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銜著泥巴,和著枝草辛勤地在屋檐下搭建自己的安樂小窩。Google搜索
偶爾的小燕子看著一點點搭建起來的舒適的小窩吱吱……啾啾……歡快的叫著。
好一副春燕銜泥的畫面,微醺的略帶暖意的風輕輕地吹拂著窗欞。
小丫頭石榴提著裙擺跨過門檻,踩著輕快的步伐輕叩了幾下門框,無人回應,撩開帘子走進了房間。
轉瞬間「啊……」悽厲的又尖又細的喊聲衝破了房頂,打破了這片寧靜。
驚恐地哆哆嗦嗦的聲音從石榴唇邊溢出,「死人了,少夫人死了。夫……夫……夫人救命啊!」
石榴滿臉驚慌朝屋外跑去,砰……的一聲被高高的門檻給絆倒,一骨碌爬起來,顧不得疼痛,扶著膝蓋,一瘸一拐地朝院子外走去,「夫……夫人。」
慌亂的腳步聲由近及遠,漸漸的無聲。
明媚的陽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灑在床上年輕的小婦人的臉上。
小婦人臉孔不正常的扭曲著,猙獰嚇人,嘴張的能塞顆雞蛋。
暴突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烏黑的瞳仁幾乎占滿了整個眼眶,被陽光直射著毫無反應。
胸口沒有任何的起伏,人直挺挺的倒在床上,雙腿耷拉在床下。
倏地,床上的人兒烏黑的眼珠子動了動,陽光刺眼,想合上雙眼,卻發現眼睛閉不嚴實,留著縫隙。
齊瑤想伸出手蓋住雙眸,遮住陽光,卻發現手臂麻木不聽使喚,使不上勁兒。
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很舒服,可刺眼的陽光,直射著眼睛生疼。
齊瑤垂著眼瞼,側耳傾聽,入耳的是嘰嘰喳喳的鳥鳴聲,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鼻翼間是淡淡的花香,泥土的芬芳……
不對勁,大大的不對!
齊瑤最後的記憶是子彈穿過脖頸,落入海中,濕鹹的海水包圍著自己,人向海底沉了下去。
耳邊依稀聽見艦上戰友們的嘶喊:艦長、艦長……
緊接著是撲通、撲通落水的聲音。
人在海上護航,接到上級任務,海盜襲擊商船,齊瑤奉命救援,怎麼可能有花香、泥土的腥味兒?
齊瑤急切地想要看清楚現在的境況,卻感覺渾身僵硬,如被人捆住一般,動彈不得,難道被海盜給綁架了。
不可能,雖然與海盜展開激烈的交火,但是在他們強大的火力面前,海盜被他們給打的被俘的俘,逃得逃。
齊瑤企圖動一動避開陽光,這麼被陽光照著什麼也看不清,眼睛也受不了。
困難的微微轉過頭,睜開眼睛,卻找不到焦距,什麼也看不清,模模糊糊的,這到底怎麼回事?
冷靜下來,冷靜……這心跳的好快,感覺心臟要蹦出胸腔似的。
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齊瑤沉下心來,集中力量緩緩地握了握手,感覺有了力量,手撐著硬邦邦的硬物動了動。
呼……有了力量讓她鬆了口氣,再來,艱難的又移動兩下,頭被頂住,走不動了。
這下子避開陽光的齊瑤再睜開了眼睛,這一次有了焦距,終於能夠看清了。
這是什麼?頭頂洗的發白的泛黃的布料,骨碌碌的轉動眼珠子,好像是床,手撐著床,靠著牆終於坐了起來。
就這麼簡單的動作,耗盡了全力,渾身冷汗滲滲的。
是床沒錯,還是架子床,只不過有些破舊,不說床帳上打著補丁,這床欄杆漆都脫落了,斑斑駁駁。
等一下,海盜窩都這麼中式嗎?我被槍擊落水是在印度洋吧?
