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信心滿滿

  我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冰山美人，一把青鋼劍，鮮少有人能近我身。可如今，我卻要與一個冷面殺手假扮情侶，還要在眾人面前與他舉止親昵，想想就叫我頭皮發麻。偏偏這人還是我此次行動的搭檔，我不得不與他虛與委蛇。

  初見洪七公，是在一家茶館。他著一身粗布麻衣，坐在角落裡，毫不起眼。若不是掌柜有意無意地提醒，我根本不會注意到他。那時，我正苦於如何接近完顏洪烈，打探他勾結金人的證據。洪七公的出現，無疑是雪中送炭。

  「聽聞姑娘劍術超群，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姑娘可否相助？」他開門見山，語氣冷淡，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我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中暗自思忖。他武功深不可測，卻甘願屈居人下，顯然另有所圖。而他的目標，似乎與我一致。「你想我怎麼做？」我放下手中茶杯，冷冷問道。

  「很簡單，假扮我的妻子。」他薄唇輕啟，吐出的話卻讓我心頭一震。

  「妻子？」我挑眉，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錯，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接近完顏洪烈，取得他的信任。」他解釋道，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我沉默了片刻，心中權衡利弊。最終，為了大義，我答應了他的提議。

  為了讓這場戲更逼真，洪七公帶我去了成衣鋪，挑了幾件顏色鮮艷的衣裙。我素來喜歡素雅的顏色，如今換上這身打扮，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怎麼，不喜歡？」洪七公見我面露難色，問道。

  「沒有。」我淡淡答道，不願讓他看出我的心思。

  「不喜歡就換。」他卻不容我拒絕，拉著我又進了另一家店鋪。

  這一次，他為我挑選了一件淡紫色長裙，上面繡著精緻的蘭花，清新淡雅，很符合我的氣質。

  「這件如何？」他問道，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嗯。」我輕輕點頭，心中竟湧起一絲暖意。

  在人前，他總是裝出一副對我體貼入微的樣子，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仿佛我真的是他心愛的妻子。而私底下，他又恢復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樣，惜字如金，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態度，讓我捉摸不透，也讓我對他的身份更加好奇。京城最大的酒樓——醉仙樓今晚格外熱鬧，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我和洪七公，也扮作尋常夫妻，混跡在這人群之中。他今日穿了一身寶藍色長袍，頭髮用一根玉簪束起，倒真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模樣。

  我今日穿的是那件淡紫色長裙，外罩一件白色披風，長發挽成簡單的螺髻，只戴了幾支珠花，更顯得我清麗脫俗。洪七公說，完顏洪烈此人好色，讓我儘量打扮得素淨些，以免惹禍上身。

  我端著酒杯，看似漫不經心地四處張望，實則目光始終追隨著完顏洪烈的身影。他今晚心情似乎不錯，與身邊幾個官員談笑風生，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靠近。

  「別急，時機未到。」洪七公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低沉而富有磁性。我轉頭看他，他正舉杯與一位商人寒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

  我暗暗佩服他的演技，同時也在心中祈禱，希望一切順利。

  就在這時，一個侍女端著酒壺，不小心撞到了我身上。我連忙穩住身形，卻見那侍女臉色慘白，嘴唇顫抖，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

  「怎麼了？」我低聲問道。

  「完顏王爺......他......他......」那侍女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怎麼了？」我心中一緊，追問道。

  「他......他死了！」那侍女終於說出了口，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我心中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洪七公，卻見他也正看著我，眼中滿是震驚和疑惑。

  「怎麼回事？王爺怎麼會突然......」一個官員驚慌失措地問道。

  「快去請大夫！」

  人群頓時亂作一團，侍衛們紛紛拔出刀劍，將整個醉仙樓團團圍住。

  「看來，我們被人捷足先登了。」洪七公在我耳邊低語，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我正欲開口詢問，卻見一個侍衛指著洪七公，大喝一聲：「就是他！他殺了王爺！」

  我心頭一震，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周圍的侍衛已經一擁而上，將洪七公團團圍住。

  「你們幹什麼！」我拔出青鋼劍，擋在洪七公身前，怒目而視。

  「穆姑娘，你這是何意？難道你要包庇殺人兇手嗎？」一個官員厲聲喝道。

  「他不是兇手！」我斷然否認，但心中卻泛起一絲疑惑。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那官員冷笑道，指著洪七公腰間別著的一塊玉佩，「這塊玉佩，是王爺的貼身之物，如何會在他身上？」

  我低頭看去，那玉佩的確是完顏洪烈之物，我曾在一次宴會上見過。

  「不是我！」洪七公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誰會陷害你？」那官員顯然不信。

  「我......」洪七公剛想開口解釋，卻突然頓住，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七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我轉頭看去，只見楊康身穿金國官服，帶著一隊人馬，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康弟，救我！」洪七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喊道。

  「七哥，你怎麼會和這些宋人混在一起？」楊康卻沒有理會他的求救，而是目光冰冷地看向我，眼中充滿了敵意，「莫非，你忘了殺父之仇了嗎？」

  「殺父之仇？」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向洪七公。他避開我的目光，臉上寫滿了痛苦和掙扎。楊康冷笑一聲，走到我面前，壓低聲音說道：「穆姑娘，你難道不知，這位洪七公，真名完顏洪熙，正是當今金國六王爺，也是害死你父親的仇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可置信地後退一步。完顏洪熙？洪七公竟然是金人，還是我的殺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