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完了

2024-09-06 07:40:22 作者: 三千風雪
  秦十五說:「事先說明,是秦初讓我發地址的,我本人信念堅定,但是秦初此人花樣百出威逼利誘,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投降。」

  秦初把他的腦袋摁了下去:「死遠點兒。你怎麼來拍戲了?」

  後半句對著路潼說的。

  「我得跟你打報告嗎?」路潼把燈籠放下。

  秦初伸手摸了下他的袖子:「這麼薄的衣服?」

  他靈機一動,覺得這是一個大好的展示自己男友力的機會,於是三下五除二把自己黑色的羽絨服給扒下來。

  路潼從凳子上把自己衣服撿來穿好,抬頭看見秦初:「你幹什麼?」

  秦初羽絨服扒到一半,裡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襯的他皮膚跟吸血鬼一樣白。

  衣服掛在手腕上,要褪不褪,欲迎還拒,像個嬌羞的小媳婦。

  路潼挑眉:「你玩兒尬的?」

  秦初臉一紅,中二病也知道羞恥呢,這獻殷勤沒獻對時候,白給人家撿個笑話看。

  「我、我熱,不行嗎?!」

  路潼這個沒有一點兒羅曼蒂克細胞的直男忽然反應過來,他盯著秦初,啞巴了。

  秦初自討沒趣,嘀嘀咕咕碎碎念把衣服又穿上去。

  他穿上,路潼又磕磕絆絆把外套脫了下來。

  「我、那個、你、你熱的話,借我穿一下,我冷。」

  路潼撒謊也算在行,不過這個慌說的結結巴巴,硬著頭皮給說完了:「你不要問是什麼原因,也不要問我為什麼。」

  秦初頓了一下,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乾巴巴地把衣服重新脫下來,僵硬地披在路潼肩上。

  路潼不動神色的吸了一口氣,把燥熱感壓下去:「你只穿一件毛衣,不冷嗎?我衣服借你穿?」

  秦初點了點頭,木然地把路潼的外套穿上了。

  一穿好,兩人腦子同時冒出一句話:我有病嗎?

  跟他換衣服穿好玩兒是吧?

  秦初在心裡懊惱:哥原本想展示的男友力完全沒有了!這他媽是什麼奇葩的走向!試衣間換衣大會嗎?!

  他們倆互看不說話,秦十五替他倆開口了:「你倆腦子出問題啦?」

  路潼:……

  秦十五:「幹嘛換衣服穿?」

  秦初:……

  秦十五望著他們兩僵硬的身體,愣是沒get出什麼微妙的氣氛。

  搞什麼啊?他心想:我爸媽有毒吧?還沒談戀愛呢,智商好像就退化為負數了。

  路潼:「我去換衣服。」

  秦初抬腳跟上。

  路潼轉過頭把他給攔住:「你別跟過來。」

  秦初不解:「為什麼?你不是說想我的嗎?」

  路潼耳根發燙:「能不能要點臉。」

  他是說過這話沒錯,但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合適嗎?

  「你就在這兒等一會兒,我換完衣服就出來。看好秦十五,別讓他亂跑。」

  路潼扯開他的手,到了化妝的帳篷里。

  一掀開,路凌在裡面打電話:「你他媽可真有臉啊?訂婚的請柬發到我這裡來?滾遠點兒行嗎,你覺得你的解釋我會聽嗎?」

  路潼猶豫了一下,放下帘子。

  路凌聽到動靜,看了一眼路潼,連忙道:「我不想跟你廢話,別打過來了。」

  掛斷電話,路凌:「對不住,讓你看笑話了。」

  路潼沒多問:「我衣服脫哪兒?」

  路凌:「就放凳子上吧!」

  他情緒恢復的很快,一轉眼又笑嘻嘻的開口:「剛才喊你的那個小伙子誰啊?盤靚條順的,是alpha吧?」

  路潼點頭:「我同學。」

  路凌:「極品。」他豎起大拇指:「我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沒見著比他更帥的。多大啊?」

