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叔家的小院門口。
穿著碎花襯衫,兩根馬尾辮搭在胸前的阿蓮。
正在院子門口,放著一個火盆,為她故去的父母,燒元寶蠟燭。
阿蓮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遭遇意外,在港島出了車禍意外離世,後來是從小外出學道的叔叔林風回來收養了她,並且把她撫養長大。
在阿蓮為自己故去的父母燒紙時。
對門,一個七十歲左右,頭髮花白的婆婆,也在院子門口,擺了一個火盆,為她的故去的親人燒紙。
「三婆,你也在燒紙呀?」
剛剛燒完的阿蓮,轉身回頭看到三婆,頓時驚奇道。
「連洋車洋房,洗衣機電視機電冰箱大哥大都有。」
然後她掃了一眼,三婆為她兒子兒媳,所燒的東西,神色有些羨慕。
身為鄰居,這位三婆家裡的情況,她也知曉。
說起來這三婆家的情況,倒是和她家有些相似。
據說這位三婆的兒子兒媳,早年去港島闖蕩做生意,後來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被砍死在港島,家裡就只剩下了三婆和她的孫女珠珠,婆孫倆相依為命,三婆好不容易才將珠珠撫養長大。
「這不是珠珠去了港島,找了一份工作,還交了一個男朋友嗎,她寄了一些錢回來,囑咐我給她爸媽,鬼節買點好東西,給她父母燒下去,也好讓他們在下面過得好一點。」
聽到阿蓮詢問,三婆看上去十分開心,帶著幾分炫耀的意思,轉身對阿蓮道。
果然。
阿蓮想起自己剛剛燒的,普通元寶蠟燭香。
再看看對面三婆燒的洋車洋房,彩電冰箱洗衣機大哥大,頓時神色有些失落。
阿蓮心中暗自決定,等過一段時間,自己一定要說服叔叔,也同意讓她去港島找份工作,等她賺到了錢,明年同樣要在中元節的時候,給自己父母買洋車洋房,彩電冰箱洗衣機大哥大燒。
不過對面的三婆,卻樂極生悲。
在她和阿蓮說話的時候,由於東西放得太多,火盆里的火勢瞬間高漲。
從不足半米,剎那間飆漲到兩三米那麼高,眼看火勢要燒到屋頂。
三婆瞬間慌了神。
立即轉身跑進院子,端了一盆冷水出來,直接朝火盆潑了過去。
「不要潑。」
就在這時,林風和徐浩師徒,正好從外面回來看到這一幕,林風神色一變,快走幾步,上前高聲阻止。
可是眼看已經來不及,三婆聽到了林風的阻止,雖然有心收回,但是手裡的水,卻已經潑了出去。
那高達兩三米的火勢,在被這盆冷水潑中後,瞬間熄滅。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那火盆中被破滅後燒過的紙灰,竟然在火盆里憑空旋轉起來。
最後,竟然徑直飛了起來,在空中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人形。
這明顯是享受祭拜的鬼魂,因為被三婆的那一盆水潑滅而打攪,起了報復的心思。
林風正欲上前施展道術,將這隻鬼給拿下。
但是自從來到東平洲後,道法法術修練有成,但是一直沒有遇到鬼,深感自己一身所學,無用武之地的徐浩,看到這隻鬼的出現,頓時眼睛亮了起來。
他連忙搶先一步,擋在師父林風面前道:「師父,把這隻鬼交給我練手吧?」
本來準備出手的林風,想到自己這位天賦異稟,在學道修道一途上,天賦驚人的徒弟,至今的確還沒有和鬼交過手。
需要一隻鬼,來給他練手,便站在原地,改變了出手的主意。
「把它交給你了。」
林風對徐浩道。
見自己說服了師父,徐浩便施展奔雷拳,一拳直撲那只在火盆上空飛舞,隱隱形成一個人形的鬼。
只見徐浩這一拳勢如疾雷。
拳頭揮舞間,拳風如雷電般炸響,更有絲絲電光,自拳頭上溢散。
那隻被打擾了享受供奉,正在氣頭上的鬼,看到向自己撲來的徐浩。
原本壓根就沒將,這個長相很受女孩歡迎的小白臉放在眼裡。
結果等它發現,徐浩的拳頭上,附帶著絲絲溢散在空氣中,至陽至剛的雷電時,想要閃躲已經來不及。
然後……
徐浩的右拳,一拳徑直打穿了,那隻鬼由紙灰形成的不規則人形身體,並且打出了,一個規則的圓洞。
隨後那紙灰形成的不規則人形,瞬間轟然崩塌,紙灰飄落在地上。
徐浩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拳頭,神色有些不解。
那鬼不見了,大概是跑了嗎?
林風在旁邊,看出了徐浩心中的想法,頓時一臉的黑線,這鬼那是跑了呀。
而是被自己這初出茅廬的徒弟,差點一拳給打得魂飛魄散了。
他也沒想到,徐浩會用奔雷拳,來對付那小鬼。
這和用大炮打蚊子有什麼區別?
