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輕擦過唇角
眼底印著流轉的光澤,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桑葉發現自己已經彎起了唇笑了起來。
她雙眼也彎彎的,盛滿了笑意……
這黑色的繩子和戒指的材質,看起來倒是和小怪物先前尾巴上那些鱗片有些類似。
會是他做的麼?
還是,是小芥子仙界?
桑葉瞅了瞅龍崽精緻漂亮的臉,沒有深究這個問題。
她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哪怕意識到了這個黑色的繩子是可以解開的,也沒有打算立刻就離開他身邊。
她做了一個和龍崽一樣的決定,繼續裝作沒曾醒來過,又躺回了荷葉床上。
天空很黑,小芥子仙界第二層沒有月亮,星星卻很多,也很亮。
桑葉不知道這些星辰是如何發光的,方式是不是如同外界一般。
但它們真的很漂亮,一顆一顆、連成點線,匯成一條星河。
桑葉能清晰的感知到,從黑色繩子那一端傳遞而來的、屬於寂川的心跳。
「砰」、「砰」、「砰」
沉穩、響亮、又讓她感到十分的安心。
桑葉凝望著夜空,意外發現,只要她心底多想寂川一次,那天上的星星便就又多了一顆。
一開始桑葉還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於是她嘗試著試了兩次,發現那並不是她的錯覺。
是因為她是小芥子仙界的主人,所以每一個想法都會化成小芥子仙界天上的星辰麼?
桑葉望著滿天星辰,一時之間只覺意外和不可思議,原來在醒來的這麼短時間內,她就已經想了這麼多次小怪物了嗎?
如果芥靈沒有被某龍暫時封印,聽到自家主人這樣的話一定會反駁……
那滿天的星河,其中絕大多數,都來源於那條芥靈不知姓名的龍。
從踏入第二層空間開始,那條龍的心裡除了主人之外就好像沒有別的想法了。
但桑葉並不知道這一點,她遙遙抬起手,像是觸摸一樣碰了碰那些星辰,便沒再繼續遙看夜空。
她閉上眼睛,短暫的享受了一會兒這樣靜謐的時間,而後便意識沉入丹田,控制著體內的元嬰的小人開始處理正事……
先是鞏固了一番實力,將重新孕育出的自然之意融於了幽冥劍和紙片之靈上。
之前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幽冥劍和紙片之靈們也都幾乎泯滅,桑葉也很心疼他們。
好在,一切都有驚無險。
做完這一些,桑葉意料之中的發現之前她花了近千萬積分,從雷劍宗藏寶閣里兌換出來的攻擊法器報廢了。
她依稀記得在所有靈石用完之後,她都是靠著這個攻擊法器里的存儲的靈氣來過渡的。
結果過渡時間過長,一不小心把攻擊法器損毀了。
好在「靈」還在,桑葉把攻擊法器上一些能用的材料拆卸了下來,把法器的「靈」溫養了起來,打算日後為它也折一幅紙片人的軀體。
做完這些,看寂川還沒醒,桑葉也沒有耽誤時間,索性開始看書。
那本《傲世仙途:我偏要逆天!》已經被她看了大半。
雖說先前她是金丹期的修士,閱讀速度不慢,但時常因為需要額外投餵旅行靈書,再加上之前在雷劍宗的時候總因為一些糟心事而耽誤時間,所以到現在還剩下一些沒有讀完。
桑葉隱隱約約察覺到,一旦她讀完了整個故事,旅行靈書便會離她而去了。
事實上,她的猜想沒有錯,旅行靈書也並沒有打算隱瞞這一點。
