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兩支手臂交疊著攏在胸前,形成了木須最愛的寶座。慵懶地趴在明月的胳膊上,向內靠著柔軟的豐滿,嗅著芬芳的少女體香,它陶陶然地哼唧了幾聲。作為剛才對它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傷害的補償,明月被木須要求以這樣的姿勢抱著它,還要不停地誇獎它,歷數它的優點。
於是,就出現了明月絞盡腦汁,咬牙切齒誇讚一隻囂張的四腳蛇的畫面。
「木須龍是最英俊瀟灑的金龍王。」明月黑著臉硬邦邦地吐出這幾個讓她發嘔的字。
「嗯嗯。」木須龍眼睛也不睜,砸吧砸吧嘴,下巴上的肥肉像果凍一樣劇烈抖動了幾下。
「木須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天上有地上無,迷死萬千少女,氣死世間美男……」明月眼中沒有了焦距,臉色發白,搖搖晃晃地繼續念著這樣的句子。
「嗯哼哼——」木須拉長了帶著鼻音的語氣詞,百轉千折的語調讓明月身上的雞皮疙瘩「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這是我自找的麻煩,」明月容顏憔悴不堪,心中的小人伸出食指眼淚汪汪的在控訴著,「誰能想到木須會是這樣一朵奇葩?滾滾而來的奉承話竟然膩不死它,天知道這樣肉麻的讚美,只一句我就受不了了。」
木須的特殊樣子不能被人們發現,同時也是它的主動要求,明月抱著它沿著偏僻的小路,圍繞著福克斯小鎮轉圈,木須美名其曰要弄清楚將來生活地點附近的地形,同時也是散心。剛才明月的「虐待」令它心思鬱結於心,不通過這樣的方式疏散開,木須自稱會慢慢心碎而死。
明月當然明白木須不會有事,不論別的,就它眾神之王親手創造出來的生物一條,它也不會輕易死去,而且看它板磚形態痛毆明月時的英勇,它會有事才怪。只是明月已經從心裡認可了它,自然會對它遷就一些。木須也不笨,它的玩鬧都是有分寸的,不會觸及明月的底線。
不知不覺間,明月已經走到小鎮北面的漁場內。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色,明月記起曾經又一次自己來這送過餐。維綸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的妻子開著一家西餐館,在明月家的史密斯餐館開門後,維綸竟然迷上了媽媽做的中餐。
每次輪到他值班看守漁場時,總會叫史密斯餐館的中餐外賣。維綸的妻子和媽媽經常開玩笑說,維綸拋棄了她的西餐,轉投進了秋的中餐懷抱里。
明月走了這麼多路程,雖然有靈氣的支持身體不累,可是還要對木須喋喋不休的稱讚讓她感覺心神交悴。也許,這是一個藉口可以讓木須停止它的堅持。想到這裡,明月臉上露出了笑容。
「木須,我想你要躲藏一下了,如果不介意的話,你最好變成板磚,我要去拜訪一個朋友了。」
話音剛落,木須的眼皮「啪」的一聲抬起,撞擊在上眼眶外側,好像軟橡膠一樣抖了幾下才停下來。它的眼睛睜得老大,鼻子裡輕哼了一聲:「偉大的金龍王大人才不會變成板磚,這樣吧,我躲在你的衣兜里就行。」
「可是,你的個子太高了,我的衣兜又太小。」明月弱弱地指出了木須話中的漏洞。
「笨,看我的。」木須再次表達了對明月智商的鄙視和對自己頭腦的自傲。他伸出一根爪子直指向天,鬍子立了起來,在空中扭動著,好像在跳肚皮舞。
它身手敏捷的滑下了明月的衣服,恰好落入她側面的衣兜,然後它從尾巴開始向上捲曲,像蛇一樣盤起了身子,只餘一只腦袋在「雞蛋卷」外面。這樣,只要它想,就可以從兜里探出眼睛偷偷地查看外面的情況,而不被人發覺。
「你的確挺聰明的,」明月嘴唇微抿,嘲諷地吐出了這幾個字,「在偷窺這一方面。」然後不等木鬚髮火,就走了進去。
而原本要再次發作好勒取好處的木須龍馬上把伸出來的頭縮了進去。只余兩隻眼睛偷偷地看著外面。
這是一個破舊的小漁場,靠岸的一邊被周圍的樹木掩映。走近看來,幾間通暢的房子錯落地建在淺淺的水域中,外面很是雜亂,胡亂的堆著木頭,進去後,映入眼帘的是鐵架子和小快艇,維綸恰好站在其中一艘上。
明月走路的腳步很輕,幾乎不發出聲音。她靠近的時候,維綸正哼著童謠往快艇上抹防護油。正當明月要突然出聲嚇他一下時,幾聲飛速掠過的風聲讓她警覺起來。
