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純良,奈何別人總以為我很放蕩。」
這是施道諳此時此刻的真實心理寫照。
他一臉誠肯的看向王奮,說道:「我確實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如果是我做的局,至少,我會做的更加完美一些,不會有那麼多的破綻,更不會把大家的性命安危給放置在這樣的環境裡面。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全軍覆沒。」
這一次王奮相信了。
因為他知道,施道諳或者不會在意自己和別人的性命安危,但是他一定會在意江來的性命安危。
一個能夠把無辜的女人推出去當「誘餌」的渣男,甚至都沒有告訴江來一聲他做了些什麼他對江來的保護和重視要勝過任何人。
「說的也是。」王奮點了點頭,說道:「做事的手法太粗糙了,不像是你的風格。」
「我也是個手藝人。」施道諳笑著說道。「對了,滄龍呢?那傢伙沒死吧?」
「沒有。」王奮眼神冷洌,說道:「就算死了,也得把他從閻王爺手裡給奪回來。他可是侏羅紀的核心人物,從他嘴裡可以得到不少東西,也能夠以他為突破口撬開文良平和何飄颻的嘴巴。這麼重要的人物,我們怎麼能就這麼讓他死了?」
頓了頓,王奮出聲說道:「不過你們下手也著實夠狠的,他的腦袋都被打的凹下去了頭蓋頂都被砸裂了。要是再來兩下,怕是腦漿都要出來。就算不死,也要變成個植物人。這人也就沒什麼用了。」
「滄龍被抓,事情到此為止了嗎?」施道諳問道。
「滄龍是侏羅紀走私集團整個亞洲區域的負責人,他們的組織到底有多麼龐大,有哪些核心人物,各個區域的走私網絡這些都要摸排清楚。滄龍被抓的事情一經媒體報導出來,國際刑警組織已經主動和我們取得聯繫。顯然,這一次,大家想要合夥干一次大的。」
「動作最好要快一些。」施道諳出聲說道:「這些人都極端狡猾,一見局勢不妙,立即就會斷尾求生。我調查過他們,對他們還算了解。如果你們需要什麼幫助的話,我願意把我多年搜集的資料提供給警方。他們存世那麼多年,國際刑警組織也不是沒有組織過對他們的圍剿可是每次都只能抓幾隻小魚蝦,傷不了他們的筋骨,很快又會死灰復燃。」
「那也得先要想辦法撬開滄龍的嘴巴才行。」王奮苦笑不已,說道:「他現在還昏迷不醒,怕是一時半會兒也也沒辦法進行突審,更沒辦法發起有效的行動。不過你不用擔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一定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我不信。」施道諳說道。
「不信什麼?」
「我不信壞人有壞報。」施道諳出聲說道:「但是我願意相信好人有好報。」
王奮笑了起來,說道:「對你而言,這已經很不容易了。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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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屍走肉。
坐在長椅上的林初一就像是一具屍體。
當然,是一具美麗的屍體。
沒有思想,也沒有情緒。
疼痛嗎?父親跳樓自殺的時候,母親被害身亡的時候,她已經經歷過這種疼痛。
傷心嗎?心在哪裡?她已經感知不到了。
她的大腦陷入一陣很奇怪的「空白」狀態,就像是手術前用過了麻醉劑可是,即便如此,那種悲傷的氛圍還是牢牢的把她包裹其中。
她的眼睛紅腫,那是之前哭的。臉上白一道紅一道的,白道是眼淚劃破了妝容,紅道是沾染上了林秋的血水
林初一是一個極其注重個人形象的人,時常對身邊的人說的一句口頭語是「女人妝不能花,眼不能瞎」。
可是,這些她都不在意了。
她已經求遍了漫天神佛,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希望林秋活著。
江來坐在她的身邊,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安安靜靜的陪著她。
他知道,這個時候的林初一是不會想要說話的,更不願意做任何事情。
只要林秋活著,那就一切好說。如果林秋死了,這個可憐的女人就會變得更加可憐。
江來很難過。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痛。
他在心痛林初一。
她經歷的那些事情,如果放在一個普通女人身上,怕是早就要把人給逼瘋了不可。
父親跳樓了,母親被害了,尚美消失了
她一心想要替父母報仇雪恨,好不容易見到了曙光,把滄龍和何飄颻給抓了起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弟弟林秋又身中三槍,生死未知,命懸一線。
能不能活還是一個未知之數,但是通過和醫生的聊天醫生說他們會努力救援,但是情況很不樂觀。
江來原本是不信「命」的,但是心裡還是暗自決定,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之後,無論如何他都要帶林初一去南山寺拜一拜。
林初一的命格已經不能用「流年不利」來形容了,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宮錦坐在林初一的另外一邊,她原本就不善言談,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更加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但是,女孩子能夠給予的安慰就是,她緊緊的握著林初一的一隻手,力所能及的讓她感受到自己的關心和感同身受。
雖然說「感同身受」的人從來都沒辦法感同身受。
叮!
手術室的燈由紅變綠。
剛才還一直陷入「呆滯」狀態的林初一條件反射一般的跳了起來,徑直朝著手術室門口跑了過去。
江來和宮錦趕緊跟了過去,江來摟著林初一的肩頭,他很擔心這個瘦弱的女孩子突然間體力不支倒在地上畢竟,這場手術已經做了九個小時了,他們也在手術室門口等了九個小時。
「不要著急,醫生還沒有出來」江來出聲說道。
「林秋一定不會有事的。」宮錦站在林初一身邊,安慰著說道:「手術一定會成功。」
這個不善言談的女子,為了安慰好友連續用了兩個「一定」。
嘩啦!
手術室的自動感應門朝著兩邊分開,一群身穿手術服的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林初一滿臉期待的看著為首的手術醫生,張嘴欲言,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希望得到一個結果。
又怕等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