在時隔的大半年,終於又被翻開之後,旅行靈書上出現了一行字:
【本旅行靈書將在半月後離開,望宿主儘快閱讀】。
桑葉許久沒見它這人性化的小表情,現在一見倒是頗為懷念。
「那這最後半月時間,便請多多指教了。」
「桑葉」模樣的元嬰小人說著,揮舞著小短手從丹田內薅了數縷靈氣投注進了旅行靈書之中,眼含笑意:「這些靈氣,可還足夠?」
旅行靈書頓時卡殼,只老老實實的說【足夠看到最後。
】。
桑葉心想這旅行靈書的靈也頗為實誠,便沒繼續逗它,開始認真的閱讀。
她現在實力進階到了元嬰,閱讀的速度又更上一層。
《傲世仙途:我偏要逆天!》後續的劇情和她猜想的類似,作為本書的主角,血脈逆天的敖野一路開掛,從一眾大宗門天才弟子之中脫穎而出。
他在一處高級秘境之中俘獲了掌門千金的心,還得到了難得的七品靈果,一舉突破九轉玄滅第五轉,實力達到了元嬰巔峰。
之後便是一系列的類似的換地圖、升級、俘獲各種美人的心,看的桑葉直皺眉。
而在後面的劇情之中,「桑葉」就很少會出現了,只是隔那麼幾章就要提一下「桑葉」的現狀,似乎是在將她的悲慘和敖野的風光形成對比。
桑葉耐著性子往下看,終於在三百多章之後,終於看到了有關「她」的事。
在金丹碎了之後,「桑葉」過的很不好,宗門不管她,每日被痛苦折磨,只偶爾收到敖野寄來的東西時才會緩解一些疼痛。
於是書里的「桑葉」決定豁出去,拖著重傷的身體又闖蕩了一次秘境。
敖野和桑青青聽到消息後便不約而同的趕了過去,正好迎面撞上秘境的守護者。
結果原本已經成功的「桑葉」為了救敖野,只得將自己暴露在了危險之中,用自己做誘餌,吸引了守護者的注意,在被守護者一劍捅死,將所有得到的寶物都安全的送到了敖野手上。
桑葉:「……」
看到書中敖野和桑青青平安離開秘境後,跪在「桑葉」屍體邊上一邊痛哭流涕一邊細數寶物的文字描述,桑葉簡直嘆為觀止,無言以對。
她一早便知道書中的「桑葉」是因為敖野和桑青青而死,卻沒想到「她」會死的那麼的窩囊、那麼讓人生氣。
儘管那個「桑葉」,同她的性格和處理事情的方法大相逕庭,但她們的經歷類似,姓名一樣,也許在很多時候,經歷的事情也一樣。
她不明白為什麼那個「桑葉」會因為一個渣男,完全放棄了一切,不僅是屬於自己的價值,還是成就大道的希望。
桑葉已經很久沒有生氣了,但看到這樣的結局,心底還是頗為惱怒。
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繼續往下看。
旅行靈書後面已經不剩下多少內容了,估計很快便要結局了。
桑葉猜的沒錯,在她翻過【桑葉之死】這一章後,第一行看到的字就是【時光荏苒,於修士而言更是彈指一揮間,距離桑葉大師姐離開敖野,已經過了三千多個日夜。
】。
桑葉:「……」她簡直無力吐槽。
後面的劇情更讓她難以評價……
敖野用當初「桑葉」用命換來的寶物修煉到了小乘期,桑青青也不知道從何處習得了雷系法術,變成了一個雙系虛神修士。
這些年敖野雖然懷念「桑葉」,卻依舊和許多貌美的修士聯繫頻繁。
又是一年「桑葉」的忌日,天上飄著小雨,烏雲濃密,秋風瑟瑟,氣氛烘托的十分悲傷。
雷劍宗無名峰上,敖野拿著一根髮簪,渾身被淋濕,陪著他過來的桑青青也變得成熟了許多,換上了一襲白衣,看起來竟有幾分「桑葉」的影子。
他們站在雨中,產生了十分經典對話,正是桑葉在得到旅行靈書時聽到的那一段……
【「師兄,都十年了,你還是不能忘記桑葉師姐嗎?
