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在場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也弄不清楚這位楚氏集團大總裁為何如此。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楚先生,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搞錯了?」林彩霞被嚇傻了,渾身都在哆嗦。
本來她為了討好於傑故意打壓輪椅上的這個傢伙,可現在看來,自己似乎是幫了倒忙。
「搞錯了?」楚雄河冷笑兩聲道:「我可沒有搞錯,老夫可沒有弄錯。」
楚雄河再次沖葉鋒拱手道:「葉先生,對於這件事,您可有什麼指示?」
葉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冷的道:「你自己看著辦。」
楚雄河聽到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接著轉過身,緩緩走到於傑面前。
毫無徵兆,啪的一聲,楚雄河一巴掌抽了過去。
於傑本來想躲,當然他也能躲得掉,可是他不敢,只能老老實實受了這巴掌,半邊臉當場就紅腫起來。
「你什麼東西?敢公然辱罵葉先生,還大言不慚要他向你賠禮道歉?你知不知道葉先生是我的客人,不但是客人,還是我的貴客!」
楚雄河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可能是罵得不解氣,直接一腳將於傑踹翻在地。
於傑渾身都被他剛才砸碎酒杯灑滿一地的紅酒浸濕,看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楚老闆,誤會……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於傑哀嚎著。
「誤會?」楚雄河點點頭道:「不錯,是有誤會,既然有誤會,那就應該解釋清楚。」
於傑想解釋想求饒,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開口向洪青煙求饒,自己說不定就能逃過這一劫。
雖然他並不知道,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是何方神聖,但他看出來,這傢伙與洪青煙關係很不錯。
只不過楚雄河打定主意,要拿他開刀,好向葉鋒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記得,你那個小公司,似乎跟我楚家旗下一個分公司有業務往來是不是?從這一刻開始,業務沒有了,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得罪了葉先生,今後你那小公司,能再簽到一筆訂單,我楚家就把牌匾倒過來!」
於傑聽了,渾身骨頭就像散架了似的,直接軟在了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於傑猶如死狗般倒在地上,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以楚家這等商業豪門,想要封殺他那個小公司,恐怕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周圍之人看到這裡,連大氣都不敢喘,剛才還高高在上意氣風發的於傑於大老闆,就因為楚氏集團大總裁一句話,身份地位直接就一落千丈淪為爬蟲。
這也太戲劇性了!
那個坐輪椅的傢伙到底是誰,竟然連楚氏集團大總裁都要對他恭恭敬敬,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楚雄河卻是懶得理會癱軟在地上的於傑,轉身走到葉鋒跟前,再次拱手道:「葉先生,這處理結果您可還滿意?」
葉鋒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今晚這些事情在他心裡哪怕連半點漣漪都掀不起來,習慣了山河廝殺這種小打小鬧,往往就覺得很無趣無聊。
「罷了,念在他今晚的這頓晚餐,素食還算不錯的份上,給他留條活路便是。」唐鋒最終開口。
「是,葉先生既然您說給他一條活路,那楚家就給他一條活路,不徹底封殺了便是。」楚雄河連連點頭。
葉鋒忽然有點意興闌珊,朝洪青煙揮了揮手。
洪青煙立刻會意,上前推著輪椅往外就走。
只是忽然間,林彩霞直接奔過來,啪的一聲膝蓋跪在地上,跪得可真響亮。
「對不起葉先生,剛才是我愚昧無知,冒犯了您,是我大水沖了龍王廟,葉大哥您大人有大量還請不要一般見識,對了葉大哥,我剛才百般羞辱您是雙腳不便利是個殘廢,心中萬分愧疚。」
林彩霞說到這裡,忽然鼓起勇氣抬頭看著葉鋒,道:「要是葉大哥不嫌棄,為了彌補我剛才的無知和過錯,今後我願做葉大哥你的貼身隨從,細心照顧好您,只要您不嫌棄,今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說完這句話,這位濃妝艷抹的女子還不忘朝著葉鋒擠眉弄眼暗送秋波。
周圍之人看到這都快要吐了,見過不要臉的,可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洪青煙也很是反感甚至噁心,不過善良的她什麼也沒說,她看著葉鋒,心裡也很是好奇葉鋒會如何抉擇。
認真說起來這林彩霞倒也有幾分姿色,她剛才話都已經很明顯了,只要葉鋒點頭,那麼今後這個女人就是他的了,這種主動送上門的事情,只怕天底下還沒多少男人能夠抵擋得住。
不過可惜的是,葉鋒雖然是男人,但他絕不是尋常男人!
