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西格尼很震驚。
他向後連續退了好幾步,撞翻了身後的畫架,因為腳邊踢到了雜物,西格尼這才抬起頭來,打量著眼前的牆壁。
面前的這扇牆,是他非常熟悉的牆壁,然而此時此刻,竟然令他感到了一絲陌生——牆上釘著大量的畫和圖紙,那是他隨手畫下來的。若是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這些畫都是非常寫實的場景,有半人半蝸牛的怪物,放射出詭異光線的燈塔,被旋風困住的人們,還有著身體纏繞在一起如同長長的麵條一樣扭曲的情侶……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很多詭異的場景在畫面中被展現出來——
——西格尼的母親因為為父親看到漩渦就發瘋,用剪刀剪去手指、猛然扎進耳朵最終自殘而死;
——蘿拉在醫院中遭遇的怪異事件,懷孕的孕婦們半夜像蚊子一樣去四處吸血;
——額頭上的傷口變成漩渦吞噬了別人的女人,最終也將自己一同吞噬。
西格尼的畫就是這麼的古怪,被他用筆與顏料描繪的畫面散發出某種可怕的陰森之氣,怪異之極,稱之為惡趣味也不過。
而在另一個層面,這些畫也是超然物外的一種洞徹,他的畫很明顯是洞悉了黑泉鎮這些時日裡發生的一切,他隨筆畫出的畫並不是普通的畫面,而是一種洞察,一種預言。
似乎在他用筆勾勒的手繪之中,黑泉鎮在他的畫中活了過來,所有圍繞著「漩渦」為主體的異常都濃縮在他的畫面之中。
注意到了自己的畫,他的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這並不是只是被自己畫中的狂氣所震懾,還在於西格尼看到了影子蠕動著產生了新的變化。
從剛才開始,他自己的影子宛如變成了活物般的觸鬚,如同藤蔓植物一樣爬到了這面牆上。
儘管這段時間黑泉鎮上發生了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自己的影子會跑過來與自己進行對話,這已經不是一般的離譜的局面。
「我說過了……我是來幫助你的。」
影子爬動起來,再度組成了文字。
「我是知道的,你,還有你的女友海茵遇到了麻煩,不,應當說這個城鎮遇到了麻煩……這是非常可怕的威脅,具備常人所沒有的洞見力的你,應當比我這個局外人知道的更多,這不是靠普通方式能夠迴避的危機,你需要有人幫助你,而我,就是那個人。」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西格尼冷靜了下來。
「我對你完全是一無所知……」
「我們見過面。」
影子中再度浮現出一行文字。
「你還記得嗎?之前我向你和你的女友問過路,我就是那個打算進鎮上的亞裔男人。」
「是你?」
西格尼終於回想起來,那一天,他確實見過一個亞裔男人。
「真的是你嗎?可是……你現在又在什麼地方?為什麼你能夠利用影子來傳達信息?你是巫師嗎?」
他對於亞洲人了解的不多,不過在亞格尼這樣的外國人眼中,東方是一個充滿神秘力量的世界。
「我的名字是番場宗介。」
影子繼續進行說明。
「我相信你對我一定有印象,至於我現在的狀況……因為有些特別,所以也不適合現在說明,我們還是談些正事吧——」
「番場宗介」並不打算談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他」將話鋒一轉,主動聊起了其他問題。
「西格尼,聽好了,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黑泉鎮上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單純的異常,這背後確實有人在暗中插手,那些傢伙的目標是以這個城鎮為祭品,將『漩渦』的力量引導出來,直到吞噬這個世界。」
「可惡。」
西格尼一拳砸在牆壁上。
「難不成就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那些傢伙嗎?」
「我想……很困難。」
「番場宗介」繼續用影子與西格尼交流。
「置身於這個城鎮中的我們,並沒有什麼能夠與那些傢伙對抗的手段……不過,那些傢伙也不是無敵的存在,我很清楚他們害怕些什麼……」