就算她是因為你我而死,可如今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了……」桑青青泫然欲泣。
敖野只是低頭不語。
桑青青抬手擦了擦眼角:「我不求你立刻忘記她,不、我不奢求你忘了她。」
「我知道我比不上師姐,但師姐一直那樣喜歡你,又待我很好,她一定不希望我們會這樣收場。」
聽到桑青青提到那個人,敖野神情之間才微微動容,似乎是在認真思考桑青青說的話。
「師兄,若是你喜歡我,能有喜歡師姐的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我便心滿意足了。」
桑青青拉住了敖野的衣袖,順著半依靠在了他肩上。
看著面前這個的體貼又善解人意的女孩,敖野再也無法拒絕,順著轉過身,雙手攬住了她的肩。
四目相對之間,敖野將手裡拿著的簪子輕輕托起,戴在了桑青青發間,語氣沉痛,「這是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我為……她買的髮簪。
可惜,還沒來得及送出,現在我便贈予你了。」
敖野低頭輕吻了一下桑青青的眉心,「你繼承了她的靈根,定要好好修煉才是。」
】。
看到這兒,桑葉心底一跳,顧不上那些被書里的這兩個人膈應的噁心感,連忙將書往前翻。
她記得在第二千三百多章的時候,書中的雷月道人去世了。
在雷月道人臨終之前,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桑葉記憶力很好,很快就找到了原句。
在雷月道人臨終之前,房間裡只有桑青青和雷鳴道人。
垂垂老矣的雷月道人拉著桑青青的手,說了一句:「可惜你師姐的金丹碎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她。」
當時,桑葉真的以為雷月道人這麼多年驅使「桑葉」,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大約是真的心懷愧疚,想要彌補。
也許是她不願意將雷月道人想的太壞,所以儘管當時覺得「可惜」這兩個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細想。
如今看來,結合敖野的那句「你繼承了她的靈根」,雷月道人的「可惜」這兩個字大有深意。
也許,從一開始,雷月道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她的金丹。
也許,桑青青也一直打著她靈根的主意。
桑葉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竄起一種無比反胃的感覺。
她不是傻子,就算不願意接受一些事情,也不會到了這個地步還裝作什麼都不懂。
從被帶回雷劍宗,雷月道人最看重的就是她的修煉,時常將「你一定要邁入金丹期」、「你是我們雷劍宗的希望」這種話放在嘴邊。
很多事情其實很早就有了苗頭,雷月道人對她金丹近乎異樣的關心,桑青青偶爾流露出的厭惡神情……
桑葉深吸一口氣,再也無法繼續接著往後看最後的內容,只控制著丹田內的元嬰小人合上了旅行靈書,睜開了眼睛。
她不想讓自己的壞情緒影響到寂川,只是利落的解開了手腕上繫著的黑色繩子,徑直栽入了靈湖之中。
桑葉沒有動作,只任由冰冷的湖水浸過皮膚。
她看著飄飄蕩蕩的荷葉莖,腦海里不知為何划過了一個讓她更加難以接受又不得不去想的念頭,如雷電一般驟然落下:
之前桑青青明明只是普通的水靈根,練氣都不是很利索,為什麼,在師姐離世之後……這些年的修煉速度堪比一般的水系天靈根?
桑葉控制不住的想:如果雷月道人的目的是她的金丹,那麼當年,她師姐桑代的死,真的只是一個意外嗎?
是不是,他們的好師尊,為了桑青青,故意設計、就為了奪走桑代的靈根呢?
如果師姐是被他們害死的,那麼遺言又是怎麼回事?
那些禁錮了她將近十年的話,真的會是師姐自願說出口的嗎?