葉鋒只淡淡的說了一句:「好狗不擋道,你擋住我的路了。」
就只是這句話,上一秒還在擠眉弄眼的林彩霞,下一秒就像泄氣的皮球似的癟了下來。
葉鋒說完揮了揮手,洪青煙推著輪椅離開了包廂,門外十七緊隨在後。
「我送送葉先生。」楚雄河反應過來之後急忙追了出去。
包廂仍舊還是靜得可怕,沒有人開口,氣氛似乎還很壓抑,有人好心走過去將地上的於傑扶起來。
然而大家想不到的是,於傑起來的第一件事,就直接朝林彩霞衝過去,一巴掌將她抽翻在地。
「賤人,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竟然當著我的面去討好那個殘廢,你真當我不存在是不是!」
於傑聲嘶力竭的怒吼著,不斷的拳打腳踢。
眾人看到這幕,全都在搖頭,剛才面對楚雄河的時候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等人離開了,就把氣撒在別人的身上,這傢伙完全就是個外強中乾欺軟怕硬的軟貨。
而此時的葉鋒,已經走到了會所大門外,期間楚雄河一直在前面恭恭敬敬領路。
葉鋒看到他這般模樣,皺了皺眉頭,道:「我有個問題。」
楚雄河點頭道:「葉先生有什麼問題,儘管吩咐。」
葉鋒緊緊盯著他,一字字道:「我殺了你兒子,滅了你父親,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現在反倒是對我恭敬有加,你心裡不恨我,不想殺了我報仇?」
他目光如刀,鋒芒銳利,直接把人看穿,話語更是直擊對方心底最深處。
楚雄河沉默,好半晌後,黑夜中才響起他長長的嘆息聲。
「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楚雄河長長嘆氣,接著道:「老實說,我恨,殺子滅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又怎麼可能不恨,可是昨晚,我親自去找過嚴旭那個鐵面黑炭頭一趟。」
「他說了什麼?」葉鋒問。
「他跟我說了一些關於你的身份,說得很隱晦,因為連他也不太清楚,不過他有句話我記得很深刻,他說,若是不想你楚家被滅滿足,就不要再想著報仇的事情。」
楚雄河說完苦笑兩聲,接著又道:「其實早在洪家大門那晚,嚴旭就已經警告過我父親了,只可惜當時我不在場,現在悔之晚矣,不過話說回來,也怪我沒教育好兒子,是他先設局謀殺你,而我父親更是愚不可及,竟然綁架洪青煙,這一切都是我們楚家咎由自取。」
葉鋒只說了一句:「嚴旭那黑炭頭倒是沒有撒謊。」
楚雄河苦笑著道:「罷了,我知道葉先生來歷定然不凡,不過我也不想知道了,有些事知道太多反而會帶來麻煩,況且活了大半輩子也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可惜我父親他當時怎麼就不明白……」
「在下就不送葉先生了,一路好走!」楚雄河說完,轉身走回了會所。
葉鋒想了想,忽然從懷裡掏出了這塊令牌,隨後丟過去。
楚雄河順手接過,看了看這塊古銅色的令牌,令牌上紋刻著一條隱藏在雲中若隱若現的神龍。
「潛龍令牌?這是?」
「你不必知道這東西,正如你剛才所說,知道太多反而會帶來麻煩,記住這東西別輕易示人!」
葉鋒目光無比嚴峻,一字字道:「念在你今晚如此坦誠的份上,我給你們楚家一個機會,三年後,讓你們楚家那晚身穿藍色T恤的少年,帶上這塊令牌來見我。」
「五年,我會教他功夫,給他五年時間修習,五年後他有一次挑戰擊殺我的機會。」
「這……」楚雄河怔住,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當然,我這麼做,也不是沒有條件的,五年後他若能擊殺我,我非但不後悔,反倒會因此感到高興,若是敗了,他就必須得歸服於我,一輩子做我的隨從護衛。」
葉鋒便離開邊說,臨近上車的時候,還有聲音傳來:「你也不要以為,歸服我是件丟人的事,我的部下沒有廢物,他若夠資格做我隨從,哪怕只是一名護衛,你們楚家不說成為江都一流豪門,放眼整個江南也不是不可能。」
這句話說完,葉鋒就坐進了車子裡,隨後揚長而去。
黑夜中只留下楚雄河在風中震驚凌亂:「潛龍令?五年時間修煉武功?隨從護衛,僅僅只是一名護衛,就可以成為江都一流豪門,甚至放整個江南行省?」
楚雄河愣了許久許久,最後長長一聲嘆息:「葉鋒,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葉鋒不是神聖,其實他之所以這麼做,一來是念在楚雄河的這份坦誠,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那天去楚家那天晚上,他看到了一個好苗子,一個擁有良好根骨的練武奇才。
所以剛才在聽到楚雄河的那番話,他才靈機一動想起了這檔子事。
當然葉鋒想不到的是,今晚完全是出於愛才之心的隨意舉動,日後竟然成就了一尊威名赫赫蓋世無雙的絕世大將,北境王者隨便一名隨從護衛,竟讓世間那些暗黑力量力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