「害怕?」
「是的。」
「番場宗介」繼續回復西格尼。
「他們的力量能夠操縱『漩渦』,污染現實世界,能夠透過無形之力扭曲這個城鎮,,或許這會讓你以為他們很強大,其實並非如此——」
接下來,神秘的「影子」番場宗介娓娓道來,「他」告知西格尼,支配黑泉鎮的力量並非無敵,那些幕後主使也有畏懼的敵人,黑泉鎮是被刻意培養出來的武器,他們會選擇製造這件武器,也是為了對抗那個令人感到恐怖的強敵。
「他們畏懼的是什麼人?」
「它不是人。」
「番場宗介」回答道:「那東西的名字……我也不清楚,『常世之神』或是『常夜王』,據說這是它的稱號,在我看來,它並不比幕後主使好到哪裡去,不過,它確實是他們的敵人。」
「你需要我去做些什麼嗎?」
西格尼繼續問道。此時,他算是能夠理解到了,影子,也就是番場宗介跑來找自己,實質上就是來求助的。
「聽我說,西格尼,就算你繼續待在黑泉鎮也救不了任何人。」
影子向西格尼提出建議。
「就現在的局面來看,你必須儘快離開黑泉鎮,既然幕後主使們無比畏懼那個傢伙,那我們或許可以反過來找那傢伙來幫忙。」
「幫忙?」
「在中國,有一種名為蠱毒的巫術,施展這種巫術需要將一窩毒蟲關在一個封閉的罐子裡。」
影子幻化的字跡越來越快。
「毒蟲們會因為飢餓互相噬咬,數天之後,這一窩毒蟲會死的只剩下最後一隻,這一隻也是最強大的毒蟲。」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用毒蟲來對付毒蟲。」
「沒錯,這就是以毒攻毒的計謀。」
「可是,按照你的說法,」西格尼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我們要如何確保,活下來的『毒蟲』不會反過來對我們產生更大的危害啊?」
「不,我很清楚這個問題。」
番場宗介似乎很是平靜的回答西格尼這個問題。
「只是,你不覺得……對於我們而言,已經沒有比現在的狀況更糟糕的狀況了嗎?」
「好吧!」
西格尼仔細想了想,覺得番場這傢伙說的也有些道理。
「那我,需要去做些什麼呢?」
「你要做的很簡單,我會把你送出黑泉鎮。」
「番場宗介」一個字一個字的在牆上向西格尼展開說明。
「之後,有人會跟你進行接觸,你只要把我的名字報出來就行了。」
「你的名字。」
「番場宗介,這就是我的名字,有很多人正在搜索我的下落,你離開黑泉鎮以後,一定會碰上那些人,到時候只要把我的名字說出去就行了,對了……」
影子還不忘進行補充說明。
「如果有人想要向你打探黑泉鎮的情報,你什麼也不用說,你只需要告訴他們,『模塊就在黑泉鎮的中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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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維坦』還有『虛無』,這些傢伙還真是想出了個有趣的點子。」
蘇秦暗中思考著,他從聊天室里得到了一個有趣的方案,當然,這個方案也存在一些問題,不過在他看來,還是可以嘗試一下。
利維坦如實開口:「等級你既然短時間無法提升,但是又需要『天災』稱號的技能,你不妨試一試看這個方案,你的『真·維度感知』中的三大技能,『虛空前兆』、『時隙使者』、『同心應誓』如果巧妙的結合起來,應當能夠辦到這一點。」
「風險方面的問題,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
虛無淡淡地說明:「這麼做最大的問題,就是會對你自身的時間線產生致命的影響,最壞的局面是會給你自身製造一個時空漏洞,導致一條無止盡的時間閉環出現。」
「我知道,我會慎重考慮的。」
蘇秦簡短的回覆後,就從虛空節點裡退了出來。
也就在他離開後沒多久,聊天室的「利維坦」與「虛無」陷入了沉默,隔了片刻,利維坦忍不住問道:「你確定,他會做出這個選擇嗎?」
虛無發出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我相信他會這麼選,因為這對於『我』來說,這幾乎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最好的選擇,有時候並不是最適合自身的選擇。」
