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江宇帶著尤小魚轉天上午來到土地拍賣大廳，一見到陳浩就氣急敗壞指著他，「你個人渣，有什麼事就沖我來！搞我家廠子算什麼本事？」
「你不是很能嗎？」陳浩冷哼，「小小螻蟻到處上躥下跳，現在知道痛了吧？」
江宇這幾天和產業園老闆鬧得不可開交陳浩當然一清二楚，顯然認為搞江宇老爸廠子，總算是抓到江宇痛腳了。
從常理判斷，江宇之前怎麼上躥下跳都是別人得利，而廠子才是他家裡的命根子，搞垮他家賴以生存的廠子對他才是切膚之痛。
江宇登時就臉紅脖子粗，「你搞垮了我家廠子，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江宇的反應，進一步印證了陳浩的判斷。
「喲呵！」陳浩一臉得意，「我倒要看看，你怎麼不讓我好過？」
江宇歇斯底里，「我要跟你魚死網破！」
陳浩越發快意，「你拿什麼跟我魚死網破？」
「你！——」江宇氣得暴跳如雷，就要上去揍陳浩的樣子，安保人員趕緊過來，尤小魚也死死抱住江宇。
陳浩看了看尤小魚，「你，就是尤小魚？」
尤小魚虎著嬰兒肥小臉不答。
「我勸你還是別陪他瘋。」陳浩頗有深意地看著尤小魚，「想跟我斗，那怕你爸真的去了南洋賺了雞碎那麼多錢，也是不夠看的。」
尤小魚一僵，震驚地看著陳浩。
江宇也心裡一凜。
前世印象中，傳聞尤小魚父親真的拋棄她們母女去了南洋，只是從沒回來過。
想不到，陳浩連這個都調查得出來。
想必陳浩就是基於這個信息，理所當然認為，錢大把投資是尤小魚在南洋的父親投資的。
尤小魚抱住江宇的身子都在發抖，看得出她很想問個明白，卻又死死咬住小嘴不讓自己問。
顯然，小丫頭把江宇交給她的使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哪怕乍聽失蹤多年父親消息這麼震撼，也死忍住不亂問以免破壞江宇今天的計劃。
江宇握住尤小魚的小手給她力量，又在她耳邊小聲提醒，「聽他的意思，也只是聽說你爸去了南洋而已，並沒有查到確切的信息……」
尤小魚這個日漸成長的操盤女王，哪會聽不出陳浩的話音，只是乍一聽到失散多年父親消息關心則亂而已，經江宇安慰提醒，很快就鎮靜了一下來，又迅速調整回狀態，作出憤怒的樣子盯著陳浩。
尤小魚今天的角色定位，就是個為了情郎一擲千萬的富家千金。
陳浩看兩人一驚一乍的樣子，臉上浮現出殘酷的快意，都有些忘形了。
陳浩和江宇交鋒幾次，總是莫名其妙落了下風，難得終於讓他吃癟，得意忘形也很正常。
不一會兒，拍賣開始。
先拍的是另外兩塊地。
在98年代，房地產還沒有起飛，另外兩塊地又地處偏僻，反應並不熱烈，陳浩並沒有舉牌。
江宇也拿著錢大把投資的應價牌始終沒有舉牌叫價，卻總是咬牙切齒盯著陳浩，明顯是在等陳浩舉牌。
此刻的江宇，就像是個輸紅眼了的賭徒，真的就是一副魚死網破的樣子。
前幾次交鋒的老神在在，蕩然無存。
看一個人，不是看他平時的裝逼，而是要看面臨真正考驗的表現。
江宇從知道老爸廠子就要垮掉之後的種種失態，甚至是氣急敗壞，已經充分把他的底子暴露了出來。
陳浩一臉鄙夷。
前兩塊拍地，最終一塊流拍，一塊接近底價成交。
最後輪到科技園後面填海這塊地，眾人反應這才熱烈了些，陳浩更是一臉的勢在必得，江宇越發死死地盯著陳浩。
江宇越是氣急敗壞，陳浩對他就越鄙夷。
拍賣主持人介紹完這塊土地的基本狀況，就宣布，「下面，競拍開始，起拍價兩億八千萬，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一千萬！」
「兩億九千萬！」主持人話音剛落，就有人舉牌了。
後面接二連三，
「三億！」
「三億一千萬！」
