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序盤開始的加速衝刺
秋川彌生的解說明顯不那麼專業。
比起一名專業的解說,她所謂的解說風格,其實更符合一名退役後、對賽馬娘事務很了解也很熱愛的特雷森學院理事長的觀賽感受。
然而,她描述的內容,卻是如實的反映著賽場上的實況。
閃耀系列賽里,適用於東京賽場2400米的G1賽事很少,有且僅有日本德比、橡樹大賽和日本杯。
眼下這場國際交流賽暫時沒有明確等級,只是參照慣例先定為「非重賞級別的交流賽」。
但毫無疑問的是,從出走賽馬娘們以往的成績與賽事中表現出的實力,比賽的實際強度稱之為G1毫不為過。
更重要的是,在各方的商討下,這場比賽最終確定採用決勝服作為比賽服裝,而非G1以下的常規運動服。
然而,作為實際的一場G1賽事,和同樣場地、賽程的日本德比那些比賽相比,這場比賽的選手數量明顯少很多。
出閘之後,將近一半的賽馬娘全部擁擠在領頭隊伍。
再往後,直接是一段「空白地段」。
「空白地段」的長度並不算長,大概只有兩三個馬身,也就是6、7米的距離。
但隨之往後,選擇開賽前期進行觀望的賽馬娘們並沒有急著往前,隊伍明顯鬆散了很多,並且拖得比較長。
這樣一對比最前方擠成一團的場面,前後隊伍之間的差距便肉眼可見的清晰。
與此同時,秋川彌生也在激烈的說明著後方隊伍的情況。
「領頭隊伍的爭奪一時間難分高下!
「隨後的賽馬娘應該是在等待時機,或者觀望比賽後續的發展!
「壓在先行左右位置的賽馬娘僅有塞爾維、美普神贊和泰勒畫廊三名賽馬娘!
「差行位置的賽馬娘較多一些,但是沒有先頭隊伍那樣競爭激烈,隊伍從這個位置起彼此間距要顯得更為明顯!
「最後的位置則是艾克賽爾和千明代表兩名賽馬娘!」
而在秋川彌生解說的間隙,利法爾也適時的插入一些點評。
「領頭隊伍的爭奪要持續一段時間,此時貿然插入這種交鋒並不明智,一不小心被包圍在隊伍之間就會變得很危險了。
「過於靠前的先行位置也會受此影響,太過接近領放隊伍很容易在後續比賽中被降速的賽馬娘影響,而且這裡的視線並不算很好。
「後方的選手們看來很清楚這一點,全部都放棄了朝前逼近,位置相較類似賽事都要靠後一些,相當明智的位置抉擇。
「最後方,艾克賽爾和千明代表往常的賽事裡經常會採用後追的跑法,看來這場比賽她們不約而同的想要選擇這種熟悉的跑法。」
伴隨著兩名理事長的解說和實況,以及明顯激烈的序盤領頭爭奪,整個賽場在比賽的一開始就陷入了焦灼和狂熱。
跑道之上雖然沒有觀眾席那邊山呼海嘯的吶喊與歡呼,密集、緊促而有力的腳步聲產生的響動卻絲毫不亞於看台那邊。
經歷了一天比賽的跑道,這會兒也在那些腳步的震顫下泥沙、草屑飛濺,變得更加雜亂起來。
雖說並非身處於這樣的比賽隊伍,但無論是魯鐸象徵還是目白高峰,都是通過日本德比、日本杯或是橡樹大賽踏足過這一賽場。
僅僅是通過解說與轉播屏幕,兩名賽馬娘都有了身臨其境的感覺。
「果然呢,一上來就是這種程度的對抗……」
雙臂抱起,緊緊盯著屏幕上賽場的狀況,目白高峰低聲急促道:「和實現預演的一模一樣呢……」
「嗯,沒錯。」
一旁,魯鐸也是嚴陣以待般抱緊雙臂,點頭沉聲道:「考慮到歐美賽事的激烈,以及這場比賽的出走名單里,相當多賽馬娘都擅長領放,這種局面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只是抽籤結果出來,還是讓人很意外。
「沙拉坦尼、綠洲、閃耀光彩、活躍希望,還有葛城王牌、丸善斯基……」
低聲念叨過秋川彌生之前實況領頭隊伍時提到的名字,魯鐸有點頭疼般揉了揉額角。
「一下子有這麼多擅長領放的賽馬娘,而且開場都是搶先的戰術……
「應該算是在我們的預料之外吧……」
「這個確實,不過我們也不是沒有完全預想過這種局面,所以說……」
飛快回憶著和一眾好友、學校的訓練團隊商議過的備戰思路,目白高峰下意識轉頭看向魯鐸。
「應該還是能……嗯?怎麼了嗎,魯鐸?」
她忽然發現,魯鐸象徵神情雖然有點頭疼的樣子,但不知為何,嘴角卻是帶著有些古怪的微笑。
「啊……呵,我是在想,比起更加關注奔跑本身的賽馬娘……」
魯鐸象徵低笑了下,喃喃自語起來,「或許,還是訓練員在比賽的計策方面更加擅長一些……
「當然,前提是足夠出色的訓練員……」
目白高峰沒太明白魯鐸的意思,怔了下,剛要詢問,解說台那邊一聲堪稱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加、加速?!
