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喃喃,不是O君
「售煙的人是在二十二點整進的酒吧,關門前他一直在賣煙,沒時間殺人。」監控視頻前,身穿黑色帽衫的年輕男子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兩條大長腿曲起腳踩椅面。
是段畫面被破壞了的監控,上面只顯示了時間,將音頻推大隱約能聽到勁爆的音樂和男男女女的歡呼聲。年輕男子戴了一隻耳機,左手執筆,紙上標識著密密麻麻複雜符號,手側是副黑框眼鏡。
身邊人剛要開口,被站在另一側的陳葉洲示意噤聲。
年輕男子沒受干擾,監控里的聲音入耳。「現場樂隊5人,休息期間有四人沒離開現場,他們……」執筆的手將進度條往後退了數秒,仔細聽了聽,「分別開了酒瓶,在喝酒聊天,沒有貝斯手,他離開了。」
進度條繼續,男子用筆在紙上標記了一下,他的手骨節分明,指骨修長白皙。
「樂隊休息了十分鐘,貝斯手回來開了酒瓶。」他看了一眼時間,「酒跟他們不一樣,是氣泡酒,沒跟他們交流,在調弦。」
如果不是時間分秒在走,眼前的黑屏在旁人眼裡就跟靜止了似的,至於年輕男子說的那些聲音細節,落進陳葉洲耳朵里就只有咚咚的鼓點聲和吵鬧的背景音樂。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年輕男子沒再開口,偶爾會在紙上做標記,其中有三處時間點被他劃了重點,一處是樂隊休息的時間,一處是樂隊休息後開始表演的時間,最後一處是樂隊表演結束後的一段時間。
監控直到放完,男子放下耳機,「再回來的那人不是貝斯手,他掃弦的手法跟之前的不一樣,我猜想死者極有可能是在休息時間被殺,是兇手有意混淆視線。」
陳葉洲看了一眼手下。
兩分鐘後,手下帶人拎進來二十來瓶酒,一字排開擺在桌上,不同品牌不同種類,都是酒吧當晚賣的。
瓶蓋一個個被打開的時候,年輕男子就拄臉坐那聽,目光直直的。等開完最後一瓶,他伸手去指,「第三個牌子,德黑啤,鍵盤和鼓手在喝,第十,小麥白,吉他和主唱在喝,這裡沒有貝斯手喝的那瓶酒。新𝟞𝟡書吧→」
陳葉洲眯眼,自己帶酒?
年輕男子伸手,很帶骨感的手指在紙上第三處標識上敲了敲,「貝斯被他擦乾淨了,你們應該少了一組指紋,在這個時間段那人離開,拎走酒瓶,因為瓶子打在他衣服的金屬扣上。從後門出的話……」
他抬眼看陳葉洲,「後門通深巷嗎?應該有垃圾桶吧?」
陳葉洲目光一亮。
手下問年輕男子,「從後門離開也能聽出來?」
男子起身,拿起黑框眼鏡戴上,「跟聽覺無關,不是有目擊者嗎?」
等男子離開後,手下瞧著紙上密密麻麻的標識,不解問,「陳隊,這上頭畫的到底是什麼?」
陳葉洲手持著紙,打量,「應該是聲道,你可以數數看他畫了多少條聲道。」
手下數完說,「310條聲道。」
「他又用兩種不同的音符區分了聲道,你數數。」
手下又去數,「用小豆芽符號標識出來的聲道有180個,帶小辮子的小豆芽標識出來的有130個。」
懂音樂和不懂音樂的區別。
陳葉洲笑,「伱再看看我們摸查的酒吧人數。」
手下一看,「晚十點到關門前酒吧人數為310人。」
「男女人數呢?」
「男180,女130。」手下說完愕然,又去看那張紙。
陳葉洲指著上面的標識說,「除了男女符號外,這上頭還有不少其他符號,我相信都能跟咱們查的信息對得上,比方說服務員幾名,調酒師幾名,這期間來了多少顧客又走了多少顧客。」
「這都是……聽出來的?徐隊,這人什麼來頭?」
「陸南深,天才音樂家,天賦極高的指揮家。別看他年輕,三年前就有了自己的交響樂團,但在一次演出中樂手離奇身亡,樂團解散。據說他的聽覺十分了得,今天來看名不虛傳。另外,他還有個身份,」陳葉洲放下手裡的標識紙,目光深遠,「陸門的小公子,也是十一年前D22重大綁架案的受害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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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深走出警局時下了雪,不小,沸沸揚揚得熱鬧了暗沉的天際。他下了台階,雪落在了他肩上,路燈拖遠了他的影子,修長挺拔。
陡然有煙花燃亮了夜空,他抬眼去看,下巴鋒利的弧線被路燈映得清晰,眸深又岑冷。這個城市還真應景,冬至又下了雪,頭頂炸開的煙花是為了慶祝?
他沒在雪中多逗留,將身後的兜帽往頭上一蓋繼續前行。
也不知道誰又放了煙花,許是角度不對,一簇火光驀地竄遠,從陸南深的背後直衝而來。他沒回頭,腳步沒停,頭稍稍一偏,那火光擦著他的耳廓方向就過去了。
身後有驚呼聲,陸南深懶得理會,從兜里掏出耳機戴上。
他喃喃,不是O君,不是O君……
有人在冒充O君。
開新文了,《四重眠》將會是個很特別的故事,嗯……總之沒找到合適的作品分類,老讀者們了解我的風格,新讀者們希望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