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小貓咪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原本在睡夢中的御坂妹妹感受到了一個來自自己胸口處的壓力。呼吸變得困難的她被迫回到了現實。
睡到有些迷糊的御坂妹妹揉著眼睛坐了起來。然後導致她醒來的罪魁禍首,名字還處於【待定】狀態的小貓咪就順著她貧瘠的胸口一路滾到了膝蓋上。
她低頭看著扒拉著自己睡衣的小貓咪,睡眼惺忪的問道:「....怎麼了?御坂...睏倦地...問道....。」
「喵!喵!」小貓咪急促的瞄了兩聲。就像是為了提醒她這個地方是不是少了些什麼重要的東西。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快起來喵!里野不見了喵!
儘管它是呢麼的焦急,但可惜的是它的心意並沒能好好的傳達出去。御坂妹妹歪了歪頭,說:「是肚子餓了嗎?食物和水的話哪邊不是.....」
當她扭頭看向放著貓食盆的地方,說話的聲音就停住了。
——終於發現了喵....吾太難了喵...
小貓咪仿佛是在唉聲嘆息,接著它又跳到了本該睡著鈴科里野的地方。抬起頭來望著御坂妹妹,喵了一聲。
被子和睡衣都被整齊的疊放在一旁,浴室和廚房也空無一人。整個房間內除了自己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的氣息存在。於是御坂妹妹得出了結論。
——鈴科里野從這個房間裡消失了。
「是這樣啊....御坂對目前的狀況進行了初步的了解。」御坂妹妹倦意全無,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坐在床上。
——自己又一次被排除在外了。
就像是昨天下午一樣。鈴科里野一聲不響的消失不見,然後又會若無其事的再次出現。繼續一副沒事人的模樣笑著和自己說話。
只要裝作沒有發現的模樣,然後躺下去繼續睡覺。第二天她就會回來,然後賴在床上睡眼惺忪抱怨自己吵醒了她...
——只要等待就可以了,就和之前一樣。
但是莫名的,她的心底里產生了一種應該被稱之為失落的情緒。雖然她不能理解這種情緒代表的意義。但她能夠猜到這是因為鈴科里野從這裡消失的原因。
小貓咪靜靜地坐在枕頭上,歪頭看著御坂妹妹。那副模樣就像是在問她——你要怎麼辦喵?
面對小貓咪無聲的提問,御坂妹妹面無表情地說:「既然是不能和御坂說的事情,那也就是與御坂無關的事情......御坂決定繼續睡覺。」
「喵....」
——你確定喵?
「..............」御坂妹妹面無表情地坐在床上。
「喵~?」
——真的不關心喵?
「..............」御坂妹妹依舊面無表情的坐在床上。
就這樣,就像是在互相比賽較真一樣的一人一貓默默地對視著。直到夜風吹起薄薄的窗簾,半弦月發出的微弱光芒撒進了這個昏暗的房間。
御坂妹妹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這場比賽是小貓咪的勝利。
御坂妹妹一言不發的從床上起身,脫下了身上的睡衣。開始跟換那身屬於自己的,常盤台學院的校服。
「御坂要稍微出去一下,【貓.狗.德川家康.薛丁格.待定】好好看家....御坂認真的叮囑。」御坂妹妹面無表情,聲音也沒有一絲起伏。
「喵嗚~~」
——她急了喵!她急了喵~!
「明天開始貓糧減半....御坂感到有些不爽,決定報復。」瞥了一眼小貓咪的御坂妹妹依舊面無表情,但聲音之中卻多了一絲冰冷刺骨的刻薄。
「喵嗚!」
——惡魔喵!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絕對是惡魔喵!
就這樣,無視了【貓.狗.德川家康.薛丁格.待定】充滿抗議的餓虎咆哮,御坂妹妹自顧自的走向了玄關。
但就在她即將把手搭上門把手的那一刻。
身後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誒呀...真是目睹了一出意料之外的好戲啊...話說和貓對話這種事情真的可以辦得到嗎?真好奇到底是誰把這種東西錄入【學習裝置】的。」
——有人?在這個房間裡?!
