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時間一到,朱瞻墡並如臨大赦,不過今日也算是睡飽了,便往外走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門口一位穿著黑袍的僧人正微微笑著看著一群皇孫們出去,一般能到這學堂來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朱瞻墉小聲的靠近朱瞻墡的耳朵說:「五弟,你看那個和尚,怎麼看著不像好人。」
「三哥,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哪有和尚穿黑衣服的?而且他不笑還好,一笑簡直奸詐。」
「三哥真是一雙慧眼呢。」
朱瞻墡沒想到自家三哥能看出這黑衣和尚奸詐來。
當然他第一眼就知道了眼前人是誰,和尚,黑衣,自由出入皇宮,除了黑衣宰相姚廣孝還能是誰呢?
姚廣孝在歷史上還是頗具傳奇色彩的,一般來說繁盛的王朝也總會出現這樣的人,比如唐朝的李淳風和袁天罡,本朝說來就是劉伯溫和姚廣孝。
當然不像李淳風和袁天罡那樣喜歡互相精油推背,劉伯溫和姚廣孝基本毫無聯繫,只是都在歷史上帶著一點點的傳奇色彩。
這個傳奇色彩就是有點類似於別人都是武俠世界,就你在修仙,而且還修出名堂來了。
朱瞻墡瞧著他覺得應該是為自己而來的,但是頭也不回的路過了他身邊,一路小跑的就要走了。
姚廣孝錯愕忙喊道:「五公子。」
朱瞻墡停下了腳步回身看去恭敬的行禮:「大師。」
姚廣孝緩步上前:「公子認得我?」
「在皇宮內可以走到皇孫們讀書的地方,一襲黑衣的和尚,自當是姚廣孝大師。」
「公子既然認出來了,為何一路小跑便要走。」
「不知大師是來尋我的,便自己走了。」
姚廣孝一笑:「我看公子是看出來老衲是來尋你的,才走的。」
朱瞻墡嘻嘻笑著:「大師尋我,若是好事我便不走了。」
短短的幾句對話姚廣孝更為吃驚,不由的說道:「公子天資聰慧,老衲一生閱人無數也屬僅見。」
「大師如此誇讚,我可不敢受。」
姚廣孝對於朱瞻墡有了極大的興趣,這孩子不怯場,不膽小,聰明,靈活,不迂腐,正如外頭人說的五公子性格乖張,但是這份乖張在姚廣孝的眼中卻彌足之珍貴。
天下腐儒何其多,其中不乏願為國死節者,可敬可畏,但天下若只有這些人,大明只可強盛一時。
朱瞻墡讓姚廣孝眼前一亮的原因,此子年少,生在尊貴帝王家,聰慧,可說異常的聰慧,想法異於常人且有利於社稷,這樣的人便是革新之人。
只是秉性善惡得探查一番,善則大善,惡則大惡,他的身份決定他不可能是一個凡夫俗子。
姚廣孝笑呵呵的,當然三哥說的對,他笑起來比不笑的時候顯得奸惡多了,反正不像是個好人。
「五公子,可否請老衲去你院內一坐,喝一杯茶。」
「大師,請。」
小院內,吉祥富貴見到了公子領了個黑衣和尚回來頗為好奇,還是小生眼力見好,急忙命人下邊守著去,別讓人隨意進了院子。
「你認得我?」姚廣孝對著端茶上來的小生問道。
小生忙跪下來恭敬的說:「少師大人,奴是候顯公公的義子,當初遠遠的瞧見過大人一眼。」
候顯也是宮中的宦官,跟著鄭和下過西洋。
姚廣孝微微點頭:「你眼力見不錯,可知我尋你家公子何事?」
小生微微躬身往後退去,一邊關上了門一邊說:「大師您與公子的事情,我們做奴才的哪敢多問。」
房間內只剩下了姚廣孝和朱瞻墡,姚廣孝先說了一句:「你這裡的小太監不錯,有眼力見,會做事。」
「大師先喝口茶。」
姚廣孝喝了一口茶:「茶不錯,泡茶的功夫差了些。」
「大師雅致之人,出塵離世,我就是個俗人大師莫嫌棄。」
姚廣孝覺得眼前的九歲孩子,心理年齡可遠比身體年齡大的多。
「五公子,老衲有一言,想直白的問五公子,或有冒昧,公子可會介意。」
朱瞻墡抿了一口茶,風輕雲淡的說:「介意。」
姚廣孝錯愕,這一下倒是不按常理出牌,堵住了他的話,朱瞻墡則是接著說:「大師,既然是冒昧的話就不必問了,大師難道想為難我這麼個小孩子。」
「公子內秀早慧,遠勝普通的同齡人,便是二十多歲的文進士也不一定能比得上公子。」
「大師謬讚了。」
姚廣孝哈哈大笑了起來:「有趣,有趣,公子既然不讓問,老衲也就不問了,問您個普通的問題吧,公子可信佛?」
「可以說不信嗎?」
「自然是可以的,老衲也不信。」
朱瞻墡不敢置信的看著姚廣孝:「大師,您可是出家人,怎麼能不信佛呢?」
「誰說和尚一定得信佛,不過是謀一份生計罷了。」姚廣孝倒是滿不在乎。
朱瞻墡覺得搞笑,一個和尚不信佛,便問道:「那大師您信什麼?」
姚廣孝又拿起了茶杯自己給自己續上了一杯茶,淺淺的嘗了一口,仍舊是有些不滿意的表情,但是嘴角帶著些許微笑並未回答朱瞻墡的問題反倒是又問了一句:「公子可知我的法名?」
「大師法名道衍,號獨庵道人,又號逃虛子。」
姚廣孝頗為滿意:「道衍是和尚師傅給的,差點餓死在路邊的小乞丐有了這個名諱便有了份生計也有了活路,獨庵道人是後來拜了子陽子道長為師得的,唯有逃虛子是我自己起的。」
「聽來大師最喜歡的是逃虛子的稱號。」朱瞻墡聽出了姚廣孝話里的輕重之分。
「公子觀察入微,能從貧僧話語語氣輕重中覺出差別,覺出意思來,靈秀於心,藏敏於內。」
姚廣孝這話一出,輪到朱瞻墡自己驚訝了,原先作為社畜的自己最不喜歡的就是察言觀色,也沒這本事,但是來到這個世界卻變得精於此道,若非姚廣孝說起他自己根本察覺不到。
我的天賦難道不單單是過目不忘?
心中有一絲疑問,但是來不及思考,姚廣孝的問題又來了:「公子,我號逃虛子,公子可知何為逃虛?」
朱瞻墡搖頭,這他倒是真的不知道了。
「人言逃虛為避世,尋求清淨無欲,但眾人皆知我隨陛下靖難,參與世間凡塵事,所以人稱我這逃虛子的稱號是假的。」姚廣孝自嘲的笑了笑。
「想來大師名字中的逃虛並非此意思吧。」
姚廣孝滿意的的點頭:「逃虛,就實,這便是貧僧的法號。」
「就實,就實是何意?」朱瞻墡喃喃的說。
「佛從不看世間,佛為虛,人為實,貧僧便是要逃虛就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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