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些話,我可不能當作沒有聽到。」
一個壓抑著怒氣的顫抖聲音從里野的身後傳來,里野猛的回頭望去,卻只見空無一人。
【不好!】
等到里野再回過頭來,只見之前還被五花大綁的史提爾,這時已經沒了身影。
「上條?」
「我什麼都沒看到!」
在近乎剎那的瞬間,在自己和上條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便救走了史提爾,這等實力,想來也只可能是一人。
鈴科里野長舒了一口氣,如果是她的話,那就沒有緊張的必要,跟不如說,這下子,還省了里野不少功夫。
「神裂,是你吧?」
「正是。」
神裂拖著史提爾再度現身,被她拉在手上的火焰魔術師史提爾,此時已經因為遭受了身體難以承受的加速度而翻了白眼。。
「神裂,,我說你丫,,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的怪物。。」
「抱,,抱歉。。」
神裂慌忙放開了史提爾。
就像是剛剛從巴士上下車的暈車乘客,史提爾面色發青的撲倒在了地上,捂著嘴,一副隨時可能吐出來的模樣。
「咳咳,衛生間在那邊....你別給我吐客廳里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史提爾拖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搖一晃的走進了衛生間。
里野望向神裂,心中有些後怕,不是開玩笑,若是一開始神裂就拿出真本事,自己恐怕連一秒也頂不過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聖人麼。。】
「果然,以你的力量,可以保護任何人,也可以拯救任何人,動真格的話,茵蒂克絲恐怕連離開你的身邊都是不可能的吧?」
「拯,,救?」
神裂火織自嘲的笑了,是啊,她擁有著如此強大的力量,卻只能將其用來迫害一個小女孩。
「我也不是心甘情願做這種事的....可是,,如果我不呢麼做,她就無法繼續活下去..」
身為倫敦排名前十的魔法師,神裂此時卻像是一名疲憊的平凡少女。
「我所屬的組織,其實與那孩子一樣,,是英國的【必要之惡教會】啊。。她是我的同胞,,更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上條當麻用手扶住了額頭,他不由的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聽,事情的發展實在是有些離譜,茵蒂克絲為了躲避魔法師而打算逃入英國的教會,而追殺她的人又恰巧是英國教會的人?
「在你的眼裡,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你覺得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能在我們的追殺下躲過一年麼?」
面對神裂的提問,上條當麻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而里野則是在一旁沒有說話。
「她絕對是一個天才,但一旦處理不當,就會變成一個天災。在教會的處理下,她現在也和一個普通的女孩沒什麼區別。」
神裂繼續說道:
「你聽說過【完全記憶能力】麼?」
「.....就是一旦見過一次就絕不會忘記的能力?」
「沒錯」
「你們教會就是利用這點,才把十萬三千本魔道書塞進她的腦子裡的吧?」
「是這樣,她的腦容量的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已經被禁書目錄等到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給占滿了,只能依賴剩下的百分之十五勉強維持機能.......儘管如此,她的能力還是與普通人不相上下。「
里野眉頭一皺,發現了問題所在。。她有些好奇,這些魔法師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能得出呢麼精確的數值。
「所以教會告訴你們,如果不一年消除一次記憶,那她便會因為記憶超過腦容量而死去??」
「說的沒錯。。」
神裂低沉著頭,如同就要窒息,心臟都被捏扁一般。
曾經被迫離開【天草十字淒教】來到倫敦的她無依無靠,就在那時,一名銀髮的女孩向著她伸出了手,那是她在異國的第一位摯友....
....................