御坂妹妹驚訝的回頭,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居然有人潛入了這間房間。而且直到她開口說話為止,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御坂妹妹看到一個身上皮著白大褂,嘴裡叼著根不知道是啥玩意的女人。正手插進衣兜里頗有興趣地看著自己。
女人訕笑著伸出手打了個招呼,說:「別用那種戒備的眼神看著我嘛...你是要去找小里野吧?欸,真是奇了怪了,又不知道她在哪。你這樣出去瞎逛真的好嗎?」
「訂正,感謝你指出御坂邏輯上的錯誤,但請你先向御坂表面自己的身份。你和里野是什麼關係?御坂警惕地問道。」御坂妹妹面無表情的盯著那個身穿白大褂,且忽然出現在這裡的女人。
「對陌生人的應對相當完美呢....好啦別一副『你再廢話我就扭斷你的脖子』的表情啦....」
察覺到御坂妹妹逼近的她連忙擺了擺手後退了半步。
「我是小里野最親愛的老師...絕非什麼可疑之人!」
「這世界上會有暑假的大半夜闖進自己學生房間裡來的老師嗎?御坂表示懷疑。」
「有哦,這裡就是!」女人自豪地指了指自己。
似乎有些看不下去的小貓咪抬頭望了眼御坂妹妹。
「喵嗚..」
——要把這個非法入侵的女人幹掉喵?
「嗯,動手吧。善後的事情交給御坂就行,毀屍滅跡的一千種辦法已經刻進了御坂的大腦。御坂又一次強調自己的優越性。」御坂妹妹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別當著我的面搞那種加密通話了好不好!」
「那就請你快點坦白自己來到這裡的理由。御坂發出最後的警告。」
自稱里野老師的女人一副小孩子真難搞的表情,無奈的搖了搖頭。
「只是發現自己唯一且最可愛的學生好像和人同居了,所以我才火急火燎的趕過來。想要在她被莫名其妙的人給欺騙且吃干抹淨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之前!....盡到一個教育從業者的職責。」
說這話的時候,自稱里野老師的女人還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御坂妹妹。
——不不不,就算再怎麼看,最像犯罪份子的人也是里野好不好!
在不知不覺間,御坂妹妹被迫學會了吐槽。
然後,原本一副玩世不恭模樣的老師變得嚴肅了起來,說:「以上,現在讓我們進入正題吧。」
「喵!?」
——終於進入正題了喵?!所以你剛才都在說些什麼喵?!
...............
自稱里野老師你女人認真的打量著御坂妹妹,面對那仿佛可以穿透靈魂般的可怕眼神。御坂妹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看樣子....應該是差不多了...小里野真是造孽啊。」一邊說著聽不懂的話,自稱里野老師的女人自顧自的搖頭嘆息。
但這次的脫線並未持續太久,她很快就又恢復了認真。
「你不知道自己是誰....對嗎?」
「訂正,御坂知道自己是御坂。但除此之外的記憶都被清除了。御坂如實回答。」
「.......你想去找里野對吧?」
「御坂不是很確定,但御坂不想在這裡什麼都不做的等到她回來。御坂果斷的承認了自己的企圖。」
雖然她不想要待在這裡,但她也不知道鈴科里野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但眼前的這個人或許知道些什麼。
「所以,希望你能夠為御坂提供里野的相關情報。御坂鞠躬的同時向對方提出了請求。」
自稱里野老師的女人若有所思地用手指尖輕撫著自己的下巴。隨後嘆了一口氣。隨後一臉壞笑,是像想到了什麼壞主意的動畫反派一樣的笑容。
——雖然這樣做會可惜了小里野想要自己解決一切的心意。但不呢麼辦的話之後的計劃就....算了,反正都是小事。
「可以哦。」說著,自稱里野老師的女人從自己兜里拿出了一個智慧型手機。手指不斷的在屏幕上滑動著。然後她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御坂妹妹。
「但在那之前,你必須先了解一下自己才行....畢竟小里野可是在為了你而奔波勞累。」
聽到這話的御坂妹妹疑惑的歪了歪頭。