利維坦別有用意的回了一句。
虛無倒是不以為然的回答:「未必,看法這種東西,只要還是『我』,大抵上都是一致的,我相信我自身做出的選擇,必然是最適合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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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回歸後,就在第一時間做了件事,他先是準備了數具製造好的泥偶,這些陶瓷人偶並不是為「返魂者」準備的瓷偶,它們對於蘇秦來說還有其他的用處。
在取出泥偶後,大蜈蚣就吐出幾團濃烈妖氣,這些妖氣直接附著在瓷偶上,順著瓷偶的五官融入進去。
妖氣融入瓷偶的瞬間,蘇秦就感到自己與這些瓷偶產生了一種聯繫,瓷偶的內部多出一個卵狀物體。
這個卵狀物體可以被稱為「妖結之卵」,這是蘇秦升入LV18後獲得的技能。
【妖結之卵:消耗一定程度的妖氣,接受妖氣的非妖怪族群會迅速轉化為『妖卵』,通過數十天的蛻變,該個體會發生妖化,轉變為全妖化的眷族,這也是『陀羅迦之王』才能夠具備的特殊力量……】
妖結之卵這個技能很特別,他能夠將非妖怪族群轉化成妖卵,再進過一段時間的蛻變,使其發生妖化,轉化成妖怪眷族。
也就是說,「妖結之卵」這東西能夠改變物種特性,將動物或是人,甚至是無機物,又或者是非妖怪族群的存在,轉化成「全妖」的一種特殊能力。
蘇秦這隻大蜈蚣若是有那個意識,利用「妖結之卵」這個技能,是能夠將草木山石全都化為自己的眷族。
不過,這麼做實際意義不大。因為由普通草木山石轉變成的眷族,實力是相當有限的,因為這種妖化始終是有個限制,並不能夠隨心所欲的創造強大的妖怪。
當然,「妖結之卵」也有一些比較有用的地方,這東西能夠讓半妖轉化為全妖。
如果蘇秦找到《犬夜叉》世界中的二狗子,送他一個妖結之卵,那犬夜叉就有可能由普通半妖直接轉變成全妖,而不需要特意去找什麼四魂之玉。
然而,妖結之卵還有一個比較恐怖的事實,蘇秦是可以利用「妖結之卵」,將大量人類變成妖怪,人為創造出隨機者。
「式部,派人來把這批陶土人偶全部轉移到本島的實驗室中去,接下來在我離開這裡後,你們就開始與另一邊的篷萊島進行二期項目,篷萊島那邊已經準備多時了……」
「了解了,大人。」
式部莊吾繼續問道:「轉譯機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已經能夠接收到來自篷萊島方面的信號,這些陶偶我會妥善安排好的。」
「那就小心一點,這些可是它們的未來的身體。」
蘇秦最後提點一句,就開啟「千里眼」技能,通過網絡直連的方式,將軌道衛星可以探查的情報全部納入思維之中,通過這個方式,大蜈蚣可以隨心所欲的在全球範圍內進行目標搜索。
「阿拉斯加……黑泉鎮……找到了。」
大蜈蚣通過遙感衛星,從近地點170千米的高度探查到北美大陸西北端的阿拉斯加,通過地面站台的輔助,他輕鬆的找到了那個在大陸輪廓中小的類似於一個針點的黑泉鎮。
這個燈塔國的小城鎮,本來是個合諧的小鎮,而現在卻因為某種詭異的力量影響下,變成了一個「螺旋」構造的城鎮。
鎮子上的所有建築物的排列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狀,這奇異的畫面會讓人聯想到南美著名的納斯卡巨畫,黑泉鎮現在就像是某個行為藝術家搞出來的建築奇觀。
但是要是再仔細觀察,會發現除了鎮上的建築物,黑泉鎮上的植物、綠化帶、岩石、水流都遵循著這個定律,同樣形成了螺旋的漩渦。
「這就是黑泉鎮,這個漩渦……還真是……」
蘇秦仔細觀察著這個漩渦,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視線一花,漩渦的中心出現了一個血紅的瞳孔,直直的向上一翻,從大地中向自己投向位於虛空中的自己。
「……這玩意是活過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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