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進媒體報導進度,讓外界知道我們博美已經簽約了神秘修復師在修復南宋童子戲水瓶的事情……並且放出南宋童子戲水瓶會如期參展的消息。」
「神秘修復師?」童顏一臉疑惑的問道。
「現在外界正幸災樂禍的報導我們借來的南宋童子戲水瓶破損的事情,光輝和龍圖那邊還在等和看我們的笑話,難道我們不應該找媒體收回一點點利息?趁著熱度足夠高的時候,向他們丟出我們簽約神秘修復師的事情,媒體自然會猜測我們到底邀請的是哪一位修復大師……他們喜歡噱頭,我們就製造噱頭送到他們面前,難道連張一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為了什麼呢?」
「為了炒作我們的大國重器瓷器展,為了多賣幾張參觀門票,難道這還不夠嗎?本來就要投入大筆錢和資源進行GG宣發的,既然他們願意免費幫忙……我們也樂意真摯的說一聲「好人一生平安」。」
紅色制服包裹著妖嬈的身段,腳下的黑色高跟鞋踩在地上咯咯作響,快速行走的林初一就像是一朵飄蕩著的紅雲或者說是一團燃燒著的火焰,讓所有路過的博美職員無不露出目定魂攝的驚艷神情。
這位尚美的小公主,每天都會更換不同顏色或者設計風格的制服上班。天知道她的衣櫥里有多少套制服?天知道她為何能夠把每一套制服都穿的那麼好看。
制服妖精,名不虛傳。
童顏也算是百里挑一的美女,但是站在林初一身側的時候,仍然像是紅花遮掩下的一片綠葉。清新可喜,卻難以出眾。
「可是,如果到時候南宋童子戲水瓶沒有修復好呢?或者說,展覽期間沒能修復好?」
「那就把神秘修復師丟出去向公眾謝罪吧。」林初一嘴角含笑,雲淡風輕的說道。顯然,這個答案早就潛藏在她的心裡了。坐上牌桌之前,怎麼可能不先檢查一番自己的籌碼?
「是,我這就去安排。」童顏出聲說道。
看著童顏轉身離開的身影,林初一輕輕搖頭,童顏能力稍顯不足,但是好在年輕,而且還足夠忠誠。不然的話,她的身邊是不允許出現那麼多問「為什麼」的職員。
笑容燦爛,姿態優雅的和每一位遭遇的同事微笑致意,碰到一些集團高層還要停步寒暄兩句。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等到那扇厚實的實木大門把室內外給完全隔離開來,林初一很沒有形象的甩掉腳上的高跟鞋,赤腳奔到冰箱前取了一瓶蘇打水擰開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氣。
「舒服。」林初一一口氣喝掉大半瓶冰水,這才愜意的呼出一口濁氣。
「冰水不好,會傷身體。」宮錦坐在客廳沙發上,出聲提醒著說道。
「在國外留學養成了喝冰水的習慣,回來後倒是開始喝熱茶或者熱咖啡,但是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是冰水最解壓。快要燒著的身體,也只有冰水才能夠救火。」林初一端著蘇打水坐到了宮錦面前,說道:「你那邊當真沒有高明的修復師推薦?」
「怎麼?」宮錦眉毛微挑,問道:「你不是已經確定要和江鬼手的兒子合作?」
「我之前是確定的,現在又有些不太確定了。」林初一一臉哀怨的說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他技術不過關?還是你發現他確實另有所圖?」把玩著手裡的金色咖啡湯匙,宮錦沉聲問道。
「都不是。」林初一搖頭。
「那是什麼狀況?」宮錦好奇的看著林初一,她了解林初一,了解這個多年合作夥伴,聰明堅韌,喜歡征服,沒有什麼事情是她解決不了的,或者說半途而廢就想著要自動放棄。
與她而言,失敗是一樁非常恥辱的事情。
「我怕南宋童子戲水瓶還沒有修好,我人就要被他氣死了。」林初一看著宮錦,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
宮錦滿臉錯愕,這個時候的林初一哪裡還有風風火火的尚美公主模樣,根本就是一隻慘遭蹂躪的小泰迪。
「江來這個禽獸……他對初一做了什麼?」
可是,想到江來平時的為人性格,若是說林初一對江來做過什麼,宮錦是相信的。若是說江來會主動對林初一做了什麼,宮錦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難道是林初一想對江來做什麼,結果……未遂?
