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麼?」
青川進了一間酒館,卻沒有點酒,他走到酒櫃前頭,這裡是個好位置,能看到大部分方位的客人。青川上下左右地找,不知道找什麼,他的隊友覺得十分好奇。
「在找一個人。」他回答:「一個走街串巷,知道很多秘密的人。」
「什麼樣的人?」隊友們覺得奇怪,這聽起來很有趣,並且充滿了故事性。
他們想到了福爾摩斯的賣報小童分隊和華夏武俠小說中的丐幫。哇,突然間有點緊張,好像什麼諜戰片一樣。
「一個眼神靈活,總是下意識去探聽各種消息的……找到了。」青川眼睛一亮,他的笑容燦爛了幾分。
「人太多,小耗子就跑了。我先過去,你們在旁邊坐下。隨便買點什麼吃的喝的。」
出來做任務居然還能吃肉喝酒?組員都感動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任何東西。恐怖遊戲很少給人吃飯的機會,雖然肚子不餓,但是那種進食的渴望還是一直都在。
「沒想到出來之後還有機會像個正常人一樣點菜吃飯,我真的……嗚嗚嗚,我好想念白米飯。」東瀛少年哭得特別誇張。
「點單,點單怎麼點的?」蝴蝶結鬍子的大漢興致勃勃盯著別人的餐桌,「我應該叫點什麼?可以叫肉嗎?我一定要最大最大的分量!吃到吐!」
「那邊掛著的竹排就是菜單,我看看——醬鴨、醬牛肉、紅燒獅子頭、紅燒肉、紅燒魚、大鍋燉鵝……」牌子上前頭都是大肉菜,後面才是素菜,他越報越是饞,一直吞口水。
其他人也是聽得直流口水。
吃的,吃的呀!
青川沉默了會兒,然後給了隊友一疊錢,讓他們先自己買點吃的,自己則走到店掌柜的前頭拍下幾枚銀元,「一壺好酒,一碟肉,送到那一桌去。」
他說的那一桌是牆角的一桌,坐著一個年輕人,還是半月拋的辮子造型,沒什麼形象地翹著一隻腳吃瓜子喝茶。
青川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左手撐在桌面上,另一隻手抖了抖褂子,然後不小心露出手錶。那年輕人才抬了抬眼皮子,「這桌有人了。」
「我請你吃酒。」
嗯?吃酒?生意上門了?
年輕人抬起頭,「你請我吃酒?哈……說罷,有什麼事要我跑腿的。別的不敢說,這條街街面上的事兒,我熟啊,就是這個報酬……」
他搓了搓手指,表情十分猥瑣。
「報酬好說。」青川也笑,把一個銀元放在桌面上,用手指壓住,「找你打聽個事兒,不知道你有沒有消息。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要都是街面上知道的……那就得減半了。」
「您說的是,都是這規矩,您放心。誒?您要打聽什麼事兒?」他的眼睛盯著銀元,直直盯著,一邊壓低了聲音。
「不是什麼要緊事情,我就想知道最近宋家的事情,你就說行不行吧。」
「宋家?行……倒是行,不過你打聽這做什麼?」
這個年輕人有點狐疑地看向青川。
青川嗤笑一聲,仰著下巴,完全像個眼高於頂的新派富家公子哥,閒極無聊找事的樣子,「嘖,這些神神鬼鬼我素來不信,我就想知道這事兒真那麼玄乎?你要不說我找別人就是。」
看在錢的份上,年輕人就是心裡懷疑什麼也不會把生意攔在外頭。
「誒,等等,您急什麼?我說,我說。」
這個年輕人就像是竹筒倒水一樣,不但說了許多街面上都知道的,還高價販賣了幾個自己打聽來的隱秘傳聞。邊上的小組成員都豎著耳朵聽,一邊還喝酒吃菜。
都呼嚕呼嚕地往自己嘴裡倒,恨不得長出十張嘴!
