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深處,有一片開闊的空地,空地上,竟然生長著一棵枝繁葉茂的棗樹。
棗樹下,坐著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老者,老者鬚髮皆白,但精神矍鑠,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前輩……」我剛想開口詢問,卻見那老者緩緩抬起頭,目光在我們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七公的身上。
「你是……?」老者眉頭微皺,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
「老叫花洪七公。」七公拱了拱手,報上名號。
「洪七公?」老者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你……你是北丐洪七公?」「正是老叫花。」七公爽朗一笑,拱手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老夫歐陽鋒,江湖人稱西毒。」老者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傲然。
我聞言,心中一驚,七公卻面不改色,只是淡淡說道:「原來是西毒歐陽先生,久仰大名。」
歐陽鋒上下打量了七公一番,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洪七公,身負重傷,竟然還能走到這裡,真是令老夫佩服!」
「歐陽先生過獎了。」七公淡淡說道,「我們只是碰巧路過此地,不知歐陽先生為何會在此處?」
歐陽鋒嘆了口氣,說道:「說來話長,老夫也是被仇家追殺,無奈之下才躲到這荒漠之中。」
「原來如此。」七公點點頭,表示理解。
歐陽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七公,突然開口問道:「你們二人,可是要去尋找郭靖那小子?」
我心中一驚,七公卻不動聲色地問道:「歐陽先生何出此言?」
「老夫雖然隱居於此,但江湖上的事情,還是略有耳聞。」歐陽鋒說道,「聽說郭靖那小子在襄陽城招兵買馬,準備抵抗蒙古大軍,你們二人,想必也是去投奔他的吧?」
我正要開口,七公卻搶先說道:「歐陽先生說笑了,我們只是路過此地,並無其他打算。」
歐陽鋒聞言,深深地看了七公一眼,沒有說話。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我正不知道該如何打破僵局,歐陽鋒卻突然開口說道:「洪七公,老夫觀你傷勢嚴重,怕是難以支撐到襄陽城了。」
七公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卻沒有說話。
「不如這樣,」歐陽鋒接著說道,「老夫這裡有一套武功秘籍,名叫《蛤蟆功》,雖然算不上什麼絕世神功,但對你療傷卻大有裨益,你若願意,老夫可以傳授於你。」
我聞言,心中一喜,七公卻面露猶豫之色。歐陽鋒見七公猶豫,又說道:「洪七公,老夫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你放心,老夫並沒有惡意,只是想與你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七公問道。
「你我二人聯手,殺了郭靖那小子,如何?」歐陽鋒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我聞言,心中一驚,七公卻冷笑一聲,說道:「歐陽鋒,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憑你我二人,就想殺郭靖,簡直是痴人說夢!」
歐陽鋒也不生氣,只是淡淡說道:「洪七公,你莫要逞強,你身負重傷,實力大不如前,而老夫這些年來勤修苦練,《蛤蟆功》已經更上一層樓,你我二人聯手,未必沒有勝算。」
七公沉默不語,我知道他在權衡利弊。
歐陽鋒見七公不說話,又加了一把火,說道:「洪七公,你應該知道,郭靖那小子是成吉思汗的義子,你若是幫他,就是與天下英雄為敵,與整個大宋為敵!」
七公聞言,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說道:「歐陽鋒,你休要挑撥離間,郭靖是何等英雄,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污衊的!」
歐陽鋒見七公態度堅決,知道再說下去也是無益,便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歐陽鋒走後,我忍不住問道:「七公,你真的相信歐陽鋒的話嗎?」
七公搖搖頭,說道:「歐陽鋒的話不可盡信,但也不可不信,郭靖是成吉思汗的義子,這是不爭的事實,他日後若是真的要助紂為虐,我們該如何自處?」
我聞言,心中也是一片茫然。
我們離開了那片綠洲,繼續朝著東方前進,一路上,我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歐陽鋒的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這一日,我們來到了一座小鎮,在一家茶館歇腳。
「聽說了嗎?郭靖郭大俠已經回到中原了!」
「真的假的?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聽說郭大俠這次回來,還帶回了蒙古王子拖雷的首級,真是大快人心啊!」
茶館裡,人們都在議論紛紛,言語之間充滿了對郭靖的敬佩和崇拜。
我和七公對視一眼,心中都是一喜,看來郭靖他們已經安全返回中原了。
我們再也坐不住了,付了茶錢,便離開了茶館,朝著襄陽城的方向趕去。
走了沒多久,我們遇到了一支商隊,商隊的主人是一位和善的老人,他告訴我們,郭靖和黃蓉已經回到了襄陽城,並且在襄陽城組織人手,準備抵抗蒙古大軍。
我們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期待,加快了腳步,朝著襄陽城的方向前進。我們一路疾馳,終於在黃昏時分遠遠望見了襄陽城的城牆。夕陽餘暉下,城牆仿佛披上了一層金紗,莊嚴而肅穆。我的心砰砰直跳,終於要見到靖哥哥和蓉兒了!
「七公,你看!」我指著城門的方向,激動地說道。
七公順著我的目光望去,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啊,終於到了。」
然而,就在我們即將踏入城門的那一刻,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擋在了我們面前。
「楊康!」我驚呼出聲,手中的劍柄也不禁握緊了幾分。
他一身華服,腰間佩著那柄鑲嵌著寶石的摺扇,嘴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仿佛根本沒有看到我們眼中的戒備。
「好久不見,念慈。」他輕搖摺扇,目光落在我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意味。
我冷哼一聲,並不理會他的寒暄:「你來做什麼?」
「我來,自然是來迎接你們。」楊康說著,目光卻轉向了七公,「久聞北丐洪七公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七公冷眼看著他,一言不發。我知道,七公心中對楊康始終充滿了厭惡,更何況,他如今已經投靠了金人。
楊康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如今襄陽城危在旦夕,兩位既然來了,不如與我一同進城,共商大事如何?」
他這番話說的冠冕堂皇,但我心中卻充滿了疑慮。以我對楊康的了解,他絕不會如此好心,更何況,他口中的「共商大事」,究竟指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