「等等!
「這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在序盤階段就要展開這種程度的加速?!」
「喵喵喵喵……?」
「……咳咳,如各位所見,比賽隊伍第一次通過終點線的位置之後,在進入首彎的位置,前方領放的賽馬娘們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綠洲選手和來自美國的活躍希望選手維持住了原先的速度。
「然而沙拉坦尼選手和閃耀光彩選手則選擇了提速。
「同樣選擇的還有來自日本的葛城王牌選手和丸善斯基選手。
「原先六名領放的賽馬娘在彎道入口處產生了不同的抉擇。
「抉擇之後,隊伍的狀況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綠洲和活躍希望一下子位於先行位置。
「與此同時,前方四名依舊在搶先的賽馬娘則趁此拉開了距離。
「現在,領放隊伍和先行隊伍已經有了兩馬身以上的距離。
「而跟再往後的隊伍相比,她們的領先已經來到了六馬身。
「跟後追的隊伍比,這個距離……
「則是可以稱之為大差的十馬身以上。」
顯而易見的,賽場上有些異乎其他賽事的變化讓秋川彌生大為驚訝,連帶著她頭頂的貓貓也迷惑不解起來。
好在,利法爾及時接過實況部分的一些任務,這才補足了解說該有的內容。
賽場內外,絕大部分的觀眾並沒有發覺廣播聲里的異樣。
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跑道上長度越拉越大的比賽隊伍里。
並因此越發的激動起來。
這不難理解,對於觀看比賽的粉絲們來說,如果要選出觀賞性最強的比賽,這一評價最終花落誰家不好說。
但備選的比賽里,肯定少不了大逃這樣的賽事。
如同是在兩個賽場比賽,或者同一賽場分裂成了兩個次元一般,最前方的賽馬娘一騎絕塵,遠遠地把對手們都甩到身後,肆意妄為的奔跑著。
或許現場的攝像機都沒辦法把這一賽況的全貌給拍攝下來,只能分成兩個畫面進行播放。
此刻的賽況雖然還沒被拉開到那樣的程度。
但從秋川彌生驚呼開始,最領先的隊伍分出的前列賽馬娘們明顯保持著持續加速。
這種加速帶來的領先差距如果繼續保持下去,毫無疑問的,比賽局面很可能真的轉變為「兩個次元」的賽事。
對於那種境況,現場內外的觀眾們無不期待著。
然而在廣播室里目睹了比賽變化,作為備戰方之一、甚至原本有機會參加賽事的目白高峰則是驚愕起來。
「等、等下!」
她低低的驚呼著,瞪向魯鐸象徵,「這……這和之前商議好的戰術不太一樣吧,魯鐸……?!」
「啊,是不太一樣……」
低聲肯定了一句,魯鐸象徵的笑意越發古怪起來,「領放位置的爭奪毫無疑問的不可避免,如果對手們堅持搶先,視情況可以考慮壓在先行位置觀望一段賽程。
「這是我們原本的計劃。
「而以東京賽場的2400米而言,跑逃本身就是個先天劣勢的戰術。
「適當的讓出領頭位置,在先行位置保持對逃馬的逼迫,消耗對方體力。
「最後,通過長達525.9米的最終直線一口氣超越對手,奪得冠軍。
「這……的確是我們原本的計劃。」
「……所以說,之前你是跟葛城還有丸善又說了點什麼嗎?」
臉上的驚愕雖然漸漸淡去,目白高峰的眼神卻還有點不解,但她隱約之間明白了點什麼。
「你自己是跑過東京賽場的2400米的,還不止一次。
「那你就應該清楚,你自己也說了。
「這個場地和賽程的設計,最後500多米的狀況變數太大了。
「525.9米的最終直線,寬度還異乎尋常的大。
「其中還有高低差2米的坡段。
「逃馬高步速的情況下,無論是長距離衝刺還是上坡都相當不利。