青川不小心瞥到,差點被那吃相驚嚇到——最多就是半年沒吃吧?怎麼男女老少都是這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
「……說起來,那宋家是真狠心啊,養那麼大的閨女,說灌砒/霜就灌砒/霜了。這要是我閨女,我可捨不得,那些大人物的心就跟石頭一樣。」青年人嘖嘖兩聲。
「那麼宋小姐身邊的丫鬟僕婦呢?現在還在宋府?」
「還在,沒聽說宋家有人離開,可能調去不受看重的角落了,大家都忌諱這種事。而且宋小姐死了七日之後,咱們縣裡就開始頻頻有怪事。夜半有陰魂行道,家裡養了狗的都無故狂吠,都說是宋小姐冤魂作祟。」
故事的開始並不稀奇,這個年代,若是未婚的女子和男子有了首尾,僅僅是動了心還能挽回一二,若是已經生了情,非卿不嫁,事情便厲害起來。
有些人家匆匆忙忙就把女兒嫁了,有些人家匆匆忙忙把女兒害了。
宋小姐的情況還要更特殊一點。
她幼年有過一個未婚夫,不幸死了,兩邊便要求當時不滿十歲的她守活寡。因為宋小姐年紀太小,且沒有正式過門,所以還留在家裡,但她的日子同樣是不好過。
這個情況下,她偶然見了一個男子,是她兄長的朋友,就住在隔壁。一對青年男女,書信傳情,一來二去,難免動了心。
按理,她又沒有婚約,既然已經動了心,兩人已經生了情,家裡人顧念著親情,總還是要考慮一二。何況宋姑娘看中的人家門第是低了一些,曾經也出過舉人,家裡也不是一點資產都沒。
勉強也算的上門當戶對。
但是宋家家風森嚴,剛一聽男女私會的事就惱怒,再有那邊曾經未婚夫家裡過來陰陽怪氣煽風點火,宋家主哪裡聽得解釋?
宋小姐不曾想,就是這唯一一次為自己爭取,卻讓她落得那般悲慘下場。
灌砒/霜,還是自家人親自動的手。
在青川等人聽來不可思議的事,在這個年代卻是稀鬆平常。
誰叫封建禮教賦予了父母生殺大權?誰叫這時候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誰叫這時候的女孩連安身立命的資格都沒有?
但同一件事,男人卻毫髮無損。
宋小姐死了,和她花前月下的男人立馬卷了包裹連夜逃走,沒點擔當。
「那男人叫什麼?」青川問。
「您問這做什麼?」
「沒什麼,見識見識,這人長著什麼薄情寡義的樣子。」青川笑著往銀元上又壓一個,「我就這點好奇心,你不會不滿足我吧?」
銀元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金錢的光芒。
這年輕人看著銀元,到底沒抵擋住金錢的誘惑。他眼睛向兩旁瞥了兩眼,側過身,壓低了聲音。
「嗨,就是那邊街面上張家的三子,還是個文化人呢。便是我們這等賣力氣的也決計干不出這種事情,連個屁都不敢放就偷偷走了,這也算個男人?我跟你說,這消息知道的人可不太多,宋家人要臉面,不肯往外說,你也就是遇上我了。」
「宋家人沒找他麻煩?」
「呵,都沒來過人……不,宋小姐哥哥倒是來過,兩個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交情,一點沒看出來這還隔著條人命。你說,一母同胞的妹子,怎麼還比不上一個同學呢?」
青年人繼續說後面的怪事。
宋小姐的頭七之後,這個縣城就沒有安生過。
先是她前頭定親那戶人家,宋小姐頭七那一天,家裡主母忽然不見了,找了五六日才發現人早就淹死在後院水井裡頭了。因是橫死,還請了和尚道士,很是熱鬧。
然後過了一日當家家主也出了問題,據說是半夜被人割了喉,血濕透了半床被子,守夜的人覺得不對進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從那邊丫鬟圈子打聽來的消息,那個兇手忽然就變成一張薄薄的紙從門縫溜出去。
