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江漪的醋味?
在姜守中的安慰下,江漪的情緒終歸是平息了許多。
女人也很快恢復了以往蠻傲的性子。
不過在經歷了這次風波之後,兩人的關係倒是親近了不少,準確來說……似乎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裡和我們之前所在的那個地方,一模一樣啊。」
江漪環顧著四周,望著身邊的無字石碑和不遠處村莊,皺眉說道,「難不成我們並沒有出去?還是在幽曇幻夢中?」
正在觀察天空月亮的姜守中,搖了搖頭道:
「這個地方是真實存在的,否則那個叫方子觴的傢伙也不會執意尋找到這裡來。而且,我也比較信任那傢伙。
只不過我們方才被陷入了幽曇的迷障幻夢裡,所以按照方子觴教的方法,無論我們怎麼走,都只是在原地打轉而已。」
他伸出手,感受著空氣里的熱意。
明明天空中掛著月亮,但空氣如好似被烈日烘烤過似的,頗為灼人,很是奇特。
而本就易汗體質的江漪,此時額頸間也是香汗可見。
說著,姜守中指向天空的月亮:「現在是下弦月,我們應該背月而行,要不試一試?」
江漪輕點螓首:「我信你。」
姜守中詫異看著女人,笑道:「我還準備多費些口舌說服你。」
江漪俏白了一眼,風情萬種,又伸出雙臂。
「幹啥?」
姜守中一頭霧水。
「你說幹嘛?」江漪眉眼橫波,沒好氣道:「我太累了,不想走路,你背我。」
女人語氣帶著幾分小江漪式的撒嬌,以及平日裡習慣性的霸道式命令。
姜守中不滿嘀咕了兩句,但還是蹲下了身子。
江漪唇角上揚,趴在男人後背,雙臂輕輕環著男人的脖頸。微帶汗潮的香澤一股腦兒撲來,馥甜味如熟摘的鮮果。
姜守中順勢托起對方的腿臀,思緒不由扯回到之前「欺負」對方時的情形。
雖然是幻夢,但兩人畢竟是真實存在的。
最奇特的是,這女人身上那股子一出汗就散發的酒香味兒。
因為平日都是用裝精釀造加了護膚的特殊酒液沐浴,奢華程度堪比皇后洛婉卿,不僅潤養了肌膚,導致那股酒香也沁入了體內。
「在想什麼?」
女人輕聲問道,幾縷髮絲調皮地垂落在男人的臉龐,撩撥著他的感官。
姜守中定了定神,搖頭笑道:「沒什麼?」
江漪唇畔抿著一抹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若是再敢亂想,我就真的殺了你。」
說到「殺」字的時候,女人視線不自覺落在男人的後頸上。
她下意識摸了摸對方不存在的傷口。
緣於之前被刺的經歷,受到應激反應的姜守中嚇得一個機靈,縮了縮脖子,連忙說道:「大姐,這地方是真實的,你可別腦子一個不清楚,就給我來一刀啊。」
江漪氣極而笑:「你才腦子不清楚。」
回想起幻夢裡姜守中倒在血泊里的場景,江漪貝齒輕咬住唇瓣,低聲問道:「姜墨,死亡……是什麼感覺?」
「就是要死了的感覺。」姜守中說了句廢話。
「哦,這樣啊。」
江漪並沒有繼續追問,又摸了摸男人後頸的皮膚,「疼嗎?」
「你說呢?一把刀子直接插進去,能不疼?」
姜守中苦笑道。
江漪美目浮現出濃濃的歉意。
鬼使神差的,她低下頭,親吻了一下被刺的部位。
當濕潤的涼膩貼上皮膚,姜守中懵了。
這女人在幹什麼?
腦袋抽風了?
