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依然又是一副故作震驚的模樣:「嚴城哥哥,到現在你都不知道?」
霍玫在一旁眼珠一轉,清了清嗓子:「依然,別和他廢話了。」
她瞪了一眼向依然,走到薄嚴城面前,吐出一口煙霧。
「你這小子雖然沒什麼籌碼在手上了,但也確實難纏得很。為了確保你不會動什麼歪心思……」
霍玫從串珠小包里拿出一隻遠程遙控器,向依然也把薄遠書房的監控畫面投到了電視屏幕上。
「給你個表達誠意的機會。配合著拍幾張照,發個通稿,以表誠意,我會解除薄遠書房的炸彈。」
薄嚴城眸色愈發寒冷,他活了快三十年,從來沒被人這樣騎在頭上威脅過。
他冷冽的目光聚焦在屏幕上一無所知,坐在桌前帶著花鏡看書的薄遠。
母親當年的事情,還沒從他嘴裡問出真相。
薄嚴城心裡五味雜陳,莫名的情緒翻湧著。
薄遠可能對不起母親,但他從未想過讓他沒命。
霍玫似乎等得不耐煩,她手輕輕一推,書桌下紅色的信號燈急促閃爍起來。
「薄嚴城,我的耐心有限,等不了那麼久。你還有……」
她看看遙控器上的數字:「……一分鐘。」
薄嚴城瞳孔縮緊,薄唇抿成一條線。
霍玫的不擇手段,他心裡已經一清二楚。
這根本不是交易,而是逼迫。
海上的日出總是壯美的,橘紅色的太陽跳出海平面,溫晚梔就聽到了由遠及近的直升機轟鳴聲。
按照計劃,溫晚梔蹲在門口待命,等待著人進來接應。
作為萬噸級遊輪,總有重要人物和貨物來來往往,遊客對於直升機也並不見怪。
可這幾日船上不太平,沒一會兒就引來了一陣騷動。
聽到遠遠幾聲犬吠,溫晚梔心裡一陣揪緊。
如果王彪的人來了,恐怕又是一場難以避免的惡戰。
暗號聲響起,門後一道聲音壓低嗓音開口。
「晚梔,在嗎?」
溫晚梔利落開門,來人黑色布巾蒙著臉,一把抓起她就閃身縮到角落,警惕地注意著眼前的動向。
暗號是對上了,但是溫晚梔沒認出眼前的人。
「你是誰?」
她警惕地握緊腰後別著的匕首。
如果這人是冒充的,她會立刻給他一刀!
男人聚精會神觀察著情況,本沒著急答話,突然感到背後一股涼意。
一回頭,溫晚梔的小匕首已經架在了後頸上。
「姑奶奶,收起你那玩意!是我。」
男人扯了臉上的布,溫晚梔大驚收手。
「駱琛?你,你怎麼在這?」
駱琛沒好氣地把臉重新蒙上:「晚點再說。這裡的人,有武器嗎?」
溫晚梔眼看著遠處盤旋著的直升機,心裡明白了駱琛在問什麼。
「你想的那種,應該沒有。如果我們搭上懸梯,應該就能脫身。」
駱琛點點頭,手指點了點無線通話的耳機,和那頭低聲報備了幾句。
溫晚梔湊近駱琛低聲開口:「薄嚴城說,船舷那邊易守難攻。憑咱們倆恐怕不好過去。你和葉雅舟說,到上面的艙頂,我知道條路能上去。」
駱琛錯愕地看著她,眼神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的情況,低聲和葉雅舟通知了一句,和溫晚梔往頂層跑去。
「薄嚴城的主意?那渣男不是天天想著害你。」
溫晚梔垂眸,勻幾口氣才低聲開口:「他會有他的報應的。」
薄嚴城在向依然的套房裡,聽到了轟鳴的直升機聲,看看窗外的晨光,心裡鬆了半口氣。
葉雅舟果然按計劃到了。
如果按照他的謀劃,溫晚梔能把直升機引到艙頂,逃離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在這種關鍵的事情上,想到對面是溫晚梔,薄嚴城總是會格外放心。
霍玫滿意地收起了手裡的遙控器,薄嚴城眼看著薄遠書桌下的紅色閃燈熄滅。
一切重歸安靜。
霍玫風情萬種地走到門口,聲音陰冷地發話。
「既然答應了條件,就讓我看到誠意。一小時後,我要看到消息掛在頭條。依然,這點小事,不至於辦砸了吧。」
向依然早就已經興奮不已,她心快跳出嗓子眼,看著薄嚴城的眼神充滿了愛慕,憧憬,貪婪和欲望。
這一切混雜在一起,像是跗骨之蛆一般黏在薄嚴城的身上。
他渾身不自在,卻也沒退縮。
或者說,在如今的霍玫和溫晚梔面前,他已經別無選擇。
套房門關閉,向依然從貴妃榻上站起,順手褪下了自己身上的皮草外套。
水粉色的吊帶禮服裙掛在細瘦的肩上,搖曳生姿,卻激不起薄嚴城半分的想法。
原來打心底里對一個人有了偏見和恨意,是根本沒辦法做那檔事的。
薄嚴城心裡痛了一下。
他明白了,之前自己好像從未真正恨過溫晚梔。
向依然一雙顫抖的手撫上薄嚴城的領口,扣子一粒粒解開,她臉上一片緋紅。
「嚴城哥哥,用你的手機拍——」
向依然話還沒說完,便被眼前的景象氣紅了眼。
薄嚴城蜜色的胸肌蓄勢待發,稜角分明的腹肌和鯊魚線隨著呼吸起伏著。
但在那層美好的流線上,布滿了斑斑點點的吻痕和齒痕!
就算是再無知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更何況是向依然這種身經百戰的人。
「這,這是誰……是溫晚梔?」
向依然眸里慌亂了一瞬,就湧起了陰狠的神色。
那賤人還沒死,王彪這個沒用的東西!
薄嚴城沒想著拉上衣襟,手插在口袋裡,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向依然。
「如你所見,也如你所想。」
向依然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
為什麼明明是自己在威脅薄嚴城,他也已經快被自己踩在腳下。
可每次面對他,卻還是被狠狠壓制著,沒法翻身!
薄嚴城看到向依然的表情,低頭掃了一眼身上的痕跡。
如果不是在這艘船上身陷囹圄,那麼昨晚將會是他最開心的時刻。
一向冷清,不知道粘人的溫晚梔,昨晚就像個發怒的小獸。
不僅主動承歡,還破天荒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印痕。
每一分輕微的疼痛和麻癢,在薄嚴城看來,都是溫晚梔對他還愛著的證明。
等這次死裡逃生,等他斷了霍玫的活路,他要像從前一樣,把溫晚梔這個小女人好好放在手心裡,哄好寵好。
任何人,任何事,都別再想離間他們的感情。
晚梔,再等我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