隔了幾日,宋小姐的親爹,宋家老爺也死了。
宋小姐走了還沒一個月呢,他和個美貌丫鬟在書房苟且之時,丫鬟餵宋老爺喝了一碗湯,砒/霜,活活毒死了。而後丫鬟便化作一張薄紙,在眾人面前從門縫溜走。
原來是紙人化作家裡一個和宋老爺有私情的丫鬟,藉機殺了他。
一個兩個都是紙人,這縣裡便有了紙人殺人的傳說。
如今到了晚上,大家都不敢隨便往外走,怕得很。
「宋老爺死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那邊老爺頭七的日子?」青川問。
青年人一想,誒唷,這不算不知道啊,宋姑娘頭七的時候,那家夫人死了,那夫人頭七的時候(溺死六日才發現),那家老爺死了,那家老爺頭七的時候,宋老爺死了……
「宋老爺今晚頭七?」青川又問。
青年人的冷汗一下就流下來,他打了一個寒顫,「我就知道這麼多了,你再問也沒有了。」說罷抓起桌子上的幾枚銀元就走。
青川並不阻攔,他想了一會兒,起身準備走。
「老闆,再加一份醬鴨子——」
轉頭一看,邊上的桌子已經疊了好幾個空盤子,一群人尷尬的對著青川笑笑,『嗝~~~』,還打了個嗝。
青川看了一眼,醬牛肉、醬鴨、紅燒獅子頭、高湯白菜、魚丸子……得有十多盤。
青川:「……錢夠嗎?」
「夠的夠的。」
「再打包個醬牛肉?」
一群聲音里冒出一個異類,蝴蝶結大漢對著青川賣萌,露出大白牙嘿嘿嘿,「我以前都不知道原來正宗的華夏菜那麼好吃。而且我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一群可憐狗狗眼光波)我聽說這邊黃酒也很好喝,不過大家沒有喝,怕影響正事。」
他彎腰從桌底下提起一個十斤的酒罈,「我們準備等遊戲結束了再喝。」
需要我誇你們好棒棒嗎?
就這樣,很莫名其妙的,明明空著手出來,回去的時候卻帶了許多夜宵。
他們回去之前也順便把張宅確定了一下,因為大家都覺得,這個幕後黑手這一次是要對那個負心男人下手了,很可能就是今天。
青川回到原來地方就把罩在外面的褂子脫了,換上自己的白襯衫和豆沙粉的長裙子,還有可愛小白鞋。
又是一個清麗無雙的萌妹子。
「對了,組長,你為什麼知道那個人會給我們消息?」
「我不確定,只是試一試。」
青川自己在古代生活過,知道有那麼一群人,雖然是底層,消息卻很靈通,「我們要找一個整日無所事事,沒有正經工作到處混,靠著跑腿打零工為生的男人。因為這樣的人消息來源多,而且因為缺錢,也容易打開嘴巴。」
「這會兒大家睡得都早,這個點還在酒館裡遊蕩的,除了酒鬼,就是街頭混混。你看他衣服粗糙且不太乾淨,家裡肯定沒有老婆,明明沒錢,看面色卻滿是紅光,有收入,且這個收入足夠單身漢進酒館的。面前擺了茶和瓜子,可見如今兜里沒錢。沒錢也要上酒館,又不像是酒鬼一點錢都要喝酒,那麼這個酒館應該是他收入來源之一……所以我去試一試。」
道理不難,難就難在得對這個遊戲的文化背景有一定了解,然後順藤摸瓜。
一會兒,其他組陸續回來,除了一組是高興的,別的都是垂頭喪氣的樣子。
那一組已經找到死了兩個人的那戶人家,也就是宋小姐前未婚夫家裡,而且線索也已經指向宋家。青川這邊也把自己打聽來的消息都說了一遍。
眾人十分驚訝,入了夜,街上行人少,打聽事不容易。偶爾逮住一個,一問都驚慌失措,立馬甩開他們就逃了。至於那些緊閉大門的人家,就更不必想,沒甩你一身洗腳水就不錯了。
「你們是從哪兒得到的這麼全面的信息?」
「沒什麼,花錢買的。」青川的組員極力繃著臉,做出一副這很平常不值一提的表情。但是這種『平常』里似乎還帶著點隱藏不住的炫耀和『快來問,快來問我呀』的激動。
