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梔抓緊包包,慌不擇路地跑進別墅,往頂樓的陳列室跑去。
那是別墅里唯一有防火門的房間。
只要逃進去,就能爭取時間!
可溫晚梔大病初癒,哪裡跑得過身後的男人,眼看著就要被抓住衣袖!
好在她輕車熟路,轉眼間,陳列室大門就在眼前。
進門那一瞬,身後追趕的混混似乎紅了眼,一把匕首猛地向溫晚梔擲來!
細白的手臂上瞬間開了一道口子,匕首叮噹落地。
「呃——」
溫晚梔疼得眼前發黑,拼盡全力閃身進屋。
細瘦的腰身撞上合金大門,捂著手臂順著牆根倒了下去。
門口,混混們換上了撬棍,還在瘋狂地撞擊著大門。
溫晚梔被巨響嚇得面色慘白,渾身顫抖。
手臂上的傷口湧出鮮紅的血液,很快沾濕了溫晚梔的衣袖。
她一身素白的裙,暈開的血紅得刺目。
眼前逐漸模糊起來……
「小婊子,你等著!」門口的叫囂聲震耳欲聾。
溫晚梔顫抖著掏出手機,看到了薄嚴城的微信。
薄嚴城:你在哪?
她像是本能一般,撥通了熟悉的電話。
沒響幾聲就被接了起來。
「溫晚梔,你在……」
來不及聽完男人帶著怒意的話,她傷口血流不止,疼得眼前發黑,陣陣耳鳴。
「嚴城,城郊工作室,救我……」
電話沒掛斷,卻再沒了聲音。
薄嚴城墨色的瞳孔緊縮,低吼著:「溫晚梔,溫晚梔!」
他卻再沒得到回應。
聽筒里的一片嘈雜,很快變成了掛斷的忙音。
薄嚴城騰地從辦公桌前站了起來。
高高一疊合同嘩啦一聲散落在地上。
程通聽到聲響,立刻敲門。
「薄總,有什麼需要嗎?」
沒等到回音,總裁辦公室的門卻猛地打開,嚇了程通一跳。
更讓他心裡一驚的,是薄嚴城眼裡不易察覺的慌亂。
薄嚴城邊走邊套上西裝外套,一陣風似的進了電梯。
「帶人,去城郊工作室。」
程通馬上會了意,迅速做了安排。
夫人恐怕有危險。
到了地下車庫,程通沒等到薄嚴城上車。
只見一輛黑色的跑車離弦的箭一般衝出了地庫,消失在視線里。
程通不敢怠慢,趕緊帶著保鏢出發。
城郊工作室。
溫晚梔覺得好冷,整個人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門外的混混還在砸門,大門扭曲變形,很快就要撐不住了。
溫晚梔呼吸逐漸微弱,捂著傷口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
她茫然地盯著陳列室牆上,掛著的那張照片。
照片裡的自己,穿著白色襯衫,幹練的駝色闊腿褲,端著咖啡杯,隨意舒適,笑得燦爛。
這是工作室成立那天,薄嚴城為她拍下的照片。
那時候的薄嚴城,面對著她,臉上永遠是溫和的笑意。
他會說,寶貝,別太辛苦。
如今她成了薄嚴城棄之如敝履的女人。
砰地一聲巨響,陳列室的大門被破開!
「不能讓這娘們兒好過,人呢?」
「有血跡,在那!老大,角落裡!」
溫晚梔認命地閉上眼,卻沒等到落在身上的拉扯。
繁雜的腳步聲里,她辨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溫晚梔憑藉最後的力氣掀開眼皮,看到一個墨色的高大身影。
是薄嚴城。
他黑色襯衫的領口解到第二顆扣子,露出線條鋒利的鎖骨和結實的胸肌線條。
袖口挽起,布料緊繃在結實的大臂肌肉上。西褲繃緊,一雙長腿顯得極有力量。
布料奢華的領帶緊緊纏在右拳上,拳拳到肉,三五下就把一群混混制服在地。
吱哇亂叫的也都被多揍上幾拳,一時間屋子裡鴉雀無聲。
一向整齊而一絲不苟的髮型,此刻也顯得凌亂,幾根髮絲垂下來,給薄嚴城臉上平添了狠戾。
堅硬的鞋底踩住了混混的一隻手,在水泥地上揉搓著。
熟悉的冷厲聲音響起:「說。」
混混面色發白,抖得像篩糠,哪裡還說得出話。
薄家少爺薄嚴城,心狠手辣,整個京城無人不知。
他們就是奉命來給這女的點顏色瞧瞧,可沒想過要得罪薄嚴城這尊大佛!
樓梯口繁雜的腳步聲響起,薄嚴城不打算再浪費時間。
他站直身子,揉了揉手腕。
「程通,把人都帶走。」
溫晚梔渾身卸了力氣,閉上眼失去了意識。
薄嚴城邁開長腿快步走近,把人從角落裡抱起來,攬進懷裡。
觸碰到她皮膚的一瞬,眉頭緊鎖。
怎麼會這麼冰。
溫晚梔臉色比嘴唇還蒼白,甚至有些發青。
薄嚴城起身,鼻間忽然聞到一陣鐵鏽味。
低頭才看到,溫晚梔一條手臂還在流著血。
薄嚴城眼神一暗,利落抽出領帶,把溫晚梔的傷口綁緊。
起身脫下外套把人包起來,大步離開。
程通見狀,立刻緊隨其後。
薄嚴城腳步一頓,鋒利的目光掃向被制服的混混。
「帶回去審,她身上的傷口是誰弄的。」
懷裡的女人輕得像是沒了重量,薄嚴城心裡翻騰著。
她什麼時候這麼瘦了。
別墅院子裡,程通剛出大門口,又三兩步退了回來。
「薄總,門外……有不少記者。」
記者?
薄嚴城眉毛一挑,低頭看向懷裡女人的眼神又帶上了冷意。
這地方偏僻的要命,知道的人不多。
如果不是刻意安排,怎麼會來這麼多記者。
薄嚴城無意識地收緊了手勁,懷裡的女人疼得皺了皺眉。
自導自演製造危險,又叫來記者大肆宣揚。
確實,符合心機女的手段。
程通見薄嚴城臉色陰晴不定,硬著頭皮開口,提議先遣散記者。
薄嚴城唇邊帶著一絲譏諷的冷笑。
「不必。就順了她的意,看看她還有什麼手段。」
程通不敢問,薄總話里指的是誰。
他硬著頭皮,提起一口氣,出了院門發動汽車。
任由記者喧囂拍照,帶著薄嚴城和昏迷的溫晚梔離開。
車子駛向第一醫院,薄嚴城聞到越來越重的血腥味。
他試著紮緊溫晚梔腕上的領帶來止血,可根本沒有作用。
沒幾分鐘,他和溫晚梔的衣服都被血染得黏糊糊的。
程通也察覺出了異樣,謹慎開口:「薄總,夫人還好嗎?」
薄嚴城太陽穴狂跳著,聲音低沉嘶啞開口。
「開快點!」
他明明查看過,傷口不算嚴重,怎麼就是止不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