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啊,因為現在本郡主的靠山是九皇叔和皇上哥哥,誰再敢欺負本郡主,直接揍回去就是了。」
某個小姑娘語氣頗為傲嬌。
「那戟王說要照顧韓氏呢?」沈川楠又好奇地問一句。
「父王沒有說要照顧韓氏,只要她死不了就好。還有,韓氏這樣對本郡主,只怕父王早就想從地下爬起來找她算帳了,本郡主把她給趕出去,是救了她好嗎?」
某個小姑娘雙手抱臂,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沈川楠:「……」這回答,竟讓人無法反駁。
「就該這樣做,以後,雖再欺辱你,不要忍著,你只管報復回去,」君彧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髮,語氣嚴肅。
「打不贏的話,九皇叔會幫德音的是嗎?」某個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
「嗯。」君彧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點頭了。
「哎,若是以後有人欺負本神醫的話,你是不是也能幫本神醫揍回去?」玉笙蕭突然用手肘碰了碰沈川楠的手臂,好奇地問。
「不,本相只會,和那人一起揍你。」沈川楠側眸,嫌棄地掃了玉笙蕭一眼。
玉笙蕭:「……」終究是錯付了。
「這些都是送給本郡主的嘛?」元德音看著那一個個箱子,眼裡全是光芒。
「那是自然。」一直站在遠處的允陌突然走了過來。
他口中叼著一根狗尾草,他在其中一個箱子坐下,冰藍色的眼眸看著元德音。
「本郡主剛才聽到了,你送了雪蓮花、羚羊角,你不是連回西域的盤纏都沒有嘛?哪裡有這麼多東西?」元德音皺眉,一副很奇怪的樣子。
「回稟郡主,是我家王子前些日子寫信回西域,讓我們把禮品從西域給送過來的。」那個高鼻樑的僕人馬上幫忙回答。
「怎麼樣?本王在西域也是很富有的,你現在是不是很感動?」允陌把狗尾草一丟,語氣嘚瑟地說道。
結果小姑娘搖了搖頭:「送的東西都不能當飯吃,有什麼好的……」
允陌:「……」她的腦子裡就只有吃嗎?!
「噗呲……」沈川楠和玉笙蕭忍不住同時幸災樂禍地笑出聲來。
但是很快,他們的笑容就漸漸凝固,因為他們想到了——他們送的東西,也不能吃。
在場的,只有君彧送的美食樓,最深得元德音的心。
「九皇叔,為何會有周平公主送來的東西呀?」元德音昂起腦袋,不解的眼神看著君彧。
「本王前些日子和她寫信的時候,提起過你,她無兒無女,疼愛你不足為奇。」君彧淡聲解釋。
這樣嘛……
元德音點了點頭,她對周平公主了解不多,但是感覺她應該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郡主。」突然,無影回來了,他在元德音面前跪下。
「無影哥哥,怎麼樣了?」看到無影,元德音剛才輕鬆的神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郡主,您猜的沒錯,在動苑通往湖邊的草叢裡,有左郄少爺的腳印。」無影語氣嚴肅地開口。
那,左郄是真的故意引周萱夢到湖邊了,還故意讓她把他給丟到湖裡去。
左郄,他到底在想做什麼?
元德音心情有些壓抑,總感覺左郄不簡單。
「小郡主,左郄如何了?」沈川楠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疑慮,忍不住直接問道。
「左郄他……他……」
元德音猶豫了一下,她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
突然,她看到九皇叔神情淡定,好像早就料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
她驚訝地問:「九皇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左郄不簡單了,所以那日才特意問德音,是真的要把他給留下嗎,是嗎?」
「嗯。」君彧淡淡地點了點頭。
「左郄不簡單?他一個巫靈,能怎麼不簡單?」玉笙蕭很是疑惑。
「看來,你師傅的手札里並沒有告訴你,所有的巫靈要經歷兩個劫難才能存活下來。」君彧聲音越發冷漠。
「兩個劫難?」
「第一個是出生的時候,遭受曼陀華花液毒和詛咒;第二個是,巫靈同類相殺,上百個巫靈被放到一個天坑裡,最後把所有同類都給殺了,堅持到最後的,才能活下去。」
「所以,左郄,就是那個經歷廝殺之後才活下來的巫靈?」聽到九皇叔的解釋,元德音瞬間就明白了。
但是她有一件事還是想不通:「可是,在那個夢魘當中,德音都把左郄從小到大發生的大小事都給看了一遍,也沒有看到天坑廝殺啊。」
「也許,他故意不讓你看到的。」君彧側眸,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為什麼?」
「可能,有他的私心吧。」君彧的語氣有幾分晦澀。
「等等,所以說,那小子是騙了我們嗎?本神醫應該想到的,能當左魏的巫靈,豈是簡單之輩?他留在小德音身邊,是不是想害她?」玉笙蕭滿臉憤怒。
他撩起袖子,大有一種現在就去殺了左郄的衝動。
「玉神醫,等一下,德音還是覺得……左郄沒有惡意。」小姑娘輕輕地搖了搖頭腦袋。
「都不用緊張!阿彧,你既然知道左郄不對勁,但是你還是讓他留在小郡主身邊,你是確定他不會對小郡主有危險是嗎?」沈川楠還算冷靜,他平靜地看著君彧,語氣篤定。
