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偏向，就要試探出身邊人身份，了解他的過往，但不能太深入，深入便是揭露傷疤，只需要知道一點點，便能帶動他的情緒。
只要是人，便有情緒。
葉茗杳跟著，又一次靠近，與零面對面一手肘遠，背著手，微微歪頭，露出笑容：「零想要什麼？」
零看著眼前的小臉沒有說話。
「零有主子嗎？」葉茗杳認真看著面具下的眼睛，那雙眼睛沒有多少情緒色彩，像對這個世界的淡漠。
「有嗎？」再次詢問。
「有。」
「那是賣身契嗎？」
「是。」
「那我用東西換零的賣身契好不好，這樣零就是我的了。」
葉茗杳看見對方瞳孔放大一瞬間，這是情緒巨大波動的表現。
零微微抿唇，沒有回答，可能不知道怎麼回答。
葉茗杳也沒有等她的回答，坐在桌前，剛剛想到一個有趣的東西，非常複雜。
發條，齒輪，鐘錶。
她要給他們明確的時間，花他們的時間做出時間。
石鐘，怎麼有時鐘有意思。
記憶清晰，一百多個小零件，還有貼心的文字介紹。
她把幾張紙遞給他。
零接過，遞給送東西的人。
夜晚，在葉茗杳詢問的表情下，他對她道：「不夠。」
葉茗杳一臉遺憾道：「零這樣十全十美的人，是該更好的東西，可是我暫時沒想起來，上次錢多多想要的東西，我還沒想起來。」帶我出去走走就好了。
後面那句話她沒有說，太急迫不行，她要他們主動提出來。
她要主動上交，同時表明錢多多也有這個待遇，要保住錢多多，不然那一個月的做客，便沒有了意義。
收了這麼多，怎麼也不能用完就扔。
零聽見這句話似乎沒有任何反應，就像石頭沉入大海，可石頭沉多了，就是精衛填海。
葉茗杳不急，就這樣欣賞也挺好，賞心悅目，特別是做事的時候，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特別是189大長腿，又直又長，走個路都那麼帥。
上一棵樹的樹幹，手臂就像抓單槓，輕盈一轉，踩在樹幹上，伸手就摘下果子。
「哇哦～」葉茗杳星星眼，輕輕柔柔的鼓掌。
每一種帥都像設計過的恰到好處，真的太讓人心情愉悅了。
但凡換一張臉，都會覺得怪異。
夜晚她又做夢了，夢裡的人在耳邊嘆息：「茗杳，喜歡女孩子多好……」
醒來她覺得，自己女孩子也喜歡啊，香香軟軟的女孩子誰不喜歡。
但是她知道，夢裡人說的喜歡，與她想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看著今日伏地挺身的男人。
她不急，冬季過了，沒有人救她，她會嘗試離開的，利用李氏與錢氏尋找星空的下落。
冬天真的好冷，冷的她抱著陶瓷手爐不撒手，真的好暖和，這裡沒有炕，睡覺的時候放兩個暖好被窩，躺進去的時候真的很暖和。
就是不能一直暖和。
葉茗杳又做夢了，近段時間她夢境真的很多。
這次是渾身感覺冰冷痛苦，她無法控制自己，但是夢裡的她忍耐著，上方可以游出水面，可是她沒有，只是捲曲著身體忍耐著。
「加油！你一定行的！」一個聲音在頭頂，一直在溫柔鼓勵。
痛苦的感覺下，她居然沒有醒過來，直到破出水面。
手搭在池水邊緣，手的大小與現實無二。
夢裡的她一次次經歷這樣的場景，但是被抱起來後感覺很溫暖，她是笑著的。
「我成功了，是不是由我去。」那時她的聲音不再是嬌俏，而是充滿堅定。
再一轉眼，站在一個破爛的金屬建築里，空曠的中間，有一個小小的黑點，它扭曲著周圍的空間，讓周圍的東西失去引力，漂浮著……
耳邊再次傳來聲音，與無數遍一樣：「找到……星空……」
夢境在這裡結束，腦中記憶恢復了一部分人生經歷，與家鄉的生活常識。
醒後葉茗杳感覺很暖和，睜開眼看見眼前結實的胸膛，然後她也不客氣，直接上手，貼著的臉再蹭蹭。
哎呀～小寶貝好久沒貼貼了，甚是想念。
每天想著正事，真是冷落你了，來讓美人我抱抱。
這樣想著，可惜剛伸手，還沒抱住，對方就退出被窩中，一陣冷風吹進來，讓她打了一個哆嗦，趕緊把被子拉攏，只探出半個腦袋看。
此時暖寶寶光著上半身，正在冰冷的空氣中，有條斯理的穿衣服。
葉茗杳眼裡全是羨慕，小伙子火氣重啊，這麼冷的天都能扛，羨慕的眼淚從嘴角流出。
「你昨晚一直發抖。」零穿好衣服，沒有回頭，像是在解釋。
那是夢裡感同身受痛的，不是冷的，不過真是善解人意啊，此時應該道謝。
零聽見被子裡傳來嗡嗡的謝謝聲，走出房間，關上門，忍不住抬手放在被蹭過的地方。
房間裡葉茗杳開始回憶。
浴室一樣的浴池裡不是水，是一種藥，改造身體，有兩種效果，一是擁有迷惑效果，二是放鬆人的警惕。
作用是為了保護自己。
這是最後一次，但是前面的，她還泡過很多。
不怪蜈蚣不敢碰，說她有毒，似乎沒錯。
葉茗杳在被窩搓手，不是猥瑣，是冷，她真的冷下來了。
為了不出問題，她趕緊起床，進了廚房，坐在灶火旁等著。
很快，旁邊人把裝滿碳火手爐遞過來，她趕緊抱著。
零感覺碰到自己的指尖冰涼，就像昨晚，整個人都快變成冰塊一樣，他微微蹙了一下眉，站起身繼續做飯。
等吃完飯，他在院子裡，做了一個記號，回到小廚房。
葉茗杳坐在火堆前，感覺被灼熱包裹，終於舒服多了。
明明以前的自己體質那麼強大，然後變成弱雞，現在變成瘟雞。
真是世不待人，九死一生，無人生還……
零看著因為溫暖而滿足的人，明亮的眼神在火堆映照下，更加熠熠生輝。
兩人很安靜，只有木材噼里啪啦的聲音，直到門外傳來聲音，打破此時祥和的氛圍。
幾道腳步聲，疾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