沉默,無比的沉默。
周圍的空氣猶如死寂般凝固。
上條當麻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卻又說不上來,他轉頭望向一旁的鈴科里野,只見她此時正扶著額頭,一副無語至極的模樣。
「里,,野?」
「上條,讓我先組織一下語言。。。」
鈴科里野深吸一口氣,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面頰,發出了清脆的聲響,隨後她一本正經的走到了神裂的身前,直視著她的眼睛。
「能回答我個問題麼?」
「欸?」
神裂火織看著眼前少女認真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這些到底是誰告訴你們的?」
「蘿拉大主教...」
「嗯,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
鈴科里野用左手輕撫著下巴,一邊點頭一邊說著,而神裂火織此時卻有些跟不上她的節奏,一臉茫然的把頭歪朝了一邊。
「鈴科同學,,我怎麼覺得這大好的氣氛全讓你給毀了?」
「說得沒錯上條同學,氣氛的確被毀掉了,不過毀掉氣氛的不是我,而是這位穿著不可描述的大姐姐啊!!」
「為啥??」
這下子又輪到上條當麻不知所措了。
而鈴科里野則是回身用義肢的右手指向了當麻的腦袋。
「開動一下你那可憐的腦瓜子好不好,你作為學院都市的高中生,就連最基礎的小學算術都算不清了麼,你的老師一定會被你氣到流淚的!」
鈴科里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絕對記憶這種東西,在學院都市又不少見,如果說只剩下百分之十五的腦容量就得一年消除一次記憶,那擁有絕對記憶能力的人不就都活不過七歲了麼...」
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後上條當麻和神裂火織兩人又同時伸出了十指,掰著手指頭算了一會兒後,神裂皺了皺眉頭,而上條當麻則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來如此!」
看到這一幕,鈴科里野不由得從心底里替他感到悲哀。
「我親愛的上條同學,請問您這水平,究竟是哪裡來的勇氣驅使您一個學期逃了四個月的課?」
「不是,這怎麼能怪我,暑假還得補課不是更虧麼!這背後有著不可描述的深層次原因....比如說受傷,住院什麼的,,」上條當麻本打算狡辯,但細想自己多年以來的學習生涯,似乎有超過一半的時間都是在醫院中度過,於是原本底氣十足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
「不愧是在醫院裡有著專屬床位的不良少年!」里野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我怎麼覺得你這人陰陽怪氣的哩?」
神裂火織看著互相扯皮的二人,忽然發覺此時在場的人之中似乎只有自己沒有搞清楚問題所在。
「那個,,誰能給我說明一下發生了什麼?」
沉默,無比的沉默,上條當麻和鈴科里野不約而同地用那近乎於驚恐的神情望向了神裂火織。
神裂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咳咳」里野拉了拉衣領,清了清嗓子,朝著這位倫敦前十的強大魔法師解釋:
「開門見山的說,你被騙了,根本就用不著消除記憶,茵蒂克絲被人動了手腳。」
」蛤???「
神裂一副被震驚到的模樣,張著嘴巴,眼睛瞪得老大......僵在了原地。。
「那邊的火焰魔法師,請問您怎麼看?」
鈴科里野的視線繞過了神裂火織,歪頭看向了一旁虛弱得靠坐在牆壁的史提爾。
「我覺得神裂大姐有必要去補習一下數學。」
史提爾一副認同的模樣,還自顧自的拿起一根煙,他想要把煙塞到嘴裡,但顫抖的手卻怎麼也抬不過肩膀,不知道是因為此時內心的震撼,還是因為之前神裂的暴力營救所傷。
「不是這個!!你別無視掉重點啊,你們不是茵蒂克絲以前的同伴麼?」
「話,,話是呢麼說沒錯,但自己這幾年的努力,忽然被人告知其實是在白費力氣,老實說,我有點.....」
「面對現實吧少年,你可以考慮之後去找教會算帳,不過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解決一下茵蒂克絲的問題啊!」
史提爾一把扔掉了香菸,近乎自暴自棄的對著里野吼道:
「你和我說這些又能怎樣?時間不多了,就算茵蒂克絲真的被人動了手腳,你讓我上哪兒去找解決的辦法?」
「你不是魔法師麼?」
「雖然我是全世界最天才的符文魔法師沒錯,但關於這種複雜的魔法這點我是一竅不通,就連消除記憶用的魔法都是教會,,,」
說到這,史提爾忽然愣住了,教會,沒錯,把魔道書塞進茵蒂克絲腦海中的就是教會,讓自己與茵蒂克絲相遇並保護她的也是教會,就連消除記憶的魔法也是依靠教會給自己的靈裝。
「該死!!!」
史提爾用進全身的力氣的將手捶向了牆壁,不論是自己的人生還是茵蒂克絲的人生,都被教會的高層玩弄在了股掌之間。
偏偏就是呢麼簡單的一個問題,為什麼之前自己就沒有懷疑過呢?
答案很簡單,他是神職者,而教會是神的化身,對他而言教會便是絕對的存在。再加上所謂的【一年期限】來臨之時,茵蒂克絲那副痛苦的模樣,更是讓他難以思考。
當銀髮的修女忍受著痛苦對著自己微笑,並伸出手指輕輕觸碰著自己的臉頰,說出那句【我不想忘記你】之時,史提爾只是光顧著埋怨命運不公,強忍著淚水消除了她的記憶。
「史提爾?你相信她的話?」神裂快步走到了史提爾的身前,拉著他的衣領,近乎要將他舉過頭頂。
史提爾其實根本不想承認眼前這名瑩白髮色少女的一面之詞,但這一年,他們選擇放棄成為茵蒂克絲的同伴,而是選擇扮演她的敵人。
多虧了旁觀者的角度,他才得以發現了許多過去未曾想過的東西。
儘管是如此的不甘心,但史提爾緊咬著牙齒吐出一字一句:
「神裂,教會的那群傢伙,真的是什麼都幹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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