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
葉茗杳開始認真畫著圖紙。
一直畫到期滿月底,約定時間的兩日。
然後她突然決定離開玄機城,與約定一樣,無人阻止。
這次馬車有兩輛,人數加了無數。
她離開這一晚。
溝壑之中,光球漂浮在水面,它如水晶花朵一樣綻放,無數層花瓣里全是星光,花瓣開始不規律運動。
花朵中心是花蕾,是如金字塔的山間,聚集小小能量光點,一瞬間沖天而起,一條直直的光柱穿透雲層,持續一刻,才慢慢消散。
盛開的水晶花朵閉合,重新掉落水中。
天上炸開煙花,在黑暗的玄機城綻放,照亮抬頭的臉,光柱在他們背後,還是被人發現了。
那時,隊伍已經走了很遠,依舊能看見。
葉茗杳算過發射坐標的時間,無法探測水流,時間偏差太大,如果是白日還好,黑夜會被發現不對。
當時應該加一個定時的,可惜材料特殊,就一個指令,已經耗盡此時的科技。
葉茗杳提前跑了。
她知道這種情況很危險,白日送了圖紙,便與零耳語:「零,帶我走好不好……」
零目光灼灼,吻住紅唇,放開,為她多穿了一件衣裳,穿上鞋子,出了車廂。
再次回來,他抱起人放在馬身上,然後跨了上去。
幾人還在研究圖紙,然後命人送去玄機城。
零摟著人,就如最初擼人時一樣,架著馬兒在草地奔跑,只是這次目的不同了。
其他人並沒有在意,只以為兩人在騎馬玩。
最後那張圖到了上位者手中,玄機城變的如繁華古都一般熱鬧。
命令下去的這日,上位者發現不對。
玄機城的人心態變了,他們這裡是鑽研玄機的地方,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漁民。
還有那道光柱讓他們不安。
「把人帶回來!」
命令下達出去,沒有相同的權利,上位者定的規則,可以隨意收回,他們可以輕易變卦。
而此時,零騎著馬,脫離隊伍越來越遠。
等一群人接到抓回的命令,人已經沒有了蹤跡。
「零真的背叛主子了?」
「他不想活了嗎?」
俠客沒有說話,看向遠方,零如他一樣掙脫催眠之術,心底深處不再對主子死忠。
但是他們身上不止有這個……
「難道是那瓶藥劑!」
俠客聽了這句話,猛然回憶出不對勁。
她說她喝了藥,然後又說藥沒什麼用,所以她依舊沉睡了三天,然後又是一個月。
他信了,就因為這樣,他以為零喝的藥劑,沒有什麼作用,最多也只有一天期限,他們喝也是這樣。
錯了,都錯了……
她無所謂指出他會催眠,又像被催眠一樣放鬆警惕什麼都說。
畫最複雜的東西,讓他們以為簡單的器皿,製作出來的東西,達不到那種效果,騙子!
被耍了……她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他們還被她三言兩語,耍的團團轉!
可這樣的她,更迷人!
……
黑色駿馬在山間飛躍。
一路上路過無人之地,馬背上有兩人,一左一右還有兩個包裹。
山河之巔,無人之處,漫山花海,葉茗杳擁抱著空氣,笑的恣意。
無人之地,他們如何找她,現代想找一個人也不容易,何況消息不靈通的古代。
至少短時間找不到。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這也是一種快樂的體驗。
葉茗杳在他們眼中變了,隨著記憶回來,心態與姿態都在慢慢變化,她沒有隱藏這種變化,並沒有覺得奇怪。
一成不變才有問題。
「零,今日吃什麼?」
「燉魚。」
「好。」
石鍋之中,白白的魚湯。
「零,今日吃什麼?」
「烤魚。」
「好……」
高山流水,無人魚多,葉茗杳沒有覺得膩,口腹之慾,有什麼吃什麼。
葉茗杳趴在結實的背上,衣服都舊了,卻乾乾淨淨,不厭其煩的詢問:「零,今日吃什麼?」
零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回答。
不過今天不一樣。
「兔子。」
「烤兔子嗎?」
「嗯。」看著仰著的小臉,零低頭,在紅唇在輕輕吻了一下,這裡只有他們倆,他心底無比滿足。
兩人此時就是歸隱山林的夫妻,快過成野人樣子了,一棟木屋正在搭建。
葉茗杳又變成跟屁蟲,看著零敲敲打打,她就在一邊撐著頭看著。
黑色的馬兒被解了繩索,快樂的在草地奔跑,無拘無束。
零的面具已經取下來,他不像葉茗杳怎麼都曬不黑,在這樣的地方,天天曬下去,久了會膚色不一。
他看著她,只要有一點不適,他便帶她回城中,可她似乎沒有任何不滿。
簡單的木屋,建在視野看不到的地方。
夏季,此時的零,光著膀子,已經曬黑一度,有葉茗杳白皙皮膚的襯托,本來不深的皮膚,都顯得有些黑。
黑與白是絕配。
當一個人的夢想完成,他會從平靜抽身,回憶驚險刺激的日子。
三個月,天氣多變起來,兩人最終暴露。
零再次撫摸著劍柄。
利箭破空,深深插入木屋之上。
利箭旁邊的零已經拔出長劍,一人面對昔日同伴,此時,已經成為敵人。
他的心跳的很快,不再只為葉茗杳瘋狂跳動,雖然他心愛著她。
可人啊,得到了總是不會珍惜。
不!不是不珍惜,是有很多事引走他的注意力。
把心分開,不再全心全意,不一定非要出軌一個人,才是分心。
愛別人其實就是愛自己,因為愛的人開心,自己會更開心滿足。
而開心與滿足,不止人身上可以得到,花草樹木皆可以,人有自己嚮往的生活。
他只是短暫嚮往你。
花花世界迷人眼,誰都沒有錯,人心本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