「三億二千萬！」
……
一直攀升到五億，叫價聲才稀疏了些，氣氛卻越發緊張了。
「八億！」叫價在五億多有些凝滯不前時，這一聲突兀的八億，令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陳浩第一次舉牌，就叫出了震撼全場的八億！
沉寂。
一時間，竟沒人加價了。
如果是節節攀升到八億，人們的感觀可能還沒有這麼強烈，可陳浩從五億多直接就跳到了八億，實在是太震撼了。
眾人目光閃動，顯然都在掂量。
一方面，要估算值不值了。
畢竟這是98年代，八億絕不亞於二十年後的八十億，並且房地產也還沒飛到天上去。
另一方面，陳浩這個叫價，也是勢在必得的宣示。
就算有人還想要，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爭得過坐擁百億的諾富資本了。
主持人開始喊，「八億一次！八億兩次……」
「八億一千萬！」忽又一聲叫價。
眾人齊齊注目。
江宇把應價牌舉得高高的，卻對眾人注目視若無睹，隻眼紅紅的死死瞪著陳浩，分明就是要魚死網破！
眾人都很驚訝，
「錢大把投資，沒聽說過嘛？」
「跟諾富資本爭，這不是找死嗎？」
「看他那樣子，倒像真的是在找死唉！」
陳浩嗤笑搖頭，「主持人，這個傢伙擺明是進來搗亂的，怎麼還不趕出去？」
主持人看江宇和尤小魚這麼青澀，又打量了一下江宇氣急敗壞的樣子，便吩咐工作人員去調查，工作人員很快回來耳語，主持人宣布，「錢大把投資交了履約保證金，是合格的競買人，叫價有效。」
陳浩皺了皺眉頭，「你們到底調查清楚了沒，他們怎麼可能有八億呀？」
「競買人不必擔心。」主持人回應，「如果競得人不履約，我們將會沒收他的履約保證金，標的土地另行拍賣。」
「下面競價繼續。」
陳浩立刻舉牌，「九億！」
之前陳浩叫八億，除了江宇叫價，其實還有人想叫價的樣子，可九億一喊出來，就幾乎所有人都把應價牌扔了。
只江宇毫不遲疑跟喊，「九億一千萬！」
還咬牙切齒瞪著陳浩。
這回，是人都看出來了，江宇是真的在針對陳浩。
分明是看出他勢在必得，惡意抬價割他的肉。
那怕幾千萬履約保證金被沒收，也在所不惜。
什麼仇什麼怨！
主持人也不禁皺了皺眉頭，「錢大把投資，你是真心競買的嗎？萬一競得不履行，履約保證金可不低喲！」
江宇就算回應主持人也怒視陳浩，「我願意！」
分明就是默認了，寧願賠履約保證金也要和陳浩拼個魚死網破！
主持人攤了攤手，不好再說什麼了。
陳浩盯著尤小魚，「你真的要拿錢陪他瘋嗎？」
尤小魚毫不猶豫，「我願意！」
「兩個瘋子！」
陳浩奮然舉牌，「十億！」
一片譁然，
「衝動是魔鬼！」
「明罷著不划算嘛！」
「拿十億買這塊爛泥塘？」
眾人紛紛對陳浩堂堂諾富資本太子爺的不理性表示費解。
江宇卻毫不猶豫跟叫，「十億一千萬！」
不少人斥責，
「還在瞎叫！」
「擺明就是搗亂嘛！」
「幾千萬履約保證金不是錢啊！」
陳浩也眼睛冒火了，又要舉牌，旁邊助手急忙拉住，死死勸阻。顯然，十億一千萬，已經嚴重超出了諾富資本的估值，完全不值了。
陳浩目光閃動半晌，忽把叫價牌一扔，「老子不陪你玩了！」
抱著胳膊往後一靠，戲謔地看著江宇，哪裡還有半分生氣的樣子？
顯然，陳浩的氣憤是裝出來的。
分明就是要擺江宇一道，讓他幾千萬履約保證金打水漂。
眾人也都看傻子一樣看著江宇和尤小魚。
主持人叫，「十億一千萬一次……十億一千萬兩次……十億一千萬三次，成交！」
「錢大把投資競得這塊地！」
沒有人祝賀。
眾人紛紛搖頭，顯然都在嗤笑江宇搬了一個大大的石頭，砸爛了自己的腳。
陳浩也一臉得意地盯著江宇，「等你賠了履約保證金，這塊地照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