「嗯,本王以前也見過巫靈,巫靈在擺脫巫師的控制之後,他只會對被詛咒的人愧疚,會想盡辦法彌補,而不會傷害對方。」君彧沉聲解釋。
「你以前見過巫靈?難道是那次……」沈川楠變了臉色,有些話就脫口而出。
但是話說到一半,他就看到元德音、沈川楠還有允陌都緊張地看著他。
他趕緊改口:「所以,阿彧你的意思是,左郄只會保護小郡主,而不會傷害她嗎?」
「嗯。」
「不對啊,那這次為什麼他會故意引周萱夢來推他下水。」允陌一臉不贊同地追問。
玉笙蕭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所以他也不好奇沈川楠剛才沒有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麼,他也跟著問:「對啊,為什麼。」
「本王在宮中一戰之後,知道音兒和左郄同時掉進水裡,心中已經猜測出什麼了,所以暗中去調查。結果發現,左郄好似和凌葉國的其他巫靈有聯繫,應該是凌葉國的巫靈告訴他,有人想要把皇宮給炸了。」
發現小姑娘實在是太執著左郄的事情了,所以君彧難得耐心解釋。
「等等,你這話信息量太大了。」玉笙蕭捂著腦袋,一時沒有理清楚。
小姑娘的頭腦卻是極其清晰:「所以,左郄不想暴露自己,又想提醒我,所以才那樣做對吧。幫助皇后的人,和凌葉國有關係?」
「沒錯。」
「這都什麼跟什麼,怎麼又有凌葉國啊。」玉笙蕭炸毛了。
他撩起袖子:「好了,本神醫去把左郄那小子給抓來拷問,一切都真相大白。」
但是君彧一個涼薄的眼神睨過來:「你確定,一個從小在就死亡邊緣行走的孩子,會受你的拷問?」
「玉神醫,你不要去威脅左郄了,既然他對德音沒有惡意,那德音就等,等他願意坦白自己用意的一天。」元德音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一次,雖然左郄是騙了她,但是也是因為他,這麼多條人命才得救,她不想逼他太緊。
好吧……玉笙蕭嘆了一口氣,就退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無盡突然急匆匆趕進來。
「王爺,褚天路還是什麼都不願意說。」無盡壓低聲音對君彧說。
「本王親自去審他。」君彧拂袖,就準備轉身離去。
沈川楠和玉笙蕭對視了一眼,兩人就跟了上去。
但是他們的身後卻傳來小姑娘清脆的聲音:「九皇叔,沈大人,德音也想跟著去。」
「那是天牢,太血腥了,小郡主,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沈川楠語重心長地勸說。
他以為元德音是因為覺得好玩才想要跟著去。
「可是,德音聽說了,那個褚大人是父王曾經的軍師,德音想知道父王都經歷了什麼。」元德音皺著小臉,語氣落寞。
「過來,跟在本王身邊。」君彧回頭,沉聲開口。
「好。」聽到九皇叔同意了,小姑娘趕緊朝著他跑過去。
「本王也要跟著去。」允陌也想跟過來。
但是無昔快速把他給攔住了:「允陌王子,這是我們赤炎的事情,您不適合知道。」
「你……」允陌氣得在原地打轉,但是他又打不贏無昔,所以只能乖乖留在原地。
才走進天牢,潮濕和血腥味撲鼻而來。
君彧讓元德音緊緊跟在他身邊。
推開門,元德音就看到了一個血人被綁在柱子上。
他的臉上全是血痕,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見到君彧進來,他氣息雖然微弱,但是語氣還很囂張:「君彧,即使你把我給抓了,我還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本郡主父王遇害的時候,你到底都做了什麼。」元德音看到對方的時候,她的拳頭就忍不住緊握,語氣憤怒。
「德音郡主?你父王死的時候,我在軍營里,我能知道什麼?」對方又把頭給垂下去,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該死。」無盡暗罵一聲,就準備繼續動刑。
但是玉笙蕭卻攔住了他:「他現在已經是窮弩之末,他這是故意激怒我們,想讓我們儘快送他上路呢。他要是死了,就真的是什麼都審不出來了。」
「可是玉神醫,他就是一個硬骨頭。」無盡神色凝重。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審問過骨頭這麼硬的人了。
「哈哈哈哈,攝政王府的十大暗衛也不過如此,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原來都是一些嘴巴厲害的狂妄小兒……君彧,你也囂張不了多久的,哈哈哈……」
褚天路輕蔑地狂笑起來。
氣氛越來越冷。
「玉神醫,你有讓人神智迷亂的藥嗎?」元德音突然走到玉笙蕭面前問道。
「有。可是,小德音,你想做什麼?」玉笙蕭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瓶藥遞給元德音。
「沒做什麼,就是想審問審問褚大人而已。」元德音微微一笑。
審問他?
綁在那裡的褚天路聽到元德音的話,他突然狂妄地大笑起來。
「又多了一個無知小兒,還是個沒戒奶的娃娃,居然還想審問我,天真,無知。」
「本郡主是不是天真無知,你試過便知。」元德音突然快步走到褚天路的面前。
她拿出手帕,把藥倒在手帕上,然後捂住褚天路的口鼻。
等到他眼睛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她把手帕給丟到一邊去,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