。
隨後，和小栗帽詫異的目光直直對視，她微笑起來。
「其實是想鼓勵你的。
「無敗三冠給身體帶來的負擔，我應該是除你之外最清楚的。
「即便你放棄了日本杯、選擇為了有馬紀念而休養，但有些事情，我想還是親眼見到、親口鼓勵一下，可能會更好一些。
「但看到你之後……」
她微微搖頭，「你好像並不需要什麼額外的鼓勵了。」
「鼓勵麼……」
喃喃重複了句，小栗帽也是微笑，「我不知道。
「但你能來鼓勵我，我很感激。
「也很感激你一直以來為北原、為我們、為我所做的一切。」
「小栗帽……」
魯鐸象徵愣住了。
「應該很忙吧，我不是很懂學生會的什麼事情，但你應該很忙。」
手握成拳頭放在胸口，小栗帽目光澄澈道：「我不懂學生會的事情，但，我懂得奔跑。
「最開始，你就幫助我們、幫助我訓練、並跑。
「現在還有在幫忙，但和丸善、千明她們比，次數沒有她們多。
「而且，你好像……變慢了。
「我是說，跟丸善、千明她們比，你應該是變慢了一點點的，魯鐸。」
拳頭鬆開，食指拇指捏成很小一個縫隙，小栗帽直視著魯鐸象徵愕然的雙眼。
「我是能感覺到的。
「即便現在真的上了賽場，我應該依舊贏不了你，也贏不了丸善、千明她們。
「但她們現在讓我覺得，我暫時是無法戰勝的。
「你也是。
「但面對你，我覺得……我應該有一點點的希望，也是這麼一點。」
繼續捏著很小的縫隙，小栗帽認真道：「除了因為忙碌而比丸善她們少了很多訓練時間，其他的，我想不到你會變慢的理由。」
地下通道里陷入了沉默。
良久。
「……說是感激，結果卻是打擊嗎？噗……」
為自己想到一個新的冷笑話忍俊片刻，魯鐸象徵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
「應該是，如果你說的變慢，是我現在跟丸善、千明她們比起來的話，我不否認。
「只是，如果這種變慢是為了創造一個所有賽馬娘都能幸福生活的世界……
「我認為，這是值得的。」
如同小栗帽剛剛那樣，魯鐸象徵握起拳頭，放在了胸口。
隨後，她就為小栗帽冷不丁的反問而怔住。
「那你呢？
「我不知道所有賽馬娘都能幸福生活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世界。
「但那個世界到來的時候，你也是其中的一名賽馬娘，對吧？
「如果不能全力以赴的在賽場上奔跑，那樣的你，會幸福嗎？」
似乎並不打算等待回答，迎著魯鐸象徵痴怔的目光，小栗帽朝前走去，和她擦肩而過。
「忒給伊西。
「這是你和我說過的話，我好不容易才讓小玉她們教會我怎麼發音、什麼意思。
「放輕鬆、好好享受比賽，這是魯鐸你對我說過的。
「我希望你也能忒給伊西。
「然後，巔峰杯上，我想和最巔峰的你、竭盡全力一戰。」
宣言一樣的話語話音落地時，小栗帽已經走到了光芒耀眼的通道出口。
然後因為後方傳來的輕笑頓足。
「是take it easy。
「英文還是要好好學習的，這場比賽之後、你想要的巔峰杯之前，我會在慢慢成為最巔峰的我的同時，好好檢查你的學習成績。
「不過在那所有的之前……」
聽到這裡，沒有轉頭，仿佛能看到背後一樣，小栗帽朝前走去，要跟誰擊掌一樣揚起了手。
「Take it easy，Oguri Cap。」
帶著揚起的手掌、像要跟誰隔空擊掌那樣離去，魯鐸象徵話音落地，通道之外，震徹賽場的歡呼已然響起。
同樣響起的，還有激動不已的解說聲。
「現在！登場的是！蘆毛的怪物、顛覆一切血統與偏見、驚世豪取無敗三冠、這場有馬紀念堂堂人氣第一、小栗帽！」
迎著這樣的歡呼與解說，輕車熟路的走上綠色的草坪，小栗帽第一眼看到的，卻不是熱鬧喧囂的場景。
而是帶著似曾相識笑意的、一直以來的同伴、好友、也是對手們。
「人氣差了一招啊，嘿，也沒什麼辦法，早知道咱去年也參加下經典三冠試試了！」
「你去年要是參加，未必能有小栗這麼出色的成績吧？」
「要你管啊！咱樂意參加就參加！」
「好啦，這是有馬紀念，你們兩個就不要吵了啊……」
「噗……看來，平時你忍了很久了啊，這下終於忍不住想要教導她們兩個了，小海灣……啊不對，應該是小海灣媽媽~」
「阿爾丹，你真是的……」
「好了好了，小海灣說的也是，小玉、稻荷，你們就別吵吵嚷嚷的了，既然小栗也出場了，那麼……」
最後開口的目白阿爾丹直視過來。
「今年最後一場對決舞台……真的要開場了。」
面前似曾相識的吵鬧場景，小栗帽恍惚覺得似乎和以前每天發生的一樣，卻好像也有些不同。
很快，她就發覺，面前這些無比熟悉的好友們臉上似曾相識的笑意，這正是她感到不同的原因。
那樣的笑容，備戰時無意間看到鏡子時，自己臉上也是這樣的笑意。
應該是自信。
自信在這場年末最終的舞台上，贏下冠軍榮耀的、一定是自己。
「看來，大家也都不需要額外的鼓勵了……」
「嗯？小栗，你說什麼……？」
離小栗帽稍微近一些，大概聽到了她的低喃，卻沒聽太清楚，目白阿爾丹禁不住疑惑。
「沒什麼，差不多該熱身了……」
微微昂起頭，小栗帽看向觀眾席，又看向廣播，「阿爾丹，你說的沒錯……
「今年最後一場對決舞台……要開場了。」
仿佛是為了回應她，廣播裡很快傳出了指引賽前熱身的話語。
除了指引，還有例行為了賽事進行的預熱。
「聚集了整整一年賽事裡最為耀眼的明星，強大之中最為強大者的集結，有馬紀念無愧點綴這個世代的最終之戰。
「親眼目睹這一切，或是關注著這一切的熱愛著賽馬娘的粉絲們，應該會發自內心的感到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吧。
「熱身已經逐步結束，賽馬娘們已經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開始最後的步驟。
「G1、有馬紀念的入場曲開始奏響。
「我們的賽馬娘們開始朝著閘門邁進。
「2500米，六次彎道，兩次上坡……
「究竟，誰會贏下這場對決的勝冠、誰會成為這場舞台最耀眼中更耀眼的明星……
「……玉藻十字進入閘門了！
「小栗帽也進入閘門了！
「所有的參賽選手都已經入閘、準備完成！
「12月25日，中山賽場，草地2500米，G1，有馬紀念……
「Start！」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