所以林初一惱羞成怒大發脾氣?對了,剛才還說過「燃燒著的身體」之類的話。
不要臉!
林初一突然間發現宮錦看向自己的眼神變了,從同情變成了……審視,出聲問道:「你想說什麼?」
「江來----他還好吧?」
林初一大怒,抱起一個沙發靠枕就朝著宮錦丟了過去,生氣的說道:「宮錦,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啊?我都被那個傢伙欺負成這樣了,你還在問他有沒有問題?」
「我不信有人能夠欺負你。」宮錦伸手接過抱枕,一臉平靜的看著林初一說道。
「怎麼就不會有人欺負我?江來他就欺負我了。」林初一大喊大叫著說道。
「他怎麼欺負你了?」宮錦問道。不過,想起江來的性格以及說話風格,怕是這次林初一確實要「栽了」。
「你能想像嗎?世界上還有這樣極品的男人?我為了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增加大家合作的默契度,特意穿了我最喜歡的青花旗袍去見他,結果你知道他見面的第一句話和我說什麼嗎?他給我背交通法規,並且說按照交通法,我穿高跟鞋開車要罰款扣分------你誇人一句好看會死啊?」
「今天早上開車去接他,他一屁股坐在後車座。我說江來先生,按照乘車禮儀你應該坐在前面,畢竟,我又不是你的專車司機-----你坐後面,我一個人在前面傻乎乎的開著車,說起話來都不方便……我一邊說他一邊給自己繫上安全帶,說不,我要坐後面,我怕死……」
「南宋童子戲水瓶對我實在太重要,我沒有用博美修復中心的那些老人,而是選擇和他合作,就是因為我心裡覺得那群老人實力雖然不錯,但是還不足以把這麼重要的器件交給他們。結果他當著熊伯益的面說為什麼公司沒有選你?那是因為我比你強,熊伯益那麼大一把年紀了,被他這麼當眾羞辱,臉色憋得紫紅,怕是回去都要吐血三升……我看著都心疼,簡直折壽啊……」
---------
林初一終於找到了宣洩口,把對江來的不滿一口氣的都給傾吐出來。說完之後,神清氣爽,整個身體都要輕了好幾斤。
宮錦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仍然聽的目瞪口呆。
這個傢伙-----小時候如此,長大了還變本加厲?
「你能想像嗎?」林初一看著宮錦,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能。」宮錦點了點頭。
「嗯?你身邊也有這樣的人?」
「是有這麼一個。」宮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這種人是不是討厭死了?」林初一握緊拳頭,一幅我們要同仇敵愾打倒渣男的模樣。「就算大國重器瓷器展開展以前能夠修好童子戲水瓶,那也還得有半個月的時間。我和他呆在一起半個小時都要少活三年,要是和他呆在一起半個月的話-----你說我會不會三十歲之前就要死掉了?」
「所以,你想找個人替換掉江來?」
「我就是說說氣話而已。」林初一抓起面前的蘇打水喝了一口。宣洩完了,氣也消了,說道:「既然已經把童子戲水瓶交給他,那就等著他的修復成果吧。臨時換將,只會耽擱更多時間和滋生更多的矛盾。」
「你相信他能夠修好?」
「當然。」林初一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我看過你搜集來的資料,這樣的性格還能夠在這個行業活的那麼滋潤,除了確實有真才實學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解釋。」
「……」
「再說,我很期待啊。」
「期待修復後的成品?」
「不,期待他如何展開報復。」林初一笑容明媚,猶如穿過落地窗折射進來的銀色光線。
看起來溫暖,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