「尤其是那個坡段,跑了2000米還要再上一次坡,那簡直是要命了啊。
「而且這種賽道狀況又相當利於後方對手進行衝刺、靈活取位、保持體力,所以說……」
說著說著,目白高峰不自覺皺起了眉。
「你肯定是跟她們兩個又說了些什麼吧,」她重複了一遍剛說的話,「不然的話,按照我們之前商議好的戰術思路,她們此刻應該是跟綠洲和活躍希望一樣跑在先行才對。」
「所以,這會兒是怎麼回事?」瞪著魯鐸,她一手指向了廣播室窗戶正對著的跑道之上。
沒有看向目白高峰,視線直直的看向她所指的方向,盯著跑道上告訴通過第一彎道、邁向賽場右弧的比賽隊伍,魯鐸象徵沉默了會兒。
「……簡單點說,我只告訴了她們,跑出一場不留遺憾的比賽,僅此而已。」
帶著古怪的笑意,她低喃道:「不光是跟葛城、丸善。
「跟千明、美浦她們,我也是這麼說的。」
「……?」
意外而疑惑的挑挑眉,目白高峰的表情也古怪起來。
同樣看向比賽場地,她再度抱起雙臂,有些沉思起來。
「所以說……她們是把這裡當做日本杯、日本德比什麼的了嗎……?」
帶著好笑的口吻,目白高峰低喃一句,忽然搖了搖頭。
「我承認,要說什麼不留遺憾的話,她們這會兒的表現就可以理解了。
「或者比起不留遺憾,你這種建議或者說思路,應該是讓她們選擇另外一種戰術吧。
「針對意料之外的賽況,如果沒有更合適的處理方式,那就選擇自己最擅長的跑法。
「嗯……」
捏起下巴,目白高峰的目光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驚愕不解,滿是冷靜思索。
「這麼說來,領先隊伍里的沙拉坦尼和閃耀光彩,這種程度的搶先,似乎的確不在我們之前的預料之內。
「而只說葛城和丸善……她們以往最擅長的,的確也是領先。
「這種應對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問題,只不過……」
她不自覺的又皺起了眉,「比賽中意料之外的情況很多,我很清楚。
「但她們這樣去應對,勝算的話……」
她看向了魯鐸象徵。
「……別看我,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證這種處理能贏下比賽。」
餘光瞥到好友詢問的眼神,魯鐸繼續盯著賽場,雙手一攤,做出了個「我也不知道」的動作。
賽場之上,高速前進的隊伍保持著前列較量,通過了賽場右側的彎弧,進入了第二彎道,朝著觀眾席正對一側的直線邁進。
「但在能不能確定之前,我需要糾正,或者提醒你一些事。」
「……嗯?什麼事?」目白高峰疑惑的挑挑眉。
「勇舞擅長差行、後追,或者說,擅長追擊、強於末腳的賽馬娘。」
突然提起並沒有參加這次賽事的勇舞,魯鐸沉聲道:「並且是世界級的追擊能力、末腳水平。
「然而,沙拉坦尼是能抵禦住勇舞那樣最後一浪10.3秒的恐怖末腳的賽馬娘。
「很巧的是,這場比賽里,艾克賽爾也是有著世界級爆發力的賽馬娘。
「她在美國賽馬娘金杯里靠著極為誇張的節奏,帶崩了整個隊伍,其中就包括西雅圖迴旋。
「隨後,以微小的差距,贏過了這名美國首位無敗三冠賽馬娘。
「所以……」
看向目白高峰,魯鐸象徵加重了語氣,「即便只考慮她們兩個擅長的能力,也很容易就能想到,這場比賽將會成為極為罕見的追逃。
「更別說、更巧的是,剛剛結束的日本杯,我們的冠軍稻荷一,她也是靠著後追和末腳,一口氣在500多米的直線上追擊到冠軍的。
「我這麼說,高峰你能明白過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