  路潼:「十六,還是十七?不知道,沒問他。」

  他依稀記得,秦初是十六歲來著。

  不知道他過了生日沒有。


  路凌:「那還小嘛,長大了絕對是少女殺手。」

  路潼冷笑一聲:「不用了。他現在就是。」

  不但是個少女殺手,還是個到處開屏的花孔雀,沾花惹草對他是家常便飯。隨便往那兒一站,不用勾手都有妹子送上門來追。

  想起秦初異常強大的異性吸引力,路潼莫名的煩躁。

  人眼睛都瞎了嗎?不要可以捐給醫院,這兔崽子上看下看除了一張臉之外,哪裡還有拿的出手的地方?

  別的不說,就說他那個嬌氣的小姐脾氣,一哭二鬧三上吊,還帶掉眼淚的,比ega還能作,撒嬌耍潑信手拈來,給他點兒顏色就能開上染坊,誰喜歡誰倒霉。

  路凌哈哈一笑,話題一轉:「小路,哥拜託你一件事。行不行?」

  路潼回頭。

  路凌拘謹了一下:「就、剛才你也聽到電話了,我不瞞你了。我被我前男友給甩了。」

  路潼:「我媽說了。」

  路凌:……

  「姑姑怎麼到現在還是這麼八卦?她那張嘴巴什麼時候能藏點兒事情?」

  ……藏不住的。

  路潼吐槽:才來北京第一天,他二次分化的事情,就讓顧家的人知道了。

  路凌坦白:「其實就一件小事,我前男友明天晚上要跟他女朋友訂婚,邀請卡發到我郵箱了,我不去顯得我小氣,但是去又膈應人。所以……」

  路潼指了指自己:「我陪你去?」

  路凌一拍大腿:「小路!你就是哥的貼心小棉襖!」

  路潼面癱:「能當汗衫嗎?穿一次就扔的那種。」

  路凌左手攤著,右手伸處兩根手指,在手心上彎下來,做了個跪地姿勢:「給您磕頭了。」

  他:「我身邊沒有那麼優質的alpha了嘛!路路,你幫幫哥,要不然你讓你朋友冒充我男朋友也行,老子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路凌還不曉得路潼二次分化的事情。

  路潼:「什麼深仇大恨?」

  路凌:「你沒談過戀愛!你懂個屁啊,靠,這輩子寧可跪在敵人面前,也不能在前男友的現女友面前丟人!」

  路潼:「我知道了。鬆手,我陪你去。」

  路凌得了準話,在帳篷里歡呼一聲,晃了下手機:「等會兒聯繫你,我還拍戲呢。對了,你跟姑姑說,不用等我。今晚上有夜戲,我回不去。」

  路潼換好衣服出來。

  秦初:「怎麼這麼慢?」

  路潼:「古裝難脫。」

  他身上穿著秦初的衣服,仿佛在宣告自己的所屬權。

  秦初的信息素若有若無地包裹著他,讓他的精神十分愉快。

  秦十五在地上玩雪,路潼彎下腰把他提起來。

  「手裡東西扔掉。」

  他說的是秦十五藏著的雪球。

  這句話讓秦十五恍惚了片刻。

  十六年後,路潼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他們一家都住在北京,一到冬天,北方就下鵝毛大雪。秦十五年紀小,喜歡玩雪,他跑出院子,後面能跟一串的保姆,前仆後繼的伺候他。