維綸也好像聽見了什麼,他突然抬起頭向周圍四處打量,在看到明月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嗨,露娜。」他給明月打了一個招呼,「怎麼有時間來我這兒玩了?」
明月看著他仍然起伏不定的胸膛,眉頭皺了皺,不過還是給他回了一個笑容:「你好像受到了驚嚇。」
她一邊不動聲色的跟維綸聊天,身子做出放鬆的樣子,實際上卻在防備著可能的危險,精神力悄悄地分出幾縷向周圍探去。
「啊,是啊,我剛才幹活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聲響嚇了一跳,我還以為是野獸。」維綸重新坐了下去,手中繼續著剛才的工作。維綸跟明月的媽媽秋十分熟悉,他把明月當晚輩看待,跟她談話,自然不會那么正式和拘束。
「野獸?」明月順嘴問道,她仍然把注意力放在了探查上。
「是啊,附近梅森郡的格里沙姆工廠的一個保安被野獸咬死了。」維綸頭也沒抬的順嘴回道。
「是什麼樣的野獸?野獸怎麼會跑到工廠里?」明月終於察覺出了維綸所說的事情有些反常,她的注意力也移了過來,她為了保險並沒有分出太多的精神力,所查無果讓她的心更加提了起來。
「不知道,」維綸答道,「不過,我聽查理說過,那個保安的死狀很奇怪,他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被吸乾了。」
「野獸?血液被吸乾?」明月思索著,心中一抖,「難道是吸血鬼?」
她開始緊張起來,卡倫一家是素食主義者,他們已經堅持了很多年不吸食人血了。而且,這附近的範圍是卡倫家族的領地。想到這裡,維綸的話又在她耳邊響起:「像這樣被野獸殺死的人,查理說在華盛頓州已經發生很多起了。不過,他說過,這也許是一個變態連環殺手乾的。畢竟,能殺死人並且喜歡吸人血的動物很不常見。」
明月通過這幾句繼續思考:「華盛頓州?喝人血的吸血鬼?難道是流浪吸血鬼?」愛德華曾經給明月介紹過,並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是有家族的,大部分的他們是流浪者。他們兇狠暴戾,以人血為食,四處流浪,喜歡和同類戰鬥。
明月的心一陣緊縮,他們這樣肆無忌憚的在卡倫家族的領地上殺人,難道是要挑釁嗎?吸血鬼的歷史上,有很多家族就是被流浪吸血鬼消滅掉的,一般只要不動搖吸血鬼世界的根本,義大利的吸血鬼皇族沃爾圖里是不管的,他們是樂見其成,其他家族的削弱更有利於他們的統治,這是愛德華曾經說過的話。
一個赤著上身穿著牛仔褲的金髮男子「嗖」的一聲突然出現,明月和維綸同時抬起頭來。明月首次注意到了他的眼睛,那是紅得都有些發黑的顏色,給人一種邪惡的感覺。維綸並沒有危險到來的知覺,他還在像平時一樣呵呵地笑著詢問那個男人:「你是誰?」
那個男人從開始一直盯著明月的眼睛移開了,他眯著眼睛嘴角彎起,生生地勾勒出一種邪魅的弧度:「總是同樣的問題,你是誰?」
「你要做什麼?」一個女聲突然從明月身後傳來,維綸轉頭看去,是一名長相妖艷張揚,身材很好的紅髮女郎。明月已經感覺到了她的接近,不過她還是配合著臉上現出驚訝的神情轉過身。
「你想要什麼?」金色短髮牛仔褲男和紅色長髮白色披肩牛仔褲女很有夫妻相的一唱一和。
「詹姆斯,維多利亞,」一頭長長地黑髮編成了滿頭的小辮子,明顯和他們是一夥的黑人吸血鬼也是突然出現,他坐在維綸所在的快艇的另一頭,一條腿壓在另一條腿上,「不要再戲弄我們的食物了。」
「好吧,勞倫特。」詹姆斯看了他一眼,他用人類的速度走到明月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明月立馬裝作無助的普通少女,眼睛中盈滿了淚水,目光驚恐不安卻又有著一絲痴迷,「這次的食物很特別啊。」詹姆斯將頭湊近明月的頸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嗅到了另他身心舒暢的氣味,他似乎一下子飽了,這讓他驚訝無比。
從三人一到來,明月就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從他們的眼睛中她看出了桀驁不馴和心狠手辣,而且他們的眼睛那樣的顏色,一定是常年吸食人血才會有的。他們身上的暴戾氣息,也不知是殺了多少人才逐漸積累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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