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痴心妄想！」
小樂丟下一句話，馬不停蹄地開始著手準備。
這一晚，秦瑤睡得並不踏實，她像是陷入到噩夢裡，大滴大滴的冷汗從她額頭上往外冒。
「嘉禾……」
她一直念叨著那個名字。
受了那麼大的刺激，她忘記了所有人，唯獨記得宋嘉禾。
可是，那個混蛋他不配，他沒有資格占據秦瑤的記憶。
後半夜，秦瑤醒了。
我靠在床邊打了一個盹兒，秦瑤猛地坐起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地。
「瑤瑤，你怎麼呢？」
我抓著她的手，儘量讓聲音變得溫柔一些。
她空洞的眼神盯著我，又念叨了一句：「嘉禾。」
「嘉禾是誰？你能告訴我嗎？」
她茫然地看著我，卻什麼都說不出。
顯然，她也忘了跟宋嘉禾有關的事，但這個名字，還有那個聲音，卻在她的記憶深處盤踞。
我靈機一動，沖小樂說道：「你把蘇先生的照片給瑤瑤看看。」
小樂一臉懵，我沖她眨了眨眼，小樂會意，忙找出一張照片遞給秦瑤。
「你看，他是不是你要找的嘉禾？」
秦瑤抓著手機，盯著照片目不轉睛地看著。
可她什麼話都不說，只是盯著他發呆。
「瑤瑤，你想不想見他？你要是想見他，姐姐就讓他過來，好不好？」
秦瑤沒說話，她蜷縮在被窩裡，側躺著身子，眼睛一直盯著那張照片，整個人像是入定了一般。
再後來，她慢慢地合上了眼瞼，像是沉浸到夢裡一般。
小樂的手機嗡鳴了一聲，她立刻將手機從秦瑤的手裡抽出來。
「姐，有消息了。」
小樂將手機遞到我面前，「你瞧——」
我將那份文檔點開，裡面顯示了余清銀行帳戶、股票、基金、保險的動態。
宋嘉禾辦事兒的速度可真是快，他已經開始著手要拿走屬於余清的一切。
「有沒有辦法阻止他？」
我有些心急，這是爭分奪秒的事情。
宋嘉禾背後有個組織在支撐他，他想要轉走這些，著實容易。
但這些東西絕不能給他。
「有，只要我們聯繫上余清的母親，宋嘉禾就不可能輕易拿走這些。」
「能聯繫上嗎？」
余清的喪禮，姜野曾試圖找到她的母親，但一直都不能如願。
「總得試試。」
小樂沒有給出準確的答覆，她已經開始著手安排了。
這一夜，她徹夜未眠。
但天快要亮的時候，小樂那裡傳來了好消息。
「余清的母親找到了。」
我懸著的心微微地放了放，此時，時間剛五點。
「能讓她趕來江城嗎？」
「我現在安排，不過八點前不可能。」
她說著，攥著手機就出去撥打電話了。
我守著秦瑤，卻一直等著小樂的消息。
然而，事情並未朝我們期待的方向發展。
余清與她的母親已經十多年沒怎麼聯繫，當聽聞余清去世時，她有些不肯相信。
現在，她已經結婚了，丈夫癱瘓在床，需要她全力照顧。
她的日子過得也並不舒心。
當小樂派去的人想要立刻帶她來江城，她卻選擇了拒絕。
「我沒有好好養她，也不想要她的錢。」
她不肯來。
「怎麼辦？」
聽聞這個消息，我急得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那邊的同事還在極力勸說，我擔心的是，待會兒八點了，宋嘉禾會去銀行轉走余清帳戶上的錢。」
那天是工作日，宋嘉禾絕對幹得出這種事來。
「我去想辦法拖住他。」
我沖小樂說道。
這個時候，我必須要替他們拖延時間。
小樂眼神複雜地看向我，「姐，這樣太危險了。」
可即便是危險，我也絕對不允許宋嘉禾拿走余清的錢。
「把他的位置發給我。」
小樂見我主意已定，只好照我說的做了。
宋嘉禾現在就住在余清的大平層里。
我打了車，直奔那個位置而去。
到的時候，時間不到七點，宋嘉禾還沒有起床。
我站在門口，砰砰砰地敲門。
宋嘉禾光著上身開了門，見到是我，他眯縫著眼，一臉詫異地打量著我。
「邱黎？」
顯然，他很意外。
我徑直走了進去，「宋嘉禾，我們談談。」
我走向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
牆面上掛著宋嘉禾與余清的婚紗照，她笑得那麼燦爛，可惜人卻不在了。
宋嘉禾狐疑地打量了我一陣，見就我一個人來，他似乎放下心來。
「說吧，想談什麼？」
我去了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有早起喝水鍛鍊的習慣。
陽台上有跑步機，喝完了水，他便到跑步機上開啟了運動。
「我想知道，大學那次，你為什麼要不辭而別？」
那曾經是困擾了我十年的疑問，再次見面時，我問過宋嘉禾，可他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我盯著他，他一邊跑步，一邊扭頭看向我，嘴角牽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這個很重要麼？」
「當然。」我起身，朝他走了過去，「你突然離開了，一句話都沒有留給我，你知不知道那兩年我是怎麼度過的？」
「不知道。」
我冷漠地回答。
我耷拉下眼瞼，跟一個不愛你的人談感情，那完全是對牛彈琴。
「你是從那時候開始就進入這一行了嗎？」
我問得很直接。
宋嘉禾漫不經心地瞟了我一眼，「哪一行？」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宋嘉禾，你為什麼要做一個騙子？」
我說的就更直接了。
這一次，宋嘉禾一直沒有吭聲。
他加快了腳步，跑得很快了。
他不說話，我就一直站在那裡盯著他，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
五公里跑來，他抓起毛巾徑直去了浴室。
「你來找我做什麼？」
幾分鐘後，他裹著半條浴巾出來，光著上半身，露出線條分明的身型。
「你先回答我。」
我逼視著他的眼睛。
在沒有收到小樂的消息之前，我只能先拖住宋嘉禾。
「不重要。」
他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就朝臥室走去。
很快，他換了一身衣服出來了，看樣子，他準備出門。
「宋嘉禾，我用了十年的時間等你回來，難道你跟我說一句真話都不行嗎？」
他朝我走近，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我，突然，伸手在我額上彈了一下。
「邱黎，你戀愛腦的樣子看著挺可愛的。不過，醒醒吧。」
而後，他握住我的肩膀，將我朝門口推去。
「宋嘉禾。」
我頓住腳步，仰起頭，大聲地問道：「那時候，你有沒有愛過我？」
我知道自己胡攪蠻纏的樣子很可惡，可是只有這樣，我才能逼得宋嘉禾暫時放鬆警惕。
他笑了，像是聽到一個巨大的笑話一般。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