也難怪那本來吃供奉,吃得好好的,卻被打擾的小鬼,會差點被自己這徒弟一拳給送走。
在這個時代,無人能夠練成的法術,用來對付鬼怪邪祟,簡直是無解的存在。
除非是上了年份的積年老鬼,或者厲鬼怨魂,還能抵抗。
普通鬼魂,遭遇自己這徒弟,估計都不是他的一拳之敵。
「師父,那鬼是跑了嘛?」
在原地等了片刻,沒在看到鬼魂出現的徐浩,轉身問林風。
「是快被你打得魂飛魄散了,幸好,它還剩了一口氣。」
林風沒好氣道。
要知道在他們茅山看來,無故打殺鬼魂,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會折損自己福壽的。
雖然是這鬼出手在前,但也是事出有因,三婆打斷了它享受,一年才有一次的中元節供奉,這隻鬼想要報復三婆,也在情理之中。
把它抓住講道理,它不聽的話,把它裝進罈子里,鎮壓一段時間就行了。
說話間,林風轉身回屋,拿了一張杏黃布出來。
然後以指代筆,在杏黃布上畫符。
畫完符後,隨手將杏黃布拋出,黃布停留在空中,杏黃布的下方,自動產生吸力,將剛剛被徐浩一拳打碎,落在地上的那些紙灰吸在黃布中,被林風用杏黃布包裹住。
然後拿到三婆屋裡,把那裝著鬼的杏黃布,放在香案上供奉起來。
「三婆,每逢初一十五,記得給它上上香,恢復個幾年,差不多就能好了。」
林風囑咐三婆。
此時的三婆,已經被剛剛那一幕給嚇傻了。
只是雙手合一,祈求著那隻鬼別怪罪,聽到林風囑咐,只能戰戰兢兢地答應道:「好…好的。」
處理好了這件事情,林風就帶著徐浩和阿蓮,回了自己家。
「師父,不用把那隻鬼封起來裝進罈子里嘛?等它恢復後,會不會又繼續傷人?」
回到林風家的小院後,徐浩問師父林風。
他記得本來那隻鬼,是會被師父林風收起來,裝進罈子里的。
「那鬼被你那一拳,打的離死不遠,指不定什麼時候恢復了,即便它恢復了,估計也已經被嚇破了膽,會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以後估計都再也不會有害人的想法了。」
林風沒好氣道。
「噢,所以叔叔,你剛剛的話,是騙三婆的嘍?」
阿蓮聽出了,自己叔叔話中隱藏的意思,恍然大悟道。
「不然能怎麼辦?那隻鬼畢竟是三婆的親人,阿浩差點一拳將那隻鬼打死,實話實說的話,又怎麼給三婆一個交代?」
林風瞪了一眼自己的侄女阿蓮。
阿蓮聞言縮了縮腦袋,然後小聲道:「也是,三婆一個人在家,已經很可憐了,我們的確不能打擊她,幸好她還有一個孫女珠珠在港島。」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徐浩好像記得,這位三婆的孫女珠珠。
就是電影開局,被島國女術士用邪術控制,利用她屍體運毒的女孩。
那個女孩還有一個男朋友,是一個肌肉男,職業是健身房老闆。
不過她那個男朋友,好像和那個島國女術士有合作,這也是她喪命的主要原因之一。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那個叫珠珠的女孩,長得還蠻漂亮的。
「可惜了,女孩子所託非人,可是要命的,遇到渣男最多傷心一段時間,若是眼瞎遇到壞人,恐怕連命都沒了。」
徐浩心中感嘆。
不過這並不關他的事情。
那個名叫珠珠的女孩,識人不明,說不定現在人已經沒了。
「可是師父,既然那隻鬼是三婆的親人,為什麼就因為三婆撲滅了,給它燒的紙紮供奉,它就要害三婆?」
然後徐浩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他好奇問林風。
「之前我就說過,鬼是集陰氣和晦氣而生,所以鬼死後的想法多少有些偏激,這種偏激俗稱執念。」
「一般人生前對於親人,存在多少情感都難說,更別說是死後了。」
「而且一般鬼的執念其實還好,那些真正的厲鬼冤魂才叫恐怖,他們只知道殺人。」
「更何況,中元節是鬼魂們,一年一次能夠正大光明享受陽世親人供奉的時候,如果被打斷了,他們自然心有怨氣,想要報復一下也在所難免。」
林風解釋道。
徐浩聽到師父林風的解釋,不由點了點頭。
這樣看來的話,剛剛那隻鬼,可能只是想給三婆一個教訓。
並不是真的,想要三婆的命。
「對了師父,既然中元節傳說是一年中鬼門大開的日子,每一年這天陰間的鬼魂,都會因為鬼門大開回到人間,享受人間親人的供奉,那這世間真有陰間地府嗎?」
徐浩好奇問。
他想從師父林風這裡探一探口風。
看這個世界,究竟是一個,只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世界。
還是一個有神話背景的現代世界。
畢竟在港綜世界中,可是有不少神仙蹤影的。
這個世界的水很深。
「這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自己,是沒去過陰間地府的,不過不管有沒有陰間地府,中元節每年一次的鬼門大開,倒是的確存在的。」
林風搖頭道。
「原來如此,那我知道了。」
徐浩點頭道。
他心中有些失望。
可惜了,看來他師父知道得也不多,沒能從師父口中,探聽出他想知道的答案來。
「對了,師父,剛剛你那收鬼的黃布挺厲害的,能給我一點嗎?」
然後徐浩問。
看了剛剛師父,用黃布收鬼的全過程,說實話,他有些眼饞。
「那是你祖師身上的法衣,配合符咒施展的話確有奇效,你想要的話,可以自己去給你師祖說,他同意了就沒問題。」
林風氣道。
徐浩都練成奔雷拳了,還貪圖他這些小東西。
「還有,師父,我聽阿蓮說,你有一個威力很強的八卦翡翠護身符,拿出來讓我開開眼吧?」
看師父林風不太高興,徐浩訕笑著道。
「滾。」
院子裡,少見的傳出了,林風的怒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