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龍的嘴巴確實很難撬開。
因為他狀若痴呆,根本就不願意張嘴。
任憑王奮以及國際刑警組織的代表在他病床邊說破了嘴皮子,他仍然擺出一幅「我的腦子壞了你們不要逼我」的腦殘模樣。
王奮無奈,只得和國際刑警組織商議,將攻克目標放在了何飄颻的身上。
林秋清醒過來之後,提供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何飄颻並不是滄龍的下屬,而是他們在侏羅紀裡面各有分工。滄龍不相信林秋,也同樣的不信任何飄颻。如果他們能夠說服何飄颻,由他來指認滄龍的話滄龍就休想通過外交渠道將自己引渡回國。
他將會在國內定罪,並將接受中國的法律制裁。
何飄颻端坐在椅子上,身體挺得筆直,仍然是那幅飽讀詩書的優雅知性模樣。雖然被逮捕的這些日子裡消瘦了不少,但是精神仍然亢奮,眼神也仍然明亮。
她沒有放棄,她還想著要自救。
王奮見過這樣的「嫌疑人」,他們是最難對付的一群人。不到最後一刻,不能一錘定音,休想讓他們認命認輸。
王奮帶著李漠和國際刑警組織的負責人米勒進入審訊室,三人並排坐在何飄颻的面前。
何飄颻的視線立即轉移到了米勒身上,她認識王奮和李漠,因為在這段時間裡,他們已經打過好幾次交道了。但是國際刑警組織的成員還是頭一回見面。
新的人物就代表著新的未知性,也代表著新的危險。她不得不在心裡做出新的防備方案。
王奮指了指米勒,介紹說道:「國際刑警組織的米勒先生。」
何飄颻點了點頭,表示已經接收了這條信息。
「其它人你已經認識了,咱們就直接開始吧。」王奮看向何飄颻,說道:「林秋醒了。」
「哦。」何飄颻臉上露出笑意,說道:「林初一一定很開心吧?」
「是的。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了。」
「每個人都是孤獨的,每個人都有自己難以逃避的宿命。」何飄颻出聲說道。「相對而言,林初一還是幸運的。有林秋,還有江來。」
「你也可以逃避自己的命運。」王奮說道:「你可以選擇是在國內接受法律制裁,還是選擇在國外接受法律制裁」
「王警官這是已經為我定罪了嗎?」何飄颻笑著問道,嘴角帶著一抹譏諷。這樣的小伎倆還想來誘導我?他們把自己當作什麼了?
「何飄颻,你應該清楚。這一次你在劫難逃。無論你請來多厲害的律師團隊,還是想要借用外國人的身份來做掩護和轉移,這都不可能的我們手裡掌握的證據足夠將你繩之以法,我也有足夠的信心能夠把你送進監獄。」
「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子,你其實了解自己現在的處境。你和滄龍同時落網,我們手頭上還有林秋這樣一個關鍵性的證人。你們倆都不可能再逃脫出去。如果你願意配合警方來指認滄龍,指認侏羅紀的其它成員這將會有助於對你的最終判決。我們的原則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
「何飄颻,你自己捫心自問,此時此刻,你最害怕的是什麼?」王奮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漫不經心的看著何飄颻,說道:「你怕的是坐牢嗎?我說個譬如啊,譬如你什麼事情都沒有,你被我們無罪釋放了。你敢走出這座警察局大樓嗎?」
「」
「侏羅紀組織的邪惡和狠辣,你比我更了解吧?他們做過的髒事還少嗎?他們殺人滅口的事情還少嗎?就算我們現在放你出去,你敢走出去嗎?還是你以為他們會相信你的忠誠,相信你在這棟大樓裡面守口如瓶什麼都沒有說?」
「當然,就算你沒有說,我們也有信心讓他們知道你什麼都說了。」李漠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果然,最恨女人的還是女人。女人又何苦為何女人?」何飄颻看向李漠,苦笑不已。
「我是警察,你是犯人。」李漠反駁說道。
「再說個譬如」王奮出聲阻止了兩個女人的爭執,說道:「如果我們什麼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我們把你交給米勒先生帶回去你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嗎?還是說,你相信他們一定能夠守護你的周全?一定能夠保護你不會被侏羅紀組織找到甚至暗殺?」
「」這一點兒,何飄颻完全沒有信心。
她太了解國外的司法體系了,她也太了解侏羅紀在國外的能力和影響力了。
