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為難

  「杳姑娘，與公子我對詩如何。」

  上來就提無理要求，葉茗杳後悔今晚一時衝動，只能柔聲拒絕道：「公子，奴家並不會作詩，剛剛的詩是背的。」

  「哦～是嗎？」慕鈺眼神帶著不信。

  兩人並排，讓葉茗杳有一種，她不對就不讓她過的架勢，如果對方知道她的文盲，這是在為難她。

  如果不知道，她不能頂下作詩這個才情。

  騙男人的時候，她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真話，現在不說真話不行。

  但說真話，可別人又不信。

  有人伸頭來看，看清兩位公子，直接縮回頭，包括追上來的人，一個自動轉彎，或者與旁邊人相談甚歡，哪裡來的回哪裡去了。

  慕槿盯著勾引自己的美人看，湊近了人更美了，就是站在那裡微微垂眸，一點點小小的動作，都讓人忍不住駐足觀看。

  讓人心馳神往，想要摟入懷中。

  葉茗杳沒有辦法，只能應道：「公子，對的好，公子送奴家書冊，讓奴家習字可好？」

  「可，那如若對的不好呢？」慕鈺步步緊逼道。

  葉茗杳指頭划過抬起的圓扇邊緣，眼睛續上霧氣，示弱的姿態道：「若對的不好，我相信，公子應該不會為難我一個女子的～」

  慕鈺還沒說話，他旁邊的慕槿看著那雙眼睛，伸出憐惜之情，先一步保證道：「姑娘放心，我六哥不會為難你的。」

  葉茗杳不給後悔的機會。瞬間接話道：「那謝過公子了，這位公子請吧。」

  有人生來就是老六！

  慕鈺看出來她的逃避，似乎為了報那日『勾引之仇』，念道：「人亦有悲歡。」

  慕槿當場打臉，不可置信看向自家六哥，這不是在為難人嗎？

  三人之間很近，兩人低頭，認真看著那精緻的容顏。

  葉茗杳開始思考之間，指間無意識勾滑著扇面。

  兩人心跳加速，等著她對下一句。

  小果大氣不敢出，縮小自己的存在，生怕衝撞到貴客。

  「蜉蝣盡生死。」

  兩人愣住，這好像不是不可以，悲歡確實大不了生死，並且非常不錯。

  葉茗杳不想繼續，一副欲要上樓的姿態。

  慕槿回過神讓開，免得美人再被六哥為難。

  葉茗杳頷首，從中間與兩人擦身而過。

  兩人只聞到幽香，慕槿忍不住伸手，髮絲從指尖滑走，那妖嬈的身姿太勾人。

  非禮勿視不存在的。

  這裡是青樓，欲望放大的地方。

  葉茗杳留下背後制熱的目光，終於成功回到房間。

  她感覺自己是沒事找事，給自己渡劫去了，再也不亂跑了，吃個點心壓壓驚。

  不過其中一個可以勾到手呢！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

  葉茗杳一驚！

  推開門的聲音嚇了葉茗杳一跳，點心都掉回碟子裡。

  微微轉身看去，是小果，她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有人追上來讓她對詩。

  今天簡直是心理陰影。

  「姑娘，書……」小果獻寶似的把書放在桌子上。

  葉茗杳點心也不吃了，也不壓驚了，擦了擦指尖，拿起桌上的書。

  首先是三個字，翻開第一頁，文字不清楚是從左到右還是從右到左，但是她知道，這是三字經。

  因為像蚯蚓，快寫成草書的模樣，雖然比草書好一些，筆畫多的要人命。

  確認書名在正面，開始從第一個字開始認，第一個就不認識就很離譜。

  「小果，你認字嗎？」

  小果沒有隱瞞回答道：「偷偷學了一點點。」

  「讀一點給我聽聽。」葉茗杳把書遞過去。

  小果接過，讀道：「人之初，性本善……」

  小果只讀了十幾句就開始磕磕巴巴。

  葉茗杳阻止道：「好了，小果去準備晚膳吧。」

  小果把嶄新的書放回姑娘手中，便退下了。

  葉茗杳確認了是三字經，開始一個個的認字。

  很巧，比小果好，她會背前半篇，以前用來練過毛筆字，但後面的需要找人教了，不過不急，前面的學完，都需要花費很多時間。

  夜晚再次降臨，葉茗杳依舊坐在小窗口前，聽著下方的熱鬧，記住第一個字的筆畫。

  但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她招來小果道：「小果，我要兩根鴨子的尾羽……」

  小果有求必應，再次回來，手裡拿著兩根從廚房拿的羽毛，她不清楚姑娘要做什麼，然後就知道有什麼用了。

  葉茗杳在茶杯里倒滿了水，用羽毛尖沾水，在茶桌上書寫。

  下筆很輕，水跡很淡，等寫到最後，前面已經幹了。

  小果已經明白姑娘在做什麼，提醒道：「姑娘，可以用毛筆跟紙。」

  「不用。」葉茗杳拒絕了，用紙太浪費，用毛筆在桌子上寫，會不容易干，並且很累人，羽毛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