江漪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很是不妥,俏臉湧起兩坨暈紅,生怕被男人嘲諷,又伸手捂住男人的嘴巴,惡狠狠道:「閉嘴,走你的路!」
說著,又狠狠掐了一把對方的肩膀,解釋道:「你走太快了,我嘴巴不小心磕了一下。」
「可我還沒走——」
「閉嘴!閉嘴!快趕路!」
江漪蠻橫的催促道。
姜守中麵皮抽搐了幾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索性埋頭趕路。
江漪微鬆了口氣,望著男人皮膚留下上的口水濕痕,臉蛋不禁發熱。
她暗罵了一聲自己有病,抬手想要擦去,但又心虛被對方發覺,猶豫了一下,張嘴輕輕吹著氣,試圖風乾。
姜守中感覺後頸酥酥麻麻的,不曉得這女人又在搞什麼么蛾子,想要詢問,但又怕被這女人莫名發火責罵,最終識趣的閉上嘴巴。
小狗邁著小短腿,晃晃悠悠跟在主人後面。
約莫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天際那輪明月竟悄然生變,化作了一彎上弦月,宛如佳人輕蹙的蛾眉,灑下清冷的銀輝。
姜守中毫不猶豫的轉身,向月而行。
半炷香後,月亮再次發生變化,成為下弦月。
姜守中再次轉身。
就這樣,姜守中謹記方子觴的囑咐,按照月亮的變化不斷調整著自己的行進方向。
倘若遇到月亮變圓,姜守中便就地挖坑,小心翼翼地抱著江漪,藏身於坑洞之中。期間他試探的伸出手,灼浪燒得手生疼。
這也讓姜守中更加確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如此這般,往復循環,他們始終沒有再遇見過那片村莊,一直行走在荒漠裡。
約莫兩個時辰的漫長跋涉後,天空之中陡然生變。
原本高懸的明月,光芒陡然黯淡。
隨即月亮如破碎的琉璃,化作點點微光,消散殆盡。
而就在月光消逝的瞬間,姜守中霍然抬首,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之色。只見那座神秘的村莊,竟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村莊已不復先前幽曇幻夢之中的嶄新與死寂。
雖然依舊沒人居住,但那種荒蕪的破敗之感撲面而來。殘垣斷壁錯落其間,雜草叢生。
曾經他們棲身的那間屋子,如今也只剩下一面搖搖欲墜的土牆。
裡面也沒有什麼紅箱子。
「方子觴讓我們找的地方,應該就是這樣,他估計也在這裡。」
姜守中環顧四周,尋到一間相較之下還算完整的屋子,步入其中,將江漪放下,長舒一口氣道,「我們先休息一會兒。」
江漪打量著屋子問道:
「你覺得,這村莊以前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幽曇會被困在這裡。」
「不知道。」
姜守中拔劍將角落的蛛網撥去,拿出一個積滿灰塵的椅子,撕下一角衣衫布料,細緻擦拭著凳面上的塵埃,「不過我更在意的是水月夢鏡究竟有沒有殺掉幽曇。」
待男人將椅子擦拭乾淨,江漪倒也不客氣,優雅地坐了上去。
女人蛾眉輕蹙:「如果幽曇沒死,那怎麼辦?」
姜守中嘆了口氣:「你說怎麼辦?如果連水月夢鏡都殺不掉,那我們就真麻煩了。不管怎麼說,這裡依舊是她的地盤。」
「沒關係,有你在,我不擔心。」
江漪習慣性的將左腿迭放在右腿上,長襪相互摩挲,發出細微的沙沙之音,笑道,「大不了一起死唄。」
「我可不想死,如果到時候救不了你,那我肯定先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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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守中開著玩笑。
江漪微微偏頭,青蔥般的玉指撩了撩長發,指尖隨意地捲起一綹髮絲,櫻唇輕啟,聲音軟糯卻帶著一絲打趣:「你捨得呀。」
說話間,女人眯起雙眸,恰似慵懶的貓兒,眼波流轉間儘是嫵媚嬌俏。
經歷了生死,破除了心障,一路相伴行來的二人心情輕鬆了不少。
而恢復了性格的江漪,一顰一笑之間,不免流露出那股子她獨有的風騷味兒。
當然,姜守中很清楚,這女人別看表面風騷入骨,好似在處處勾引別人,但那顆心卻孤傲的冷得沒邊。
你若真和對方打情罵俏,這女人鐵定翻臉。
雖然了解對方性格,但望著女人嬌媚的眸子,姜守中心尖兒還是被狠狠撩撥了一下。
他不漏痕跡的移開目光,看向別處,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佯裝隨意地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方子觴那傢伙怎麼樣了。」
江漪想起對方身上的「水月夢鏡」,好奇問道:「水月夢鏡這種東西怎麼會在你身上?如果失敗了,真會死嗎?」
「我也不明白是哪個王八蛋放在我身上的,反正我對這玩意很討厭。」
姜守中內心滿滿的怨氣。
他現在對水月夢鏡算是有些了解了。
而且也意識到妖尊那傢伙對水月夢鏡其實也是一知半解,根本沒了解透徹。
在姜守中看來,這玩意或許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沒有發生過,哪來的未來?