如果王奮把自己交給國際刑警組織,怕是自己很難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但是,我們可以。你呢?你也要表現出你相應的誠意,做出聰明的選擇。」王奮出聲說道:「現在,你和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只有將侏羅紀組織連根拔起,你才能真正的安全。等到你重新恢復自由身的時候,可以安心舒適的走在大街上,可以高高興興的去見朋友訪親戚你不為自己考慮,也不為自己的親戚朋友考慮?不為父母家人考慮考慮?」
說話的時候,王奮把面前的文件夾打開,推送到了何飄颻的面前,說道:「對於這點兒,文良平可就比你聰明多了。這是他的認罪書你看看,裡面還涉及到不少何飄颻小姐的內容呢。你要不要和他對個質?」
沉吟片刻,何飄颻抬頭看向王奮,說道:「我有三個要求,你們能夠答應的話,我會給予你們遠超想像的豐厚報答」
「你先把要求說出來,能答應的,我們也不會吝嗇。但是,實在強人所難的你也就不用提了。」王奮的態度很強勢。
「第一,我要留在國內,絕對不能把我交給國際刑警組織。」
「同意。」王奮直接拍板,這也符合他們的利益。自己辦的大案子,憑什麼給國際刑警組織拿去為自己臉上貼金抹粉啊?
「第二,我要成為「污點證人」,你們要絕對保護我和家人的人身安全。」何飄颻出聲說道。
「同意。」王奮再次點頭,說道:「如果你願意配合,這是我們應該做到的。」
「第三,我要成為警方的合作者,是由我主動站出來提供材料幫助你們將侏羅紀組織一網打盡」
「怎麼?何小姐還想成為英雄?」王奮笑著問道。
「監獄裡面的英雄算是什麼英雄?」何飄颻一臉嘲諷,不過這次的嘲諷對象是她自己,說道:「只是為了給自己爭取減刑的機會而已。我知道我做了什麼事情,如果沒有減刑的話,我這輩子都休想從監獄裡面走出來這是雙贏的結果。如果你們不願意接受的話,就算保護了我的安全,卻把我關一輩子還不如索性讓我出去被人一槍打死。」
王奮看向李漠和米勒,徵詢他們倆人的意見。
米勒急了,說道:「王警官,和侏羅紀組織連根拔起這件事情相比,這實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侏羅紀組織存世百年,縱橫數個大洲幾十個國家,是無數人心目中的毒瘤。國際刑警組織出動多次,都沒辦法找到他們的核心,將他們一網打盡。
如果此番能夠將他們連根拔起,那就是天大的功勞啊,自己可以躺在功勞薄上吃一輩子了。這樣的好事怎麼能夠放過?
「我覺得可以接受。」李漠說道。
她了解女人,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也願意被人一槍打死,死在最美的年紀而不是在監獄那種地方熬到白髮蒼蒼疾病纏身的老死。
「同意。」王奮說道:「現在,你可以提供那豐富的報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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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道諳開車趕到花間咖啡館的時候,發現宮錦已經等候在那裡了。
緊張的抬腕看了看表,準時到達,沒有遲到啊。
他看著宮錦面前的空咖啡杯,問道:「來很久了?」
「半個小時。」宮錦說道:「上次你等了我半個小時,這次我等你半個小時。咱們兩清了。」
宮錦不喜歡欠別人東西,包括時間。
施道諳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說道:「那我上次專門陪你多喝一杯咖啡,你是不是也要多陪我喝一杯?」
「當然。」宮錦把餐牌遞到施道諳面前,說道:「你來點吧。」
施道諳點了兩份意式咖啡後,看著宮錦,問道:「最近還好吧?」
「還好。受傷的人又不是我。」宮錦說道。她若有所思的看著施道諳,問道:「就是有些好奇上次你請我喝咖啡,是為了感謝我以身作餌,幫了你一個大忙。這次你請我來咖啡又是為了什麼?」
施道諳突然間有些緊張了。
他從來都不會緊張的,特別是在女孩子面前。
但這次卻感覺到心跳莫名的加快,有種不敢和宮錦眼神對視的感覺。
他捧起面前的檸檬水喝了一口,這才抬頭看向宮錦,說道:「我在想著我們倆有沒有機會」
「什麼機會?」
「有沒有機會能夠成為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