「錢是哪裡來的?」其他人果然問了。
「自然是賺來的。」
「賺來的?這麼點時間怎麼賺?」
終於有個人憋不住了,就是鬍子綁成辮子的蝴蝶結大漢。
他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得意神情,將組長秀全場的操作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尤其是拿著槍指著賭場地頭蛇的腦袋,說要不要賭對方能活多久的時候,蝴蝶結大漢激動得滿面赤紅,就仿佛那個眾打手包圍圈裡還那麼鎮定自若的人是自己。
雖然穿著女裝,氣勢卻超級a的大佬啊。
不知不覺,也就是這么半個晚上的時間,幾個組員都成了迷弟迷妹,一回憶組長英姿就眼冒紅心。
「你不知道,一群人圍著我們老大,然後他拿出槍……就像是電影!不,比電影裡還帥!」
「還有找到那個消息人的過程,就像是一場精彩異常的推理小說,所有線索都擺在那裡,但是只有那一部分人可以把它們連接起來。」
「膽氣、智力、對節奏的控制力!」
「真的很酷。」
青川:……
吃人嘴軟,古人誠不欺我。
話題轉回解謎遊戲。
「現在主線已經很明顯,有人在為宋小姐復仇。那種紙人顯然不是自己生靈,而是被人操縱的。幕後黑手的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張家三兒子,也就是負心薄情漢。但是僅僅是阻止紙人殺死張三,卻沒有找出幕後黑手,這個遊戲就不算成功,所以,我們需要兵分兩路。」
「一是阻止張三死亡,這應該算是支線劇情,得分點。二是夜探宋府,找出真兇。這個是主線劇情,想要高分就得走這個路線。當然,風險也會高很多,大家自己量力選擇。」
「青小……先生,你對幕後黑手有自己的猜測嗎?」
「有。」
青川並不隱瞞自己知道的和猜測的信息,他希望他們更多人活下去,「一開始我有三種懷疑對象,第一個是宋小姐的母親。但是從得到的信息中我們知道,她的母親在她年幼時沒有保護她,在她被家人毒害的時候也沒有保護她,這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我寧願相信鱷魚的母愛都不相信這個人的母愛,排除。」
「第二個懷疑對象,宋小姐可能存在的愛慕者。但是看到死亡順序,這個可能性降低。因為如果是愛慕者,出於某種情敵心理,他第一個幹掉的應該是張三,但張三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暫時排除。之所以是暫時,因為有些人喜歡留著關鍵人物慢慢玩。」
「第三個懷疑對象,宋小姐身邊的嬤嬤或者丫鬟。因為宋小姐從小一直被關押在小小四方天地里。作為『寡婦』需要避諱,連和自己的兄長姐妹都不怎麼見面,所以能和她感情深厚甚至為她復仇的,只有她身邊的人。也就是她的丫鬟,和嬤嬤。這兩個人,和她的感情一定十分深厚。」
「宋小姐和外男的接觸,若是沒有人保護,一早便暴出來,絕不會等到宋小姐自己說出口。她的身邊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一起長大情同姐妹的丫鬟,一個是看著她長大,角色和母親融合的嬤嬤。只有這兩個人都決心保護宋小姐的秘密,宋小姐才有機會隱瞞。但是我不確定哪一個嫌疑更大。」
青川以為和他一起夜探宋府的人會更多一點,沒想到最後決定要去的只有七個,他的組員就有三個。
「如果這僅僅是個遊戲,我們當然會冒險。但這不僅僅是遊戲。」謹慎起見,手裡沒有保命道具的人選擇支線劇情。反正是團隊類型的解謎遊戲,只要一個人通關就行,最多就是通關禮包不太好。
