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時辰,司絮張媽和趕車的家丁,已從顧家搬來救兵,快馬加鞭的回到原來的地方,卻已是空無一人,就連血跡都已被大雪覆蓋。
他們在四周尋了不知有多久,終於在一處雪坡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顧二爺。
「二爺,我家小姐呢?我家小姐在哪兒!」司絮見他沒反應,似要撕破嗓門般問道。
顧二爺臉色慘白的看著她,呼吸微弱:「是我,的仇家,她,跳下去了,兩個人都,掉下去了,沒了,都沒了……」說完便昏死了過去。
「你,你說什麼?我家小姐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司絮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心涼了半截,倒頭暈了過去。
京城,將軍府中,得到消息的唐將軍也是不敢相信。
「都找過了嗎?所有懸崖底下都找過了嗎?!」他對眼前的下人怒吼著問道。
下人被他吼得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話了,磕磕巴巴地回稟:「都,都找過了,除了幾處根本下不去的懸崖,若小姐從那兒掉下去的話,定是……而且有處懸崖上還有大片的血跡,應是,應是小姐的……」
唐將軍聽後氣紅了雙眼,「是誰?是誰做的?!」他扶著桌角,試圖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他如今必須要保持理智,才能找出兇手為自己的女兒報仇。
「好像是顧二爺生意上的仇家,可不知怎的,竟碰上了小姐……」下人哆哆嗦嗦地繼續回話,兩腿止不住的顫抖。
院子外,聽到消息趕來的禾嘉郡主,努力掩飾心中的喜悅,她沒想到蕭珉的動作會如此之快,剛向皇上賜婚,現在又這麼輕鬆的將唐湘顧解決了,她越來越篤定自己沒有看錯人。
她快步走進陶然居後立馬變臉,慌張地來到唐將軍的身邊,故作擔憂地問道:「將軍,妾身聽說湘顧出事了,現下可有消息了?」
見唐將軍沒有說話,她又看向來稟報的人,見下人搖頭,心裡鬆了口氣,硬是擠出幾滴淚,哽咽著說道:「湘顧有她親娘在天上保佑著,定不會有事的,將軍您可得打起精神來啊,如今人還沒有找到,就說明還有希望。」
她將手搭在唐將軍的肩上,透過帕子的縫隙,觀察著他的表情,見他臉色越來越平靜,呼吸逐漸均勻,心中隱隱覺出不對。
「夜深了,你先睡吧。」唐將軍說罷,起身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向了書房。
忘月居中
唐初姚見禾嘉郡主從陶然居回來,立馬跑了上去問道:「怎麼樣?父親沒有氣倒吧?」
禾嘉郡主搖了搖頭,面容凝重的坐在軟椅上,「你父親他很冷靜,這才是我最擔心的一點,按照我對他的了解,唐湘顧就是手上破了點皮,你爹也會緊張半天,如今唐湘顧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竟如此平靜,屬實是我沒有想到的。」
她不明白唐將軍為什麼這麼快就恢復了理智,心裡忐忑不安,暗想,難道是辦事的人不牢靠?
唐初姚聽後也出乎了她的意料,「那會不會是父親察覺出了什麼?」
「不可能,你父親派去雲州的人什麼都沒查出來,方才我聲淚俱下絕對沒有露出破綻。」禾嘉郡主堅定地說道,絲毫沒有對自己的演技產生懷疑。
書房中,唐將軍喚回傳話的下人。
方才禾嘉郡主來時說的話,雖然十分平常,沒有什麼特別的,但還是讓他感覺出了異樣。
「再多派些人去,將整個雲州筇州翻過來找,再讓章斌去查,查出來將人活著帶到我面前!」唐將軍說罷,將桌上的書籍,全都推翻在了地上。
下人見此嚇得連連退後幾步,逃命般跑了出去傳話。
此時,筇州郊外,刺骨呼嘯的寒風似要將萬物擊碎,捲起獻給天地。
懸崖下,唐湘顧正用一隻手緊緊拽著男人,另一隻手抓著崖下的一條枯藤,全身已被凍僵,手被磨出血了都沒有任何感覺。
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力氣發出半點聲音。
「唐,唐小姐,您放手吧,或許,還有一線希望……」男人虛弱地說道,眼睛半張欲要昏睡。
唐湘顧見他要鬆開手,拼盡最後的一絲力氣死死拉著他不放。
「唐小姐,我好像,出現幻覺了,我好像聽見,上面,有腳步聲,是不是,是不是狼啊……」男人說罷,闔上了雙眼。
一夜過後,顧家上下冷冷清清,下人們都被顧老爺派出去尋找唐湘顧了。
「老爺,您一夜未眠,還是進屋休息會兒吧。」空青看著眼下烏青的顧老爺,有些擔心地說道。
剛從屋子裡出來的司絮看見空青後,突然想到唐湘顧曾經向張媽詢問過他的事情,她本想衝上前去質問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但理智告訴她得忍,不能打草驚蛇。
她打著寒顫走到張媽身邊,眼中帶著幾分期待,「阿茗呢,阿茗找到了嗎?」
見張媽搖頭,她又問道:「小姐呢,小姐有消息了嗎?」
她心裡清楚,若是有好消息定不會是這樣的場面……
張媽嘆了口氣,神情低落沒有說話。
寧川寧國公府
前兩日府里派人來報,說寧國公病了。寧汐玥便從雲州日夜兼程的趕了回來,到時本想先去請安,卻不料聽到房中兩人的對話。
「對方雖是邕王府,但那蕭璟比汐瑤大了十幾歲,而且名聲也不好,汐瑤不願,我這個當娘的也不會答應。」
寧夫人心中不願將自己的女兒嫁過去,極力向寧國公勸說著。
然而寧國公卻不以為然,「蕭璟雖不比世子蕭瑜,但蕭璟的生母與如今的邕王妃是親姐妹,難保以後坐上邕王這個位置的不是蕭璟。」
「父親,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寧夫人有些不明白,蕭瑜是世子,就算不善結交,特立獨行,但怎麼也不可能讓蕭璟承襲爵位。
寧國公見她一頭霧水,語重心長地解釋道:「朝堂之上風雲詭譎,事情不到最後一步永遠都不知道結局,前些日子在雲州的眼線回來稟報,在雲州見到陳王和蕭璟,後來又見蕭璟鬧事,言語中皆是針對唐府,昨日探子又來報,唐風的嫡長女出事了,我便猜到此事必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