而他所夢見或者看到的那些「未來畫面」,只不過是水月夢鏡編織出的一幕戲,你必須按照它的劇本,演下去。
當然,這幕戲是有邏輯的。
它不會無緣無故給一個畫面,而是根據身邊發生的一系列事件進行推理,更像是一個小說家在構造劇本。
當然,這些只是姜守中的初步猜想。
不過說到這裡,姜守中卻忽然想起,自己闖過了第三關,水月夢鏡竟然沒有給獎勵。
還是說,等離開這鬼地方才會給?
「有人來了。」
江漪忽然出聲,打斷了姜守中的思路。
姜守中抬頭望去,看到遠處一道人影緩緩走來,等距離拉近,看清對方正是之前與他們同行的大漢方子觴。
「方老哥。」
姜守中迎上前去。
方子觴手中提著一顆腐爛的女人頭顱,看到姜守中後咧嘴笑道:「老子等了半晌,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姜守中問道:「方老哥,你找到你妻子了嗎?」
方子觴將頭顱隨意扔在地上,罵罵咧咧道:
「這幽曇不知道躲哪兒去了,死活找不到,老子去她老巢都看不到人影。殺了她一些屬下,也沒問出祭祀之地的位置。」
「會不會是死了?」
姜守中沒告訴對方水月夢鏡的詳細事情,半真半假的說道,「我看到了那女人,好像受到了什麼懲罰,身體消散了。」
「死了?」
方子觴一愣,摩挲著胡扎粗糙的下巴,「不應該吧。」
方子觴抬頭看了眼天空,冷笑道:
「沒事,馬上就是月食之夜,到時候一定有法子找到祭祀之地。她若真死了也好,若還活著,老子就親手宰了她的狗頭!」
姜守中此時只關心二兩的安危,聽到對方去過了幽曇老巢,開口問道:「方老哥,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女孩?」
方子觴搖頭:「沒看到,不出意外,應該是被幽曇囚在了祭祀之地。總之,陪我等著便是,有我在,你朋友肯定沒事。」
姜守中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
方子觴進入屋內,瞥了眼江漪,並未跟女人打招呼,坐在一旁角落閉眼假寐。
看得出來,他對江漪並無好感。
或許是之前江漪質疑他妻子不能復生,也或許是其他原因。
而江漪也懶得打理對方,一手托著香腮,望著屋外發呆,偶爾視線落在姜守中的身上,眸里浮動著幾分莫名情緒。
時間緩緩流逝,周遭靜謐得唯有細微的風聲相伴。
失去了明月的天空並未暗沉多少,反倒是瀰漫著一層灰藍交織的朦朧色調。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空忽然徹底暗了下來,仿佛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將這世間的一切都籠罩其中。
而後,一輪碩大的圓月,宛如一面高懸於天際的銀盤,氣勢磅礴地躍現於空中,灑下一片慘白的光芒。
村莊映照得宛如白晝,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森冷寒意。
原本依偎在女人腳邊的小狗忽然變得焦躁起來,衝出屋外對著月亮狂吠不停。
與此同時,村莊內破敗的屋子忽然恢復完整,一張張「囍」字貼在牆壁乃至門窗上,屋內依次燃起了燈光。
窗戶上,映出一道道婀娜的新娘剪影。
唯獨姜守中三人所待的屋子,沒有任何變化。
方子觴提起巨劍,對姜守中說道:
「想要找到祭祀之地,只有兩種辦法。一,把這些屋子裡的新娘全殺了。二,與她們洞房。小子,你選哪種?」
姜守中下意識看向江漪。
江漪眯著好看的鳳眸冷笑道:「瞧我做什麼,我又不是你媳婦,你想跟誰洞房就去唄。」
方子觴笑道:「怪哉,聽著怎麼有股子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