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梔緊張得咽了咽口水,突然想到了什麼。
外公留下的藥品齊全,剛才她和薄嚴城連狂犬疫苗都找到了。
這裡說不定有能解開藥效的東西。
溫晚梔退後幾步,翻箱倒櫃尋找著。
薄嚴城掀開眼皮,看到嬌小的女人正匆忙翻找著,忍不住啞聲開口。
「別找了,我找過了,沒有。」
溫晚梔後腦發麻,一雙手顫抖著握拳,快速思考著。
眼神一亮,又翻找著被薄嚴城換下來,滿是血漬髒污的衣服。
「我記得你以前會備著,不是在你那塊手錶里?在身上嗎……」
「沒帶來,丟在直升機上了。」
來遊輪上之前,薄嚴城承認,自己心慌得不行。
很多平時能做的萬全準備,都根本無暇考慮。
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腦子發熱,只想馬上衝到船上,保護溫晚梔安然無恙。
薄嚴城頭上有豆大的汗珠滾落,心裡天人交戰。
他應該儘快離開這裡。
這是唯一安全的屋子,只要溫晚梔乖乖在這裡等,就能等到葉雅舟的馳援。
他在這裡,只會再次傷了她。
溫晚梔還在小小的門廊踱步想著辦法,為避人耳目,二人沒有開燈,她看不清薄嚴城隱藏在陰影里的面目。
忽然,高大的身影突然扶著牆壁起身,向門口走去,嚇了溫晚梔一跳。
她伸手一抓:「薄嚴城,你去哪?」
不抓不要緊,一碰上薄嚴城的手臂,才發現肩膀上的傷口還未止血,溫熱已經流到了手臂上。
「別亂動!你傷口還在流血。」
薄嚴城無視心裡的刺痛,狠心甩開了那隻細嫩的手,也甩開了那一絲醉人的涼意。
溫晚梔卻沒打算放手,咬了咬下唇,雙手緊緊拉住薄嚴城的手臂:「你還能去哪,回向依然那裡?你知道她就是為了要挾你才……」
溫晚梔一顆心也亂得很。
她知道,於情於理,她都不該成為給薄嚴城紓解的那個人。
但出了這扇門,王彪和霍玫的人都在虎視眈眈,薄嚴城不能去送死。
「晚梔,放手。」
薄嚴城喉結滾了滾,閉了閉眼。
他不能再傷害她了。
溫晚梔小巧的身子擠進薄嚴城和門的縫隙里,低聲怒吼,像個發怒的小獸般倔強。
「好,那我們做個交易!」
薄嚴城退後半步,對上溫晚梔堅定的眼神。
看來她那股倔勁兒上來了,估計今天不會輕易放他走了。
溫晚梔心裡有了打算。
剛才處理完傷口,薄嚴城已經神智清明了不少,霍玫下的迷藥已經隨時間消散了九成。
薄嚴城既然敢只身前來,又是外公帶出來的徒弟,身手她不懷疑。
只要解了這點媚藥,薄嚴城足夠保全自身。
「你要走,可以。你救了我的命,我幫你解了藥效,也算是不欠你的。」
薄嚴城第一次被溫晚梔眼神里的東西嚇退,他連退兩步,後背抵在牆上,鼻息滾燙。
「你當然不欠我的。是我欠你太多。」
溫晚梔被薄嚴城突如其來的坦白嚇得一愣。
面前的男人像是忍耐到了極限,發白的拳頭抵在牆上。
「我去一下浴室。」
溫晚梔錯愕間,薄嚴城就像是落荒而逃。
浴室門砰地關上,溫晚梔臉色微紅,走到房間遠處的角落,卻還是能聽到浴室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低喘。
溫晚梔面色幾近絕望地看著頭頂縫隙里照射進來的月光。
如果薄嚴城的關心和呵護,能來得更早些……
如果他對她的愛,能自始至終沒有過懷疑……
她們之間又何必經歷這些。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里淋浴聲停了下來。
薄嚴城似乎重新包紮了傷口,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溫晚梔看過去,男人額頭還帶著薄汗,胸口泛紅,好在傷口的血算是止住了。
薄嚴城臉色也有一瞬的尷尬,很快便恢復如常,關切地蹙眉。
「晚梔,不出意外的話,葉雅舟天亮前就會到。到時候你……」
溫晚梔站起身來,神色憂慮。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和我們一起走?」
薄嚴城神色冷冽了幾分,才像是他往常的樣子。
「中了霍玫和向依然的計,不如將計就計查下去,看看霍玫的底細。」
霍玫怎麼對付自己,薄嚴城倒是不怕。
只是這次直接動到了溫晚梔頭上,而薄家卻對霍家毫無辦法,這讓薄嚴城內心煩躁得很。
必須想個辦法搞清楚,霍玫為什麼這樣做。
只要把溫晚梔安安穩穩救出去,他不介意趟這趟渾水。
溫晚梔從薄嚴城話語和眼神里明白了他的計劃,不置可否地沉默了。
既然向依然和霍玫這條禍根,是薄嚴城自己種下去的。
那她也沒理由,再去阻攔什麼。
畢竟往後,她和薄家,也再沒什麼關係了。
溫晚梔站起身來,靠近薄嚴城身邊:「好,如果你早有打算,就去做吧。」
不靠近還好,站過來就發現薄嚴城身上還是有著異樣的高熱。
薄嚴城喉結滾動著,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
溫晚梔整個人靠過來,那股熟悉的令人心馳神往的馨香又一次包圍了他。
薄嚴城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血液唰地湧向小腹。
不好,這藥壓根就沒解開。
薄嚴城慌忙地後退,高大的身體砰地撞在了桌角,後腰的疼痛卻莫名讓他更為興奮。
「薄嚴城你……」
溫晚梔驚呼一半便收了聲,眼睜睜看著男人的身體又起了變化。
薄嚴城現在分明是一點就著!
這個時候出去碰到了什麼人,都有可能讓他失去理智。
溫晚梔神色一凜,拉著薄嚴城推到了床上,跨坐在他身上。
一串動作下來,她也是氣喘吁吁的。
「解了,再走。難不成,你還想去找向依然?」
溫晚梔說完就後悔了。
她不過是隨口一說,怎麼能說出這種好像醋意大發的話。
薄嚴城眼裡翻湧著情慾,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現在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眼前嬌軟的小女人身上。
溫晚梔壓住薄嚴城的肩膀,軟嫩的唇貼上了烙鐵般滾燙的薄唇。
薄嚴城腦子裡一下炸開了煙花。
背後的傷痛,身陷絕境,這些東西仿佛全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