  但沒有一個是他喜歡的。

  秦十五不愛和同齡人玩,喜歡和自己爸媽玩。

  小區里,別的小孩兒都有父母陪著玩雪。就他們隔壁的一棟別墅,院子裡還有一家三口的雪人堆著。

  秦十五的院子裡什麼都沒有,他哼哧哼哧的堆完了一個小人,正巧趕上路潼回家。

  路潼一跨進院子,就把他抱在懷裡,順便把他手中的雪糰子給摳下來。

  皺著眉,他也是這麼對秦十五說的:手裡東西扔掉。

  秦十五小時候體質不好,家裡人把他呵護的像個易碎的玻璃娃娃。

  路潼把他手裡的雪糰子拿掉之後,他想說的話就卡在了嘴裡。

  「能不能和我一起堆雪人?」

  這句話,一直藏了四年。

  直到他長大,可以一個人堆三個雪人了,也沒能說出口。


  「你怎麼還委屈上了?」路潼看著他。

  秦十五嘟囔:「我想玩兒雪。」

  路潼:「頭上還下這麼大,就蹲這兒玩,想感冒嗎?馬上就過年了,別帶著病氣過年。」

  秦十五:「你怎麼這麼迷信。我身體很好的,不會生病。」

  他立刻蹲下身,搓了個雪球。

  秦初沒注意,給他砸了個正著。

  他瞪大眼睛:「你砸我?」

  秦十五蹲下來搓第二個雪球了。

  他的宣戰來的太快,都不屑跟秦初廢話。

  真男人就看誰搓的丸子大,誰搓的大誰當火影。

  秦十五搓丸子水平十分高超,不過速度沒有秦初快,他第二個雪糰子還沒搓上,秦初的雪球就砸過來了。

  雪渣落到秦十五的衣領里,給他凍了個透心涼。

  他嗷嗷亂叫,瞬間蹦得老高。

  路潼看在眼裡,連忙把秦十五後背的衣服拉開,把雪抖出來。

  然後瞪了一眼秦初:「沒輕沒重是吧?!」

  秦初老實了不少。

  路潼的倒戈為秦十五爭取到了一線戰機,他火速在地上團了個大的,趁秦初認錯的時候,使勁兒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秦初:……

  他媽的小兔崽子,今天要是不把你揍地上喊爹,我就跟你姓!

  這發誓發的很有水平,反正橫豎不是他秦初吃虧。

  路潼的阻止已經沒用了,秦初直接跟秦十五兩人隔著他幹仗。

  父子倆都是劣跡斑斑的校霸,跟同學打架的事兒沒少干,打起雪仗來也不遑多讓,硝煙四起的。

  路潼對他倆極其幼稚的行為表示不屑,高冷的開口:「丟不丟人,能別打了嗎?」

  秦十五的一個雪球準頭不好,轉眼砸到了他的衣服上。

  路潼把雪拍乾淨,心平氣和:「我要是你們,我就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什麼行為?有沒有點兒水平?幹仗還帶殃及城池嗎?」

  他總結:「是我,我就干不出這麼丟人的事情。」

  「啪!」

  秦初的雪球不小心砸到了路潼身上。

  路潼:……

  操你大爺的!

  他立刻開了個大,一腳踹上旁邊的老槐樹。

  槐樹搖晃了一下,嘩啦啦落下幾個巨大的雪塊,正好把秦十五跟秦初砸個正著。

  「跟我玩兒是吧?」

  路潼扒拉下一片雪,往手裡一捏,直接加入戰局。

  秦十五人來瘋,越多人和他玩兒,他越興奮。

  三個人也組不成什麼聯盟,只能各打各的,拉開了一場混戰。

  最先敗下陣來的是路潼,他除了一開始開了個大,後面就歇菜了,躺在雪地里,一動不動,打算就這麼安靜地死去。

  秦十五「哈哈哈哈哈」狂笑,跟秦初兩人扭打在一起,雙雙在雪地里滾了一圈。

  秦初剛爬起來,秦十五就猛地跳他背上。

  他往前踉蹌一步,站直了身體把秦十五背穩了,顛了一下:「吃多少啊?怎麼又胖了?」

  秦十五玩了大半天,玩累了,乖乖地趴在秦初背上,聲音軟軟的:「我想睡覺……」

  秦初:「要睡回酒店睡,別趴我背上睡,聽見沒?」

  秦十五像只小貓,貓耳朵一動,轉過臉,趴在秦初另一側肩膀上:「我不想走路了。」

  「下不下來?」秦初警告。

  秦十五耍潑,像個樹袋熊一樣掛著。

  這行為,十足幼稚。

  秦十五小時候沒少對秦初幹這事兒,如今重操舊業,業務熟練。並且他爸背上的這塊領域,就跟路潼懷裡一樣,從小就是他的地盤,還沒有第二個小孩兒敢爬過呢,他現在回自己地盤,有什麼不對!

