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老爺和夫人來了。」
就在丁寧漸入佳境之際,狼奎隔著大老遠的稟告聲讓他不得不懸崖勒馬,滿臉鬱悶的看著慕容嫣然和鳳翩舞得意的表情,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沒辦法,若是其他人,他完全可以不予理睬,但老爹老媽來了,借他八個膽也不敢避而不見啊。
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在兩女那促狹的眼神中一臉平靜的快速走出門去。
「老爹,老媽,你們來啦。」
看著老爹老媽在狼奎等人的簇擁下聯袂而來,丁寧快步迎了上去,嬉皮笑臉的挎著老媽的胳膊,讓蘇寧香樂的眉開眼笑。
「嗯,寧兒,我有事跟你說。」
老爹面色冷酷,但語氣卻極為溫和,畢竟兒子現在已經長大了,還是一宗的宗主,在狼奎等人面前,還是要給他留點面子的。
慕容嫣然和鳳翩舞都有些侷促,慌忙躬身一福給二老見禮,不得不說,丁獵整天不苟言笑,雖然只是他的天性,但身為修羅傭兵團的團長,早就養成了不怒自威的氣勢,讓這幫兒媳婦們見到他就打心眼裡感到敬畏。
可以說,那麼多兒媳婦當中,除了蕭諾不怕他還能跟他有說有笑的外,就連丁牽獵見了他也是心裡發憷,能躲就躲。
丁獵破天荒的露出一個笑容,衝著她們微微頷首示意,讓兩女頓時受寵若驚,傻愣愣的呆在那裡,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老媽睿智無雙,哪裡看不出兩女的不適應,不由好笑的在丁獵腰間擰了一把嗔怪著道:「你看你,整天板著個苦大仇深的臉,兒媳婦都要被他嚇壞了。」
正所謂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蘇寧香就是丁獵命中注定的克星,被她擰的齜牙咧嘴,卻還只能賠著笑臉,訕訕的道:「我以後注意。」
丁寧在一旁捂嘴偷笑,被老爹狠狠的瞪了一眼後立馬老實了,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道:「老爹,牽獵已經休息了,咱們去書房談吧。」
「也好,那個……」
丁獵順口答應下來,伸手點了點慕容嫣然和鳳翩舞,想了半天才對上號:「嫣然和翩舞是吧,你們一起來吧。」
兩女面面相覷,想不通公公找老公談事把她們喊上做什麼?但又不敢不從,連忙點頭答應下來,心中忐忑的緊跟在蘇寧香身後。
比起嚴肅的公公來,還是慈祥美麗的婆婆能讓她們感到心安。
蘇寧香不愧是昔日的燕京第一才女,不光才高八斗,情商也不是蓋的,哪裡看不出兩女的緊張,微笑著牽著兩女的手,有說有笑的很快就讓她們放鬆了下來。
進了書房,兩女很有眼色的去端茶倒水,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跟侍女似的,讓丁寧看的好笑不已,心裡卻充斥著濃濃的自豪和感動。
不說慕容嫣然是慕容家族的大小姐了,光是鳳翩舞鳳家老祖之一的身份,就註定都是別人給她們端茶倒水的命。
可現在,她們卻愛屋及烏,降尊紆貴的給公公婆婆端茶倒水,這個待遇,說實話,連他自己都沒享受過。
「謝謝!」
丁獵接過茶,很客氣的道了聲謝,見兩女侷促的站在丁寧身後不敢落座,自認為和顏悅色的指了指丁寧身旁的座位:「坐啊。」
這下子兩女更加受寵若驚了,連連擺手異口同聲的道:「我們不累,站著就行。」「坐吧,又沒外人。」
丁寧見她們一左一右跟兩門神似的,搖頭苦笑著拉著她們坐下,她們這才跟等待接受領導訓話似的入座,只是卻只有半拉屁股挨在椅子上,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
蘇寧香見狀無語撫額,不好說兒媳婦什麼,只能狠狠的瞪了丁獵一眼,在他腰間左三圈右三圈的擰啊擰:「看你整天板著個臭臉,把兒媳婦給嚇成什麼樣了。」
丁獵嘴角抽搐著,微黑的臉膛都扭曲了,倒不是被擠兌的,而是這擰腰殺真的很疼啊,可當著兒子媳婦的面,他這個當長輩的還要不要顏面了,哪怕疼的眼淚都快下來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強忍著。
「好了,老媽,你也別怪老爹了,他也不想的,打我記事起,老爹就很少笑。」
丁寧一開口,讓丁獵頓時老懷欣慰,還是兒子疼爹啊,可這個孝順兒子接下來的話,氣的他恨不得把這混帳玩意兒給人道毀滅了。
「他只有看見屠宰場裡的場花阿姨時才會難得的露出笑容,哎,老媽,你不知道我多羨慕那個場花阿姨,我那個時候就想啊,要是我是場花阿姨多好啊,老爹也能經常對我笑了。」
丁寧滿臉緬懷之色的唏噓道,只是眼底卻含著蔫壞的笑意。
「場花?你怎麼沒告訴我屠宰場裡還有著場花?你還見到她就對她笑?」
蘇寧香瞬間跟炸了刺的刺蝟似的,柳眉倒豎,兇巴巴的盯著丁獵,一雙手已經再度放在了他的腰間擰啊擰……
丁獵欲哭無淚,一張老臉漲的通紅,連連擺手解釋道:「不是,你可千萬別聽他胡說八道,哪裡來的什麼場花啊,這小混蛋就是故意挑事,你還不知道我的為人嗎。」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我哪裡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蘇寧香冷哼一聲,抱著膀子扭過頭去不搭理他,卻在他看不見的角度里,衝著寶貝兒子一個勁兒的擠眉弄眼,哪裡有一點吃醋的模樣。
自家男人什麼脾氣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退一萬步來說,一個屠宰場裡的場花再怎麼漂亮,能跟她這個安都第一美女相提並論嗎?
