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色長袍的楊戩單手抵在哪吒後背,將法力傳入他的體內,助他將牛魔王的衝擊頂回去。
楊戩看著哪吒那歡喜的模樣,溫煦的笑了笑,儼然是一副言念君子的溫潤之相。
「喝!」哪吒一聲大喝,體內那積蓄的法力瞬間湧出,逼得牛魔王連連後退。
「再來!」哪吒還想再打,楊戩卻將他拉住,在哪吒疑惑的神情下,楊戩往前踏出兩步,擋在哪吒身前,朝著牛魔王善意的點了點頭。
牛魔王正疑惑著這個小白臉是誰,楊戩卻是將一直負在身後的手伸了出手,手中握著的那把黑色摺扇在楊戩手中快速旋轉,變成一柄三尖兩刃刀。
「灌江口,楊戩。」
三尖兩刃刀已經指出,楊戩顯然是在同牛魔王宣戰。
「你就是顯聖二郎真君楊戩?」牛魔王眉頭一憷。
「閣下何人?」楊戩反問。
「積雷山,牛魔王。」牛魔王報上自己的名號,然而如今的積雷山還不足以入楊戩等人的眼。
積雷山位於南瞻部洲西部,是一座常年陰濕的妖山,近年來勢力越發壯大,卻與常年居住灌江口的楊戩並無什麼交集。
封神一戰令楊戩、哪吒等人在三界中名聲大噪,一切神仙妖佛皆無不知這二人名號,楊戩更是有戰神之稱,乃當今三界最強行者道修士。
如今天庭勢力比之從前遞增了不止數百倍,此消彼長之下,妖族更是難有出頭之日。
但崛起之路雖艱難險阻,如牛魔王等大妖卻是並未有過一刻的真正放棄,他們只不過是在等,等一個契機,一個能夠令妖族重建輝煌的契機。
「積雷山楊戩倒是聽說過,既然閣下就是那六妖王之首的大力牛魔王,那楊戩今日就要與你比一比力氣,看看你是否真如傳言中那般力拔山兮。」
楊戩雙手握刀,旋轉刀刃,正面擊向牛魔王。
三尖兩刃刀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著,那亮白銀光閃爍著的刀尖指向的是牛魔王的喉嚨,沒有帶起絲毫的靈力波動,只是楊戩本身純粹的力氣。
「來得好!」牛魔王心中那團火還未熄滅,他本就想與楊戩一戰,如今又豈會錯過。
看著主動出擊的楊戩,牛魔王不敢大意,雙手持混元棍,握住其上下兩頭,以棍身抵抗旋轉而來的三尖兩刃刀。
「鏘!」
三尖兩刃刀的刀尖與混元棍的棍身撞擊成一處,牛魔王下盤穩若泰山,黑色的魔氣從他體內散發出來,手中混元棍有一種想要往回頂開楊戩的架勢。
楊戩冷眉一豎,一身極限行者道的大羅金仙后期巔峰修為盡顯,手中三尖兩刃刀隱隱泛起紅色光亮,法力在頃刻間凝聚於雙臂之中,只見他右臂一抖,那磅礴的法力瞬間爆發,牛魔王再撐不住連退七步,一口黑色的血從他口中噴出。
牛魔王捂著胸口,單手握著混元棍撐著身子,兩隻手臂皆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著,剛剛楊戩的那全力一擊令他直接元氣大傷。
楊戩並未趁人之危,只是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看著牛魔王,準備等牛魔王出第二招,這次換他來接,可牛魔王顯然是沒有那個能力了。
雙手抱拳,牛魔王朗聲道,「除我師傅外,老牛我還從未服過其他人,你楊戩算一個,老牛我不是你的對手。」
周遭圍觀之人皆沒想到,這位能夠打敗哪吒的魔王竟只對了一招便認了輸,這未免有些太快了吧,不少人可都還意猶未盡了。
老龍王敖廣則暗自鬆了口氣,他是真擔心牛魔王不死不休,牛脾氣上了和楊戩死磕,到時候難免會砸壞龍宮的些許物品,怕是連這水晶宮也難以倖免,畢竟敖廣是知道牛魔王顯出本體後的恐怖破壞力的。
見牛魔王認輸,楊戩便立刻收起了三尖兩刃刀,那兵器又變化成了黑色摺扇,楊戩右手握扇,左手抱住右手,朝牛魔王拱了拱手,微微笑道,「閣下以修為壓我三弟一招,楊戩以修為還閣下一招,也算雙方扯平了。」
牛魔王聞言,頓時覺得有些無語,明明是那小娃娃挑釁自己,怎的現在好像成了自己仗著修為高欺負他似的。