  總之,秦初一時半會兒還甩不掉他。

  路潼抓了下秦十五的手,冰涼。

  「別玩兒了。」

  秦初把他往上顛了一下,吐槽道:「秦十五,幼稚不幼稚。」

  話這麼說,卻沒把他放下來。

  秦十五來勁兒了:「我鞋子都濕了,走不了路的。我就不走路,就要你背。」

  路潼輕輕扯了下他的臉,把他臉掐紅了一塊兒:「多大了你,別人看見都要笑的。」

  秦十五:「深山老林的,誰看得見啊!」

  路潼對秦初道:「我去拿衣服,免得他真感冒了。」

  玩夠了,三人才下山。

  秦十五回頭看了一眼,他雖然沒有堆雪人,不過他們瘋玩的那片雪地上,有三個人躺過的雪坑。

  挨在一起,有點滑稽,也有點好笑。

  秦十五嘿嘿一笑,把下巴擱在秦初的肩膀上。

  路潼問他:「笑什麼?」

  「沒什麼。」秦十五又嘿嘿了幾聲:「我覺得很高興,反正就是高興。」

  路潼回去除了拿衣服之外,還拿了一把傘,是路凌給他的。

  王導正在跟統籌打聽路潼這人,問到路凌這兒就斷了。路凌坦言路潼只是他拉過來臨時湊數的表弟,不是龍套,並且直說:按照他家裡的情況,他父母是絕對不可能讓路潼走演藝圈這條道路的。

  不過這一切路潼都不知道,他人已經出了橫店,到大門口了。

  「打車嗎?」

  一把傘就算再大,罩著三個人也吃力。路潼撐了一路,手微微發酸,收了傘,他活動了一下手腕。

  秦十五從秦初背上跳下來:「想吃飯。」

  「不想睡覺了?」

  秦十五:「又餓了。」

  路潼:「附近有什麼好吃的?」

  秦初也不太了解,他拿出手機搜了一圈,找到了一家距離郊區不遠的飯店,是個家常菜。

  車半天才姍姍來遲,到了飯店之後,秦十五才後知後覺的感到了一絲寒意。

  推開門,暖氣撲面而來,他抖著肩膀進門。

  路潼單獨給他叫了一碗熱湯,由飯店的服務生備好,提前端上來,秦十五喝完湯,總算抖得沒那麼厲害。

  一頓飯吃完,天已經黑了。

  中途雪停過一陣子,等他們吃完飯出來的時候,又開始下了。

  秦十五吃完飯沒多久,就縮在包廂的沙發里睡著了。他體力不怎麼行,睡著的時候身上蓋著飯店提供的毛毯,手都沒給他焐熱。

  秦初把他從沙發上提起來,就跟提只貓似的,折騰了一會兒,秦十五沒醒。

  路潼:「別晃了,我帶他回去。」

  秦初心思一動,開口:「我送你們。」

  顧家的小區,外來車輛開不進去。

  他們叫的車只能停在門口,秦初把秦十五帶下車,到了顧家別墅前,路潼開口:「我先送他上去,你等我一會兒。」

  秦初看了眼別墅,問道:「這你家?」

  路潼搖頭:「不是,是我太爺爺家,我們住在他家裡。」

  秦初:「你還有親戚是北京的嗎?」

  路潼:「算是遠房,沒什麼血緣關係,你可以當做是我媽的娘家。」

  秦初把秦十五交給路潼:「小心點兒抱,沉死了,小豬一樣重。」

  秦十五睡得香甜,雷打不動,從他爸的懷中轉移到路潼的懷裡。貓似的,爪子抓住了路潼帽子上落下來的帶子,攥在了手心裡。

  「我就在門口等你。」

  秦初接過傘,找了一根電線桿,站在前面。

  路潼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回到家裡把秦十五放下。

  他走的後門進顧家別墅,沒驚動傭人,放下秦十五之後,路潼從行李箱拿了幾件衣服下樓。

  秦初撐著傘在雪中等著。

  他身材高挑,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雙腿筆直,就這麼站著,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美少年。

  路潼把衣服塞進他手裡:「多穿幾件,別感冒了。」

  「哦。」秦初答應了一聲。

  路潼說完這話,手足無措,乾巴巴站在原地,陡然生出一點兒微妙的不安感。


  說完了?能走了嗎?