這事怎麼都透著詭異,這眼睛怎麼回事?生疼,伸出手,這蒼白跟雞爪子似的的手是誰的?攤開手,這我那虎口經常拿槍磨出的繭子怎麼沒了。
啊……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這又咋了,伸手摸了摸下巴,這還脫臼了。
懵圈的她都沒有感覺到痛,現在才感覺到疼了,這要怎麼接上去,卸人家下巴自己倒是經常做,會卸當然也能接上,只是現在雙手無力,使不上勁兒啊!
而且這心跳如鼓越來越快,跳的心慌慌的,齊瑤垂眸看著無力落在腿上的雙手,先把把脈檢查一下這具身體吧!
左手心肝腎,費力的右手搭在左手的手腕上。
這手一搭,她這眼底划過一抹幽光,血壓升高,血液循環如洪水一般衝擊著心臟,難怪心速這麼快,急火攻心……這是極度驚恐被嚇死的?
好好的人怎麼會被嚇死,就在齊瑤疑惑之際。
耳聽著外面傳來驚恐的哆哆嗦嗦地年輕女子的聲音,「夫人是真的,人真的死了,臉扭曲著,面目全非,眼睛凸的脫了眼眶,嘴張的大大的,舌頭伸的長長的。」
屋內的齊瑤黑眸輕輕晃了晃,這是在說自己,怎麼聽著像是描述上吊死後樣子。
夫人是什麼稱呼?
得趕緊把這下巴接回去,可是現在手根本沒有力氣,這要怎麼辦?
時間上也來不及了,只能這樣了,控制好力道,她順著牆壁倒下去,下巴碰著床板,只聽著一聲『咔噠……』
呼!接上去了,她張了張嘴,試試,非常幸運,沒出現偏差。
她手撐著床板又費力的坐了起來,靠著牆氣喘吁吁,額頭上又起了密密麻麻的汗。
「胡說什麼?」夫人陳氏的聲音又急又怒,「人好好的怎麼會死,雖然她膽小了點兒,不說話,也不愛出屋子,可也不會想不開的。京城剛有人給她送東西來了。」
陳氏驚慌顫抖接著又說道,「人絕對不能死,死了咱們都得陪上命,休要胡說!」
聲音中帶著哭腔,來人嘩啦一下挑開帘子,疾步走過來,抽泣道,「齊氏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咱們都得給你陪……」
葬字沒喊出來,卻發現齊氏人坐在床上靠著牆,人好好的。
陳氏一拍大腿,激動地喊道,「俺勒個親娘。」拽著襖袖子擦擦眼角道,「人沒死,俺這還哭啥哩!」立馬陰轉晴,這變臉夠快的。
「石榴,石榴,你過來,這人好好的,你為啥說人死了。」陳氏衝著屋外喊道,這嗓門高亢明亮。
床上的齊瑤一臉驚恐的看著所謂夫人的穿著,一襲古裝,上襖下裙,烏黑的眼珠子轉轉,再次確認一遍,沒錯是上襖下群。
衣衫樸素,且已經洗的泛白,袖口、領口處起了毛邊。
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挽成圓髻,插著一根光滑的銀簪,耳朵上小巧的銀耳環。
來人大約四十來歲,人很瘦,臉小而窄,臉頰都凹進去了。
眉細而吊,黑漆漆的瞳仁上下打量著自己,此時緊抿著薄唇,下垂的嘴角,法令紋深深的一看就是不好相與之人。
皮膚有些粗糙,長年的辛勞,給她眼角留下淺淺的魚尾印跡。
被叫石榴的小丫頭縮頭縮腦的走了進來,站在陳氏的身後哆哆嗦嗦地說道,「少……少夫人,活……活著。」
「石榴你自己看,這不是活的好好的。」陳氏一側身指著床上的人道,拍著胸脯咚咚作響,「真是要被你給嚇死了。」
「可奴婢來叫少夫人去廚房的時候,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無聲無息的。」石榴滿臉困惑地目光飛快的掃過床上的少夫人,不敢與她對視。
「奴婢叫了好幾聲,沒回應,奴婢才上前。」石榴的聲調因為害怕都變了,「面容變形了,奴婢大著膽子將手探到鼻翼下,沒……沒……氣了。」
話落石榴飛快地躲到了陳氏的身後,「奴婢沒有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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