「是關於御坂的事情.....但是又不想讓御坂知道嗎?御坂發現了無法理解的矛盾。」
小貓咪的動作也與她同步了。
「小里野是想自己偷偷解決掉所有問題,然後再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繼續享受與人相處的日常。」自稱里野老師的女人對著御坂妹妹御坂妹妹說,「這是特屬於她的溫柔方式...雖然很難接受和察覺就是了。」
「她就是呢麼一個,狂妄,自大的人。但卻擁有著與之相匹配的力量。」
自稱里野老師的女人走近了御坂妹妹,把那個智慧型手機遞到了御坂妹妹的手上。同時溫聲細語地說道:「接下來可能會有一點痛苦,稍微忍耐一下吧....」
「這是要幹什麼?御坂無法理解閒狀。」
「在不接入【御坂網絡】的前提下,讓你【閱覽】其中的內容。比起口頭解釋,這樣要來的快一點....哦,稍微解釋一下,所謂的御坂網絡是和你一樣的克隆體們共同組成的腦電波網絡....你之前就是被從裡面踢出來了。」
「為什麼不能接入.....御坂感到疑惑。」
「你想接入也不是不行,但御坂網絡是讓你們共享意識的存在...是在所有【御坂】都沒有區別的前提下建立的....御坂之間不分彼此互為一個整體..」自稱里野老師的女人抓著自己後腦勺的頭髮解釋。
「如果現在的御坂接入會怎麼樣?御坂有些好奇。」
「你腦子好笨欸...你真的是LV5的克隆嗎...欸欸欸!冷靜!我會好好解釋的!」
望著忽然把手搭上自己肩膀的御坂妹妹,自稱里野老師的女人冒出一身冷汗。
御坂妹妹把手收回去後,她才鬆了一口氣,繼續解釋說:「現在的你已經脫離御坂網絡太久了...雙方之間存在著大量信息差...如果一般的御坂是白開水的話,你就是特濃的甜咖啡。」
「如果接入御坂網絡,你們的意識就會融為一體......白開水喝特濃甜咖啡將會一起變成普通的咖啡。」
「也就是說現在的你會消失不見掉......」
御坂妹妹沉默了,她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
「也就是說御坂會死掉嗎?御坂有些好奇。」御坂妹妹面無表情的提問了。
「好奇....你這傢伙真是意外的危險...死掉倒是不至於,也就是思考方式和人格會發生改變的程度.....」
說完,自稱里野老師的女人用無比認真的眼神直視著御坂妹妹的瞳孔。
「所以我想要你在【閱覽】御坂網絡,了解自己之後再做出決定。」老師的嘴角開始不自覺的上揚,「我很期待你的選擇欸嘿嘿嘿..」
「............老師你的性格好惡劣,原來這個世界上還存在比里野更差勁的人嗎?御坂開始懷疑這個世界存在的必要性。」御坂妹妹面無表情。
自稱里野老師的女人保持著那個一臉壞笑的模樣,用手指輕輕的彈了一下御坂妹妹的額頭。
「好好看吧。」
就仿佛施加了什麼魔法似的,御坂妹妹的意識忽然變得空靈了起來。就像是在置身於虛擬的空間之中,而眼前則是一個巨大的顯示屏。上面播放著由自己的意志隨意挑選的畫面。
正如那個自稱里野老師的女人說的一樣,她現在正在【閱覽】御坂網絡。
她看到了每一個御坂妹妹出生時的畫面,從冰冷且布滿不明液體的機械中睜眼,然後外面則是忙碌著的研究員們。
環顧四周,還有著上百個相同的大型試管,其中漂浮著的,是與自己別無的少女們。
從開始製造到長為人類,只需要不到14天。單價不超過一萬日元。批量生產的克隆能力者。
——這就是....御坂?
然後,前一秒還為自己的誕生而不知所措的御坂妹妹們被送進了學習裝置,再經過調製之後,就變成了冰冷的,感受不到生命氣息的【實驗動物】。
然後理所應當的,她們被送上了實驗場.....
——他是,誰?
御坂妹妹看到了一個蒼白的身影,一個仿佛一碰就會折斷的存在,一個如利刃般的少年。
隨後便是死亡,各種各樣的死亡....
她只是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就算想去阻止也無能為力,因為這些都是過去式,是已經發生了的歷史。
連思考都來不及進行,一切就都已經結束了。
..................
「歡迎回來....稍微有點理解了嗎?關於你自己。」
自稱里野老師的女人,臉上依舊掛著那一抹詭異的壞笑。原本有些邪魅的笑容,現在再看來就像是來自深淵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