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誰給汪大夫搬進去了?」
「這怎麼可能?誰敢和王妃叫板?」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什麼奇怪?」
「當然是……」
下人還沒說完話,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這是誰的聲音啊?怎麼,怎麼這麼陌生?」
席地而坐的幾個下人被這句話嚇得毛骨悚然。
「是我。」唐湘顧輕輕拍了拍那個問話的下人。
下人沒聽出她的聲音,嚇得帶著幾個同伴抱頭逃竄。
「欸!你們幹什麼呢?這是汪大夫!」唐湘顧身邊的玉蘭伸手逮住了一個逃竄的下人。
眾人一聽是汪大夫,登時愣住了。
想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一個下人轉過頭看著唐湘顧,身上仍在發抖,眼神中還是有些害怕。
下人彎著腰,聲音弱弱地問道:「汪大夫,您,您怎麼回來了?王妃現在還在氣頭上。」
唐湘顧神情淡定,沒有被他們方才的驚慌給打亂思路。
「我回來收拾東西,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奇怪?」
下人回道:「回汪大夫的話,幾個時辰前,王妃派人將您屋裡的東西都搬了出來。」
唐湘顧略一頷首,淡淡道:「我知道。」
下人低著頭,對她的冷靜並不意外,「但半個時辰前,有個膽子大的丫鬟偷偷跑去您的落梅居看了,發現院子門口,什麼都沒有,那丫鬟覺得奇怪,就……」
下人說著,有些膽怯的看了唐湘顧一眼。
唐湘顧知曉他在擔心什麼,說道:「無妨,你說吧。」
下人放心的繼續說道:「那丫鬟就走進了您的屋子,誰料,王妃派人搬出來的東西,不知被什麼人,全都搬回了您的屋子裡。」
唐湘顧聽後細細想了想,心裡猜出了七八分。
「我明白了。」她說罷,從容不迫的帶著月季和玉蘭走向落梅居。
此時,玉華軒中。
一隻精緻的茶碗被摔砸在了地上,霜兒跪在一旁,習慣性的默默收拾著碎片,不敢吭聲。
唐初姚滿臉怒火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身旁的紫煙,眼神中帶著些許疑惑和責怪。
「果然不出本王妃所料,府里就是有汪茗的人!本王妃要把此人揪出來!」她說著,便要抬步走出去。
正在沉思的紫煙見狀,立即上前一步攔住了她。
「王妃切勿心急,奴婢會派人查明此事的。」
唐初姚已聽不進任何聲音,她指著屋外,怒道:「真相?真相就是府里出了奸細!恐怕還是本王妃身邊的人!」
說著,她睨了眼門口的望舒,眼底殺意滿滿。
望舒對上了她的眼睛,嚇得心裡一驚,立刻把頭低了下去。
紫煙蹙著眉走到唐初姚的身邊,輕聲道:「小姐,您現在是王妃,身份尊貴,不該因這種下人動怒,奴婢來處理就是,而且眼下將軍在邊疆,與將軍不和的幾位大人,正虎視眈眈的盯著您,切勿讓他們抓了把柄,大做文章。」
唐初姚把目光從望舒身上移開,冷冷道:「那就做的乾淨些,最好別傳進王爺的耳中。」
紫煙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絲令人頭皮發麻的微笑,「請小姐放心,奴婢辦事,從未失手。」說罷,看了一眼望舒,帶著笑意,從她身邊走過。
以此同時,落梅居外。
寧汐玥站在院子門口,身後跟著芙蓉和怎麼甩都甩不掉的海棠。
黑夜下,她隱約看見拐角處有兩人提著燈籠在慢慢靠近。
「汪大夫!」寧汐玥認出了提著燈籠的玉蘭,還沒看到唐湘顧從拐角處走出來,就立馬快步走了過去。
唐湘顧停下腳步,見落梅居內沒有異樣,才看著她,略帶疑惑的問道:「寧側妃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不是要緊的事,我是聽王府下人議論你的院子,才過來等你的。」寧汐玥說完,順手抓住唐湘顧的手腕,朝院子裡走去。
寧汐玥拉著唐湘顧走到門前,推開了房門,隨即命月季點上屋裡的蠟燭。
她看見桌椅什麼的都在屋子裡整整齊齊的放著,眼裡露出些許震驚之色。
「下人們說的不會是真的吧?難不成你這院兒里,真有……」
「寧側妃。」唐湘顧及時打斷了她,而後看了看邊上的下人。
寧汐玥立馬會意,掃了眼屋裡的下人,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沒有本小姐和汪大夫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下人們應下後便退了下去,唯有海棠還猶猶豫豫的不肯離去。
寧汐玥瞥了海棠一眼,聲音冷冰冰的說道:「海棠,你是耳朵不好嗎?要不要讓汪大夫給你瞧瞧?」
海棠聽後趕忙低下頭,連連道:「不是不是,奴婢耳朵很好,不必麻煩汪大夫,奴婢就先退下了。」說完,像是逃命般退出了屋子,還順帶關上了門。
待門外徹底沒有聲音後,寧汐玥連忙拉著唐湘顧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的問道:「汪大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陳王府里,是不是真有你的人?」
唐湘顧說道:「算有,但並不是今日幫我之人。」
寧汐玥聽不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幫你的人,不是你在陳王府里的人?」
唐湘顧微微頷首,「準確來講,幫我的人既不是我的人,也不是陳王府的人。」
她見寧汐玥想要追問,當即蹙眉搖頭示意。
「寧小姐,這件事我以後會告訴你,現在外面定還有唐初姚的人,你我談話,不宜太久。」
寧汐玥一聽到唐初姚三個字,臉色一變,沒好氣的說道:「今日唐初姚和禾嘉郡主來找過我了,那陣仗,我看整個王府的下人都是她唐初姚的人,一個個的都唯她唐初姚是從。還有陳王,我聽芙蓉說,陳王在王府里,都是在書房裡待著,除了成婚那日去過唐初姚的屋裡,就是在書房見那幾位大臣。」
她說著,俯下身子,臉湊近唐湘顧,小聲道:「我看那劉管家也是個膽子小的,真不知道陳王為什麼要讓他當管家,往後在這府里,咱們怕是不會有一天安生日子了。」
唐湘顧本是想說什麼,卻無意中看見了那張萬遷墨留在妝檯上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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