楊戩的修為壓過牛魔王,血脈也不輸於他。
身位九天女神瑤姬的兒子,楊戩自出生開始便已是一位半神,他的血脈獨一無二,強大無比,是三界內僅有的。
哪怕是身負祖龍傳承的伍六七,都無法對他進行血脈治癒。
只因楊戩與其兄楊姣,其妹楊嬋有所不同,楊姣與楊嬋雖然也是同一系血脈,但他們二人沒有得到過開發,楊姣過早的死於天兵之手,楊嬋又因執念過深只能修煉到煉神之境,只有楊戩天賦過人,能夠靠著自身的努力與堅持,練成八九玄功,將體內所有的能量開發到極致。
哪怕剛剛是拼純粹的力量,在牛魔王不現出本體的情況下,他依舊有很大的可能性會輸給楊戩,當然,若是他真顯出本體,以現如今他與楊戩在修為和戰鬥上的差距,楊戩要制服他依舊不是什麼難事。
二人點到為止,就此罷手,牛魔王雖吐了一口黑血,傷了元氣,但作為天生魔體他只需幾個時辰便可自我痊癒,也不算什麼重傷。
這時,比楊戩慢幾步的梅山兄弟拎著大包小包的各種禮品遲遲趕到,同他們一起的還有被封華山聖母的楊嬋和哮天犬。
伍六七走上前去,沖楊戩與其一眾灌江口來客拱了拱手,笑著招呼道,「就等諸位了,快快入座吧。」
「讓諸位久等了。」楊戩看向四名老龍王說了一句場面後,再對伍六七說:「伍六七兄弟,這是我們灌江口的一些特產,你可別嫌棄楊戩禮輕。」
伍六七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楊戩兄弟說這話可就見外了,走吧,進去喝酒。」
「嗯。」一眾人等紛紛進入水晶宮,各自入席。
伍六七與梅山兄弟以及哮天犬皆客套的說了幾句話,笑著拱拱手問了聲好後將目光落到那位數年未見的楊嬋身上。
楊嬋與數年前有些不同了,好像自從楊戩答應了天庭的冊封后,自己也被連帶的封了華山聖母后,就變得不同了。
伍六七好像再沒見到過這個堅強的姑娘笑了。
即便是今日,楊嬋依舊是冷著一張臉,那福身的動作記憶猶新,伍六七卻感覺面前的這個姑娘與從前那個陪哥哥一塊四處逃難,去玉泉山求道,燒的一手好菜的姑娘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伍六七曾與楊戩談到過此事,楊戩也只是無奈的說出兩個字「執念」。
伍六七從前一直以為,楊戩才是最最痛恨玉帝,痛恨天庭,痛恨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永遠也不可能釋懷的人,直到後來才明白,他的妹妹楊嬋才是。
所有人落座後,老龍王敖廣提杯開席,眾人皆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哪吒吃的最歡,牛魔王喝酒喝得最多,其中一位龍族公主大著膽子去跟楊戩敬酒,梅山兄弟在一旁調侃了幾句,那位龍族公主紅著臉跑回自己的席位,楊戩也只是無奈的搖頭嘆笑了幾聲,便與梅山兄弟繼續吃喝。
顯然,以楊戩那耀眼的顏值,這種事不是第一次遇見了。
西海龍三公主敖寸心羞紅了臉坐會席位,她身旁的東海龍四公主一臉壞笑的拉著她耳語,「怎麼樣怎麼樣?那個叫楊戩的又沒有家室?」
龍三公主攥著裙角,激動且歡喜,「尚未娶親。」
「我讓父王去給你提親。」敖聽心甚至比敖寸心還激動。
敖寸心卻是連忙抓住她的手臂,害羞的嬌聲道,「四姐,哪有女方給男方提親的,這樣也未免顯得我們太那啥了吧。」
敖聽心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指戳了下敖寸心的額頭,「傻瓜,像楊戩那麼帥又那麼強的人,你要是再矜持下去,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想對他不矜持的女孩子可多了去了。」
兩位龍族公主竊竊私語了好一陣,依舊各執己見,最後也沒商量出一個結果來,光談論三界內有那幾個人在顏值上是能夠與楊戩比肩的。
