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靈受了威脅也不敢報警。
因此沈琬歆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不管來不來得及，也得試試。」唐瑞道：「這個我來安排。」
柏靈的老家在鄰省。
家裡有一對父母，以及癱瘓在床的爺爺。
唐瑞火速聯繫了唐岱，讓他立刻派人趕往柏靈的老家進行調查。
沈琬歆想找柏靈談談。
唐瑞認真想了想，同意了。
「馬上到中午了，你約她一起吃飯，以辭職這事為由問問情況。」
沈琬歆點頭，然後問：「你也一起嘛？」
「我不在場更方便。」唐瑞笑道：「她好像對我挺有意見的。」
這話不假。
沈琬歆對此也很無奈。
不管說過多少次，情況依舊如此。
兩人在辦公室捱到中午，沈琬歆出門叫住柏靈：「小靈，跟我出去一趟。」
柏靈不疑有他。
跟在沈琬歆身後走了兩步，她忽然反應過來：「唐先生呢？！」
沈琬歆不動聲色：「他有別的事。」
她就近找了家餐廳，坐到比較適合談話的角落。
點好了菜，沈琬歆看向柏靈，柔聲問道：「小靈，能不能跟我說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考慮辭職？」
「我…」柏靈想到電話里那人的警告，支支吾吾道：「家裡出事了。」
沈琬歆看了她一會兒，緩緩開口：「這是你的私事，我本來不該問。」
「但你在我身邊做了這麼久助理。」
「可能在你眼中，我只是給你發工資的老闆，但對於我而言…」
話還沒說完。
柏靈連忙說道：「沈總，您在我眼中不單單是老闆，還是…」
說到這裡，她忽停頓住。
「還是什麼？！」沈琬歆挑起眉。
「還是…」柏靈神情掙扎，最終還是將那份愛慕之情藏在心中。
她嘆了口氣，正色道：「沈總，您是我的偶像…」
「您可能不記得了，其實我們很早之前就見過，那時我剛上大學。」
沈琬歆淺淺一笑：「我記得。」
這個回答，完全出乎柏靈的意料之外。
「那天你拖著一個很大的行李箱，風塵僕僕。」沈琬歆一臉微笑。
柏靈表情怔怔的。
初遇那天，她碰到了一些麻煩。
沈琬歆正好路過，順手替她解決了。
得知她是正要去報導的大學生，還捎她上車一路送到了學校里。
「您早就認出我了？」柏靈愣愣地問道。
「對呀！」沈琬歆淺笑：「你入職的第一天，我就認出你了。」
柏靈心中泛起一絲感動。
她沒想到，沈總一直都記得她。
「再次見面已經時隔多年，我在等你提起那天，但你一直不提。」
「我以為你忘了。」
「於是我也不提了。」沈琬歆臉上笑容溫暖：「以免讓你覺得有壓力。」
聽到她的話。
柏靈眼眶微微濕潤。
這世上的感動，很多來源於生活中的細枝末節。
與沈總相比，她就是個小人物，與沈總相處時她總是小心翼翼。
那件事。
對於沈總來說可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柏靈不想拿這件小事打擾她，也擔心沈總誤會她是在攀關係。
沈琬歆一直在觀察小秘書的表情。
眼見時機已成熟，她柔聲問道：「小靈，你家裡究竟出了什麼事？」
「我能幫上忙嘛？」
「沈總，我…」柏靈抬起頭，鼓起勇氣與沈琬歆對視了很久。
以前。
她很少敢這樣與沈總對視。
沈琬歆沒有出聲，靜靜等她開口。
「沈總…」柏靈咬咬唇，眼神中划過一絲堅定：「你能和唐先生離婚嘛？！」
沈琬歆錯愕。
「沈總您不要誤會…」柏靈趕忙解釋道：「讓您離婚，是為您好…」
沈琬歆蹙眉思考了一會兒，問道：「你說的這個，和我問的事有關？！」
柏靈面上閃過一絲掙扎。
她點點頭，說道：「沈總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說太多…」
「建議您和唐先生離婚，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您一定要相信我！」
沈琬歆沒說話。
美眸之中，掠過深深疑慮。
「小靈，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一點？！」她問道。
「這…」柏靈想說，可出於某些緣故她最終選擇閉上了嘴巴。
她有顧慮。
這點很明顯。
沈琬歆輕易就能看出來。
「是不是有人要對付唐瑞？！」她看著柏靈的眼睛，輕聲問道。
柏靈左右為難。
但是沈琬歆沒讓她為難太久：「要是不方便說，就當我沒問過。」
柏靈抬起頭，一臉歉意道：「沈總，對不起…」
「沒事的。」沈琬歆笑著搖搖頭：「你有苦衷，我不會逼你。」
事實上。
不需要柏靈正面回答。
她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一切。
在電話里威脅小秘書的人，要對付的不是她沈琬歆，而是唐瑞。
因此柏靈建議她跟唐瑞離婚。
跟男人劃清界限，對方也許不會再為難她了。
「沈總，我剛才說的…」柏靈小心翼翼看向沈琬歆。
「我不會離開他的。」沈琬歆不假思索道：「我會與他共同面對。」
這一瞬間。
柏靈由衷羨慕唐瑞。
能得到沈總毫無保留的支持，真幸運呀！
「既然您不想和唐先生離婚…」柏靈喃喃道：「能讓我辭職麼？」
沈琬歆看向她。
但是很快，目光又移向別處。
柏靈趕忙回過頭，看見有陌生人走過來。
「沈小姐，這麼巧？！」為首的是一個笑容謙遜，氣質不凡的年輕男人。
柏靈一眼就看出這個男人很厲害。
他渾身上下散發著的氣質，很明顯地將身邊所有人都蓋下去。
「是你？！」沈琬歆臉色變了變，與年輕男人對視一眼後看向他身後的一名女子。
這名時尚靚麗的女人，沖沈琬歆笑了笑：「堂姐，沒跟堂姐夫一起呀？！」
柏靈愣了愣。
才注意到這群陌生人當中，有個熟面孔。
「雨晨小姐，中午好…」她忙不迭站起來，向年輕女子打招呼。
她只是個小秘書。
能夠與沈雨晨同行的，又豈是泛泛之輩。
他們一群人正站著，柏靈自然不好再坐著。
「小靈，坐下。」沈琬歆淡淡說了句，隨後再向沈雨晨等人。
「抱歉了各位。」
「我跟秘書還有工作上的事要聊，失陪。」
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引得沈雨晨在內的眾人面現不悅之色。
為首的年輕男子，臉色更是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