所以,丁寧的鬼話她是半點都不信,但正所謂知子莫若母,丁寧故意這麼挑事的用意她瞬間就醒悟了過來,很配合的跟他演了出醋海生波的戲碼。
丁寧悄悄豎起了大拇指,給老媽的演技點了個贊,看著嫣然和翩舞想笑卻不好意思笑只能硬憋著的表情,心裡暗自洋洋得意。
「真沒有什麼場花啊,我敢對天發誓……」
丁獵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被兒子和老婆聯手給涮了,急赤白咧的正要對天發誓呢,就被蘇寧香強忍著笑氣哼哼的打斷道:「當著兒子兒媳婦的面我給你面子,先不說這事了,等晚上回去後再給我交代清楚。」
「我真沒有……」
丁獵苦著臉還想解釋,被媳婦眼睛一瞪,立馬跟蔫了的茄子似的閉上了嘴巴。
「老爹,你來找我說什麼事來著?」
丁寧心有靈犀的跟老媽打配合演戲,就是為了讓嫣然和翩舞她們看到公公還有著跟普通人一樣的另一面,並沒有什麼可怕的,從而來削減她們的緊張感和畏懼感,現在目的達成,見老爹正用要吃人似的目光瞪著他,連忙機智的轉移話題道。
說起正事丁獵立刻忘記了之前的事情,表情變的認真起來:「今天的拍賣會開的很成功。」
丁寧滿臉懵逼,啥情況?這老爹是要搞個拍賣感言咋的?專程來找自己就是說拍賣會成功的事情?
「在拍賣的時候,我混在人群里,聽到不少人在議論。」
丁寧沒管他豐富的表情,按著自己的思路自顧自的繼續道:「議論天澤宗的丹藥,議論天澤宗的陣法,議論你這個宗主的實力,議論你修煉的是什麼樣的功法,為什麼會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達到如今的成就,甚至還有人大肆宣揚,天澤宗是俗世第一宗門……」
丁寧的臉色變的凝重起來,老爹從來都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他既然專程來找自己說這件事,看來,議論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天澤宗開宗立派雖然是好事,但也意味著你現在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丁獵幽幽的道,眸中閃過一抹擔憂之色:「不管是神級陣法還是丹藥,亦或者是靈器,包括那無中生有被人憑空想像出來能夠讓你短短不到一年內成為半神的所謂神級功法,都會成為懷璧其罪,畢竟,人心不足蛇吞象……」
「老爹,我知道,您放心吧,既然我敢開宗立派,又敢當眾舉辦拍賣會,自然是有著絕對的自信,讓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丁寧知道老爹在擔憂什麼,當即自信滿滿的說道。
丁獵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搖頭嘆息道:「我知道你現在的實力很強,甚至強到了不畏一切的地步,可你想過沒有,若是你離開地球呢?」
「離開地球?」
蘇寧香第一個震驚的看向兒子,雖然知道兒子很厲害,是站在武道界巔峰的人物,但離開地球對她來說,也實在是太過玄幻了。
丁寧沉默了,老媽不知道他要去參加氣運之爭的事情,但老爹卻是知道的。
一開始還覺得老爹有些小題大做,過於杞人憂天了,但此刻他卻突然意識到,老爹的擔憂很有道理。
天澤宗暴露出太多讓人眼紅的東西了,那些聖門,古武家族甚至各大武道勢力,他或許可以不放在眼裡。
可隱藏勢力呢?不說這些隱藏勢力有多少神級高手,就光是一個偽人皇,就讓他有種疲於奔命的感覺。
之前他可是改變容貌後跟偽人皇交過手的,偽人皇的戰鬥經驗雖然不足,但硬實力卻是絕對碾壓他的。
說句不好聽的,他火力全開底牌盡出的情況下或許能夠在偽人皇的手中逃得性命,但想要將其擊敗甚至斬殺,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他在的時候還好,最起碼能跟偽人皇勉強抗衡,再加上神陣之威,護住天澤宗還是沒有問題的。
但若他去參加氣運之爭離開地球呢?偽人皇還有誰能抗衡?更何況還有那麼隱藏勢力在虎視眈眈,自己不在的時候,又有誰能護得天澤宗的安全?
爺爺倒是有那個實力,只是他時而清醒時而瘋癲,誰也不敢保證他在關鍵時候會不會突然發瘋,所以,絕對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鶴祖?他的修為境界本就不如偽人皇,再加上有著天地桎梏無法發揮化神境的實力,對上偽人皇只有隕落一途。
陣法嗎?這倒是可以,但問題是,不管是自己的女人還是手下和兄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總不能讓他們就在陣法的辟護下足不出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