「三哥算一個,還有那天蓬元帥也算一個,妖族有一個叫通天大聖的,據說也長得特別帥,好像跟那個牛魔王還是兄弟,共稱什麼六妖王。」
「四姐,通天大聖就算了吧,跟牛魔王是兄弟。」敖寸心說著偷偷看了牛魔王一眼,然後低聲道,「牛魔王長這樣,他的兄弟能長成啥樣?」
敖聽心搖頭,「你看楊戩多帥,他的幾個兄弟,咦——還有條狗。」
此時哮天犬正在抱著一根豬骨頭又舔又啃,十分快活,他並不知道有兩位龍族公主正在偷看他。
二月二,龍抬頭,龍族盛典,賓客紛至東海龍宮。
此時,於東海海畔十里外的一座大山上,一位白袍小將正領著五千銀甲天軍隱藏於山間。
那白袍小將正是先前陪同天蓬元帥反下天去的天內星。
大概半個時辰後,又一位白袍小將到此,這位白袍小將率領一萬化神境修為的天軍停留在大山的上空,以白雲隱藏身形。
「天禽,那東海龍宮的情況如何了?」天內飛上空中,來到天禽身旁問道。
「我們人偽裝成東海龍宮的蝦兵在水晶宮外守著,一旦牛魔王離開龍宮,他便會以傳音之術告知元帥,我等繼續等待即可。」天禽回道。
「元帥在何處?」
「為防止積雷山那邊有所動作,元帥親自過去了,這邊有我們二人再加上天衡、天柱的一萬五千人,拿下一個牛魔王不在話下。」
「嗯。」
東海龍宮內還在與幾位老龍王喝酒的牛魔王並不知道,那龍宮周圍已經有三萬天軍和四位星君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只待他離開東海,便會四面圍截,將其抓拿。
「諸位兄弟,伍六七敬諸位一杯,感謝諸位賞臉。」伍六七端著一杯酒,來到楊戩等人的桌旁敬酒。
「來!喝!喝!」梅山兄弟紛紛豪邁的舉杯共飲,哮天犬一隻手抱著那塊大骨頭,一隻手端著酒杯,哪吒更是顧不得喝酒,不停的吃著他最愛吃的爆炒小蝦米。
整張桌子上,除了那位自顧自喝悶酒的冰山美人楊嬋外,就只有楊戩比較體面風雅了。
他既能與梅山兄弟一起舉杯連飲數杯,話在酒中,喝酒即可,又能與伍六七談民生世俗,雅俗共賞。
楊嬋獨自一人喝了將近一壺上好的烈酒,伍六七有些的擔憂的來到她身旁,「楊嬋妹子,今日雖然高興,但女孩子還是儘量少飲酒為好。」
楊嬋的臉已經因為醉酒而通紅,兩隻水靈美麗的大眼睛盯著伍六七看,隨即傻笑起來,「我楊嬋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我可是華山聖母,我的哥哥可是戰無不勝的戰神!哈哈哈哈哈——戰無不勝的戰神!」
一旁的楊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說些什麼,可最終也還是沒說,伍六七知道,楊嬋那最後的一局戰無不勝的戰神,是充滿諷刺的。
「楊戩兄弟,要不我還是先帶楊嬋妹子去房中休息一下吧,她已經喝醉了。」伍六七提議道。
「那就勞煩兄弟了。」楊戩起身感激。
「楊戩兄弟,你我之間還需談什麼勞不勞煩嗎?」
「是楊戩見外了。」
伍六七攙著楊嬋起身,「楊嬋妹子,我扶你去那邊休息一下吧。」
楊嬋並未拒絕,她踉踉蹌蹌的跟著伍六七來到水晶宮後邊的廂房。
伍六七扶著楊嬋在廂房中的床榻坐下,剛準確去給她倒杯水來時,卻是被楊嬋猛地一把抱住了。
楊嬋抱住伍六七的腰,靠在他懷裡嚎啕大哭了起來。
伍六七沒有推開她,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的背,給這個姑娘一定的安全感。
伍六七想起那年陪著他們兄妹去玉泉山找玉鼎真人學藝是的那個夜晚,楊嬋靠在他肩頭,無聲哭泣的那一晚,那時候的她還很弱小,不懂法術,沒有寶蓮燈,也沒有一個三界戰神的哥哥,她不敢哭出聲。
現在她都有了,她敢哭出聲了,可好像除了這般發泄心中的苦悶與仇恨外,他好像什麼也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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