他們一行七人到了宋府後院。
為了找到那個嬤嬤和丫鬟。
今天是宋老爺頭七,宋家人應該會聚集在前院,後院人少。加上兩人是過世小姐的嬤嬤和丫鬟,不大會睡主人房間旁邊耳房,睡後罩房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後罩房就在後院,他們便來了。
「我先進去,你們等我一下。」青川說。
其他人沒有異議。
若是別的女孩,很多男人的憐香惜玉的心理就上來了,但是因為是青川,居然完全沒有上前保護的想法,明明長得也很美麗啊。不僅僅是女裝大佬的關係,已經完全看不到美麗,只看到強大了。
他快走兩步,腳一踩牆壁,翻身進入裡面,只聽得裡面狗吠了一聲,之後一直很安靜。大概十多秒的時間,門開了,卻不是青川開的。
大黑犬雙腿站立用頭頂開門栓,興高采烈到了青川身邊用頭蹭了蹭他的腿,一臉的求表揚。青川在那樂呵呵的給大黑狗梳毛,一邊梳理一邊說著:「乖孩子,乖孩子。」
「好了,我們走。」青川怕拍大黑狗腦袋,大黑狗就安靜臥倒在地上,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塊荷葉包裹的醬牛肉給了黑狗。然後招呼著眾人一塊兒走。
這是一個典型的五進的大宅子,後罩房都是四通八達的,有點弄不清方向。
「這裡太大了,不如我們分開行動?」一個人高馬大的白人大漢利落用手刃敲昏了一個路過僕人,將之拖到草叢裡隱藏起來。
「好,大家分開行動,各自小心。」
會過來的,多少對著通關禮包有想法,他們又有底牌,所以各自行動是最好的,就看誰更快一步。
大家分散開之後,青川直接躍到屋頂上,貓著腰行走,一邊小心觀察四周。
居高臨下還是有些好處,突然他眼角餘光瞥到一個白影在草地上一閃而過,他跳下去仔細查看,草地上有著很輕微的痕跡,且三四秒就恢復原樣。這不像是貓或者別的動物留下的。
莫非是紙人?
紙人太輕薄,草地上的痕跡已經完全消失了。
「誰?!」一個巡邏的哆嗦著看過來,但是青川已經立刻隱藏起來,他提著燈籠找了一圈沒有發現,搓了搓手臂,加快了速度匆匆走了。
青川從隱藏處出來,以那片草地為中心,仔細查看附近院落。
他仔細回憶當時一閃而過的畫面,順著白色影子一開始出現的方向走。
這個家庭死了兩個主人,且都死得很不尋常,很詭異,因此晚上也沒什麼人敢出來。青川一直來到一個被封鎖的小院子前,上面貼了很多符紙,他猜測這是宋小姐生前居住的院子。
他進了這個院子,不過一個月,院子便出現了荒廢敗落的氣息,雜草叢生,塵埃堆積,角落裡有毒蟲爬行,陰森森的。
這實在是很小的院子,一眼就看完了,可能還沒有幼兒園的教室大,只有一些花草,別的什麼都沒有。多狠心的父母,才讓一個小女孩在這樣一個狹小的地方了此一生?
青川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可能對有些父母而言,女兒的幸福甚至生命,都沒有他的面子重要。他們扭曲、控制兒女的人生,折斷他們的脊柱,還說著自己多麼愛。
噁心的愛。
他本來要進正房看看,但是意外發現耳房有些進出殘留的痕跡,還很新鮮,連門都是半掩著。
青川眉頭一挑,他輕輕推開門。
陰暗的屋子裡,沒有光,也沒有風,一個老太太坐在一張高背椅子上,融合在陰影里,手裡一把剪子和一張剪了半截的紙人,正看著他。
「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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