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宋嘉禾的眼裡有了光。
吃罷晚飯，他推著我在樓下的公園裡散步。
「老婆，等媽好了，咱們出去度個蜜月吧。」
宋嘉禾突然提議道。
我坐在輪椅上，看不清宋嘉禾的表情，只是淡淡地應聲道：「好，聽你的。」
「老婆，你想去哪兒？」宋嘉禾又問。
「你定，哪裡都行。」
我知道他全是畫大餅，所以，我一點都不期待。
更何況，我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宋嘉禾入了局，他就很難再脫身。
他將面臨什麼，我不清楚，但我卻很期待。
惡人就該遭到報應，這是生存法則。
「國內呢，咱們可以去西藏，我們一起去祈福吧，希望咱們早點有個健康的小寶寶。國外呢，咱們可以去希臘，我想帶你去看看愛情海……」
宋嘉禾又開始做夢。
他說得很動情，但我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我有點累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我打了一個哈欠，露出一臉的倦怠。
宋嘉禾興致正高，沒想到我這麼掃興，他有些失落。
「明天早上咱們還有正事兒呢，等事兒完成了再說。」
見我這麼一說，宋嘉禾的情緒倒是緩和了一些。
「行，我推你回去休息。」
時間剛過九點，回到住處，宋嘉禾要服侍我洗漱，我卻拒絕了他。
「老婆，你怎麼了？」
他疑惑地看向我。
我只好撒謊找藉口，「讓小樂來嘛，你白天工作都那麼辛苦了，這些小事就讓她做，再說了，咱們不是付過薪水了嘛。」
我言之有理，宋嘉禾倒是沒有多想。
我叫來了小樂，讓她推著我去了浴室。
她動作很快，臉上掛著純澈的笑，「黎黎姐，我來幫你。」
進了洗漱間，小樂將玻璃門關上，然後將花灑打開。
「黎黎姐，這個水溫可以嗎？」
她拉高了音量問道。
「可以。」
我點了點頭，沖她使了個眼色，她從兜里掏出手機遞給我。
我打開她手機上的備忘錄，將答應簽抵押協議的事兒寫了下來，當然還有我媽明天早上手術的事兒。
別的話，我沒多說，我知道小樂一定有辦法將這些告訴蘇錦承。
「黎黎姐，頭髮要不要也洗一下？」
小樂又問道。
「不用了，明天再洗吧。」
小樂收過手機，將備忘錄的信息，通過她跟蘇錦承的專線發送了出去。
然後，她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說道：「靜等佳音。」
小樂推著我從浴室出去的時候，宋嘉禾就靠在沙發上等著我。
而我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正亮著屏。
我手機設置的密碼，他並不清楚，但他有嘗試過想打開我的手機。
我看到了，卻裝作沒有發覺。
「你先去休息吧。」
宋嘉禾沖小樂說道。
她很聽話地退了出去。
房裡只剩下我跟宋嘉禾兩個人了，房門關上的那一瞬，我覺得屋子裡的氣氛壓抑極了。
他朝我走來，一把將我抱起，大步就朝床上走去。
然而，就在他放下我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壓降了下來。
「不可以——」
我用手推向他胸口，本能地抗拒。
但他絲毫都沒有想放過我的意思，「老婆，已經很久沒有做了，我想要你。」
他咬著我的耳垂，聲音里滿是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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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合法夫妻，作為妻子，我有滿足丈夫欲望的義務。
可他是個騙子，我不願意。
「我肚子不舒服，明天，好嗎？」
我對他已經有了生理性抗拒，所以當他停下親密動作看向我時，我的臉色滿是蒼白。
「老婆，你怎麼了？」
宋嘉禾並未起身，但卻顯出一抹緊張來。
我順勢捂住了小腹，「可能是生理期要來了，今天肚子疼了一天。」
我確實有姨媽痛的毛病，每次生理期前就會痛，這一點宋嘉禾是知道的。
「那……就明天吧。」
他沒有對我給予任何關心，而是失望地從我身上下來。
不過，我可沒多看一眼他的失望。
我扯過被子，閉上了眼，假裝睡著了。
宋嘉禾留了他那一側的床頭燈，一直拿著平板電腦在鼓搗什麼。
快十一點的時候，他躺下了，很快就響起了呼嚕聲。
他睡著了，但我卻一直都沒有睡著。
我信任蘇錦承，相信他會就明天的事宜做出周全的安排。
但我心裡還是隱隱擔心，為老屋，為我媽。
一直到後半夜，我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我的睡眠一向很淺，尤其是知道枕邊人是個騙子之後，我更不敢睡死。
凌晨三點，宋嘉禾的手機又開始嗡鳴了。
他迴轉身看向我，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胳膊，「老婆。」
和之前一樣，他叫了我一聲，想看看我是否醒了。
我沒做聲，他抓起手機，躡手躡腳地起身，然後進了浴室。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麼，我一句都沒有聽到，我就聽到宋嘉禾一直在說，「知道了，知道了，我做事兒你還不放心？」
後來，他倆又聊了一些什麼，我不太清楚，我就聽到洗手間裡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粗重喘息。
不用多想，我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股子噁心，直往喉嚨里竄。
我沒忍住，突然咳嗽了兩聲。
浴室里的聲音戛然而止，我頓覺不妙，靈機一動。
「老公？」
宋嘉禾馬上摁了一下抽水馬桶，然後應聲道：「怎麼啦？」
「我好渴，有沒有水啊。」
我啞著嗓子問。
「你等一下，我蹲個大號，馬上出來給你倒。」
等宋嘉禾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又要睡過去了。
他將我拍醒，「不是說要喝水嘛，怎麼又睡了？」
我接過水，大口大口地將一杯子的水全喝了，「好睏，要不是渴了，我根本醒不了。」
喝完了水，我躺下接著睡。
這一次，我還主動環抱住了宋嘉禾的腰身。
我這麼做，自然是為了降低他對我的懷疑。
他在廁所里跟別的女人在電話里做那種事兒，但凡一個正常女人聽見了，絕對不會容忍。
而我主動貼靠過去，就是讓他相信我並未發覺。
宋嘉禾輕輕拍著我的肩膀，哄著我睡覺。
期間，他的手機又嗡鳴了幾次，但因為我一直壓著他半條胳膊，他也沒法去看手機。
而我，睡得也並不沉。
天快要亮的時候，宋嘉禾又起了身。
他先是去了一趟洗手間，我知道，他是去給那個人回消息。
只是，等他回來後，卻有些奇怪，他沒有回到自己躺的那一側，而是走到我身邊。
我以為他是要幫我掖被子，卻不想，他抓起我的手，解開了我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