  他這麼想,腳卻像黏在地上一樣,一步都動彈不了。

  今天有秦十五在中間橫了一道,兩人見面之後都沒時間坐下來好好談談。

  現在秦十五睡覺去了,徒留他們面對面,昨晚的記憶才如同潮水一樣從路潼的腦海里翻湧上來,幾乎把他的臉給燒起來了。

  「還有事嗎?」他問了一句。

  秦初回過神:「沒什麼事。」

  路潼摸了下鼻子:「沒事我就上樓了。」

  「等等。」秦初忽然拽住他。

  但很快,他的手就像是被燙了一樣,鬆開了。

  路潼故作鎮定:「怎麼了?」

  秦初心裡有個聲音催他:你快問啊!

  問問路潼昨晚那是什麼意思?

  他輾轉反側了一晚上,幾乎稱得上是徹夜未眠。

  路潼為什麼點頭?為什麼說想他?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這麼明顯的暗示,總不能是他自作多情吧?

  來之前,秦初信心滿滿,一定要問個所以然出來。

  結果來之後,話都像打結一樣,爭先恐後的涌到嘴邊,排不出個一二三四的順序來。

  他想起自己房間裡那一本談戀愛的攻略——今天因為秦十五攪局的緣故,一條都沒完成,不由氣餒。

  「我明天還能來找你嗎?」

  再等等吧,秦初心裡嘟囔,路潼的性格是不能步步緊逼的,逼的越緊,他跑的越快,到最後只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明天除夕。」

  路潼提醒他,潛台詞是說:除夕夜不在家裡呆著,跑出來跟我過?

  「你明天有事?」

  「晚上有點兒,白天沒事。」

  秦初:「那我白天來找你。」

  路潼點頭。

  完了,他心想,話又被聊死了。

  路潼滿頭冷汗,捫心自問:我是不是有病?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大晚上的不睡覺,站在樓底下跟秦初聊尬的。關鍵是聊得這麼尬,他還說了好幾次要上樓,卻沒有那一次是出自真心的。

  他想在樓下多留一會兒,哪怕就這麼站著。

  「那個,天太冷了,你回去吧。」

  「哦。」秦初又答應了一句,結果還是沒動。

  兩人就這麼神經兮兮的站了會兒,場景既尷尬,又搞笑,帶著少年人不知所起的情愫,綿綿軟軟地在暗處涌動著。

  干站著,面對面,連眼神都不敢撞在一起,各看各個,故作輕鬆,實在太好笑了。

  不知道是誰先體會過來笑出聲,氣氛忽然從破開了冰面,緩和起來。

  秦初笑夠了,想到自己循序漸進的戀愛筆記,樂了一聲:去他媽的。

  他扔了傘,雙手放在路潼肩膀,把他往自己懷裡一帶,擁住了他。

  路潼從來沒有這麼乖順過,雪落在他臉上就化了,他依順著秦初,就這麼被他抱在懷裡。

  黑色的傘落在雪地里,被暖色的路燈一照,顯得纏綿起來。

  秦初放在他腰上的手越收越緊,他把臉埋在路潼的肩上,信息素一點一點的侵占對方的身體。

  路潼腳軟,連忙敲了他一下:「秦初!」

  「嗯。」秦初悶聲回答。

  「抱夠了嗎。」

  「再抱一會兒。」

  他心跳的厲害,咚咚咚的聲音快把他耳朵震聾了,以至於路潼合理懷疑他心口處的血液正聚集在一起開搖滾演唱會。

  這算什麼?

  他渾身都因為秦初這個人而戰慄著。

  路潼茫然的想道:我好像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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