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這樣不好吧。對方都是女人還有老婆子,而且是梁駙馬府上的人,打一頓實在不妥。前兩日梁府才贊助咱學校一個圖書館,校董說要多關照呢。」
薛仁貴用硃筆在考勤表上打了個叉,這個梁思真第一天上學就敢曠課,下午還弄了這麼一出,不整治一下,真當他這個大將軍是吃素的。
士兵彎著腰去瞧薛仁貴的臉,感覺大將軍根本沒在聽他說話,試探性的叫了一句:
「大將軍?」
薛仁貴瞧著杯中的茶已經涼了,便說道:「潑水。」
「啊?哦……遵命。」
士兵愣了一下,然後便領悟到了此法的妙處。
這大冷的天,若是淋濕了鞋襪,她們必定得回府更換了,也不會鬧得太難看。
「等下,」薛仁貴叫住了士兵吩咐道:
「把學校門口架起馬刺,弓箭手準備。放出話去,私自靠近學校十丈以內,便以間諜論處。學生若是敢翻牆逃竄的,也給我放箭。」
士兵瞪大了眼睛愣在當場,心想這麼狠!逃個學比越獄還嚴重嗎?
薛仁貴補充道:「射腳邊嚇唬他們就行了,還能真射死啊。」
士兵抬著兩桶水,對著門口就潑了出去,女使迅速閃躲,老婆子們腿腳沒那麼利索,鞋襪全都浸濕。
「哎呦!你個瓜娃子,你這是作甚吶!這大冷的天,你想作踐死我們這些老婆子嗎?」
士兵大聲呵斥道:「大將軍有令,從今日起,擅自靠近學校十丈內,便以奸細論處!」
說完後面的院牆上露出來一排弓箭手,拉滿了弓弦對著眾人。
女使婆子們都嚇壞了,趕緊離開了校門口,另外一些想尋個門路給家裡公子送東西的人,也都作鳥獸散了。
士兵架起馬刺,算是還了校門口一個清淨。
秦逸算完了帳,確報將來五年學校都能做到收支平衡。
以後再招那些寒門子弟免除學費,便不會弄得金融赤字,出現停學辦不下去的狀況。
聽著外面士兵像是打仗似的,覺得要去安撫一下校長的情緒。
秦逸提著兩隻燒雞和美酒,到了校長的辦公室。
薛仁貴聽見敲門聲就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不曉得外面又出了什麼亂子。
「進來。」
秦逸笑眯眯的進了屋:「校長,是不是還沒吃午飯呢,你看我帶了什麼。」
「上班時間,不宜飲酒。」
「那就吃雞。」
「沒有胃口。」
秦逸乾笑兩聲,放下了吃的,走到薛仁貴身旁。
「這個梁思真,上學第一日就敢翹課啊,校長準備怎麼罰他?」
薛仁貴無奈的說:
「都是你招來的好學生啊,等到晚上放學,我便按校規在全校師生面前好好整治他一番。」
「薛大哥,你這麼想,這些學生要是不放到你的手裡,普天之下誰能管的了他們,以後到了社會上那都是禍患啊。
你這一手為國家培養人才,一手為社會消滅隱患,一箭雙鵰非常完美。」
薛仁貴站起身對秦逸膜拜道:
「我謝謝你啊!你可別給我洗腦了,我可沒錢給你贊助,咱還是吃燒雞吧。」
吃完了飯二人到了各個班級視察,就像秦逸上學那陣一樣,班主任的臉突然出現在後窗,那種被支配的感覺別提有多恐怖。
如今秦逸也在享受這種快樂,朱雀班的司徒同學在睡覺,玄武班的楊書意在看小人書……
他全都拿小本本記錄下來,以便跟校長打小報告。
不對,校長就在身邊啊,那不用寫了。
薛仁貴則示意他繼續,都記下來,攢到一塊日後算總帳。
到了白虎班,梁思真居然又曠課,還帶著同桌一起,這算是犯罪升級了。
這是開學以來第一起,夥同作案,秦逸用紅筆記錄了下來。
薛仁貴看著他的筆寫著寫著就變了色,很是新奇啊。問討要了一支,今天的事便作罷。
等著全校的學生都下課了,學生們都想以最快的速度衝刺到食堂。
這學校雖然管理嚴格,但是食堂的飯是真好吃,全是他們沒吃過的美食,一開始不想在這讀書的,都吃食堂吃上癮了,便也心甘情願的留了下來。
下課的鐘聲卻遲遲不敲響,同學們開始竊竊私語。
李禮轉過頭問道:「怎麼回事,今天是要開會嗎?」
李禮是李奉慈的長子,今年十四歲,因為是老來得子,家裡給驕縱的不成樣子,所以才到了這李。
而他詢問的人便是李靖之子李獎德,教導主任的兒子總會知道一些內幕吧。
李獎德卻說:「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我沒有內幕消息,我阿耶都不怎麼搭理我。」
接著鐘聲響起,不是急促的三聲,而是緩慢悠長的四聲。
這意味著要開全校大會,學生們哀嘆之聲不斷響起。
他們這些人在家裡是混世魔王,年齡上是都實打實的孩子。
一時半會兒吃不上飯,都老大的一股子怨氣。
各班級的老師帶著學生們,排著隊有序的來到了操場上。
校長站在高台最前面,後面是笑眯眯的校董和教導主任。
校長拿著喇叭高聲說道:
「這裡是軍校!皇家學院,陛下特旨親批。然總有頑劣之徒,不肖之輩,無視本校的校規!
今天發生了入學以來,最惡劣的一件事。那就是有人逃課,他不僅逃課還教唆他人逃課!把人帶上來!」
「誰,這麼大膽子?」
「梁思真這回可有的受了。」
同學們嘰嘰喳喳的一通講,校長一聲肅靜,全體立刻鴉雀無聲。
梁思真下午跟同桌在寢室睡大覺,被一群士兵從被窩裡綁了,外袍也沒得穿,被綁在一根粗木上,扛到了眾人面前。
有學生強忍住笑,他們四目相交,生生憋出了眼淚。
平民家的孩子都懂,老家過年殺豬便是這麼搞的,手腳都捆上,中間穿過一根木頭。
梁思真和長孫誠被抬上來之後,粗木豎著插進兩個孔洞,穩穩的立在了高台上。
將士請出一根木棍,交到校長的手中。
校長開始複述二人的懲罰結果:
「按照校規,無故曠課者打二十軍棍。相互勾結形成不良之風之眾,打十軍棍,開始行刑!」
二人被打的哭爹喊娘,台下的公子哥們全都嚇得面無血色。
此後,同學們皆畏校規如國法,甚至勝過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