眼圈驟然酸澀起來,桑葉只覺得心口像是燃起了一團火,焚燒著她全部的理智和耐性,仇恨的種子剎那間生根發芽,盤根錯節,讓她痛苦到渾身發抖。
桑葉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湖底,她一遍一遍回憶著這些年來和雷月道人相處的時間,想到她這麼多年叫出口的「師尊」、那些長老們一句一句「你剋死了桑代」的譴責聲……
桑葉甚至沒有一絲失去了雷月道人這個師尊和桑青青這個師妹的難過之情,她也不在意這麼多年來,她在桑青青和雷月道人眼裡、在雷劍宗眾人眼裡是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她只是感到無比的可笑,她只想冷靜下來,思考怎麼樣報仇會讓雷月道人和桑青青更痛苦一些。
「嗡……」
丹田之內,屬於紙片人小七的「靈」發出了異樣的波動,打斷了桑葉的思緒。
原來是之前她放出去調查九長老死因的小紙片人狼狽的回來了,它大約是找她找的很辛苦,身體老化受損程度嚴重,髒兮兮的看起來有一點可憐。
桑葉感知到小紙片人大約是很想找她交任務,正十分努力的扒拉著飛行法器,拼命把腦袋往縮小了的、藍色風鈴花模樣的飛行法器裡面伸。
儘管小紙人如此可愛,桑葉的心情卻也沒有放鬆太多,反而多了幾分沉重。
小紙人回來了,那麼大約是調查九長老死因的事情有眉目了,結合她之前的猜測,調查的結果八成和她猜想的八九不離十。
桑葉操控著藍色風鈴花漸漸變大,接納了小紙人入內。
小紙人進入了飛行法器,很快便又順著鑽進了小芥子仙界,在進入芥子仙界的那一刻化成了一團煙霧,信息也瞬間傳遞到了桑葉腦海里。
各種提鍊金丹的藥材、與掌門和雷月道人的秘密接觸、許諾事成之後會讓家人也邁入修仙一途……
一道道信息,都在印證著桑葉之前的猜測。
她的好「師尊」和好「掌門師叔」,都一直在覬覦她的金丹並為了換丹儀式進行了準備。
而當初正是因為她意外撞破九長老要求小怪物交出捲軸一事,掌門師叔為了滅口,直接當她的面殺了九長老。
恐怕當初那瓶說是給她和小怪物「助興」的藥膏,也是摻了毒的藥膏吧。
一旦她給小怪物用了,小怪物就會死。
而雷鳴道人只需要一句輕飄飄的「拿錯了」便可以搪塞過去。
真是好算盤,真是好心思。
桑葉有些想笑,她身體控制不住的發抖,不知是憤怒還是可悲……
「噗通」
什麼東西入水的聲音明顯,桑葉睜開雙眼,迎著湖面上星星點點的光,看清了徑直朝她而來的,龍。
是寂川。
是小怪物。
他醒了。
他還穿著那身荷葉做成的衣服,五官精緻漂亮,漆黑的發懸浮在靈湖之中,雙腿化成了類似鮫人的長尾,狹長的雙眸睜開,那雙熟悉血紅色瞳仁還和以前一樣,一直望著她,一如既往。
桑葉怔怔的看著他徑直朝自己墜落而來,踏碎了全部光塵,帶起陣陣暗潮湧動。
她心底的那些仇恨和冷靜、憤怒和不甘,似乎都在看見他的那一刻一點一點平靜了下來。
桑葉張了張唇,想問他是什麼是什麼時候醒的,怎麼知道她在這兒,卻猝爾嗆了一口靈泉水,儘管修士不會溺水而亡,桑葉還是被弄的很難過,眼睛周圍紅了一圈。
她想抬手擋住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卻覺得手腕被用力扣住,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寂川緊緊按在了懷裡。
桑葉睜大了眼睛,還沒反應過來,便覺眼前閃過一陣強光。
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唇角似乎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擦過,快的像是錯覺。
她腰間重了重,再回過神來時,就幾乎和寂川完全貼在了一起。
強光漸漸消散了,桑葉睜開模糊的眼睛,便發現自己正在被小怪物帶著,以一種十分迅猛的速度往湖面上沖。
桑葉:「……」她被他弄的又難受又害羞又無語,哭笑不得。
那些因為被雷月道人背叛而溢出的難過的淚水、還沒停留半秒,就被寂川的一頓操作弄沒了。
小怪物他,是不是以為她溺水了,所以特地趕來救她?
桑葉不知道,但……
但她能感受到從他那兒傳來的溫度、不同於冰冷的湖水,是炙熱的、讓她安心的。
她沒有拒絕寂川的好意,而是伸出了手臂,輕輕的搭上了他的後背。
某條心機龍崽渾身一顫,半闔上眼睛,臉紅的可怕。
他可不是夫人以為的那樣良善,而是故意掐著時間來救她的。
原本,他是想龍工呼吸,但實在是太害羞了,只偷偷的親了一小口。
早在桑葉解開繩子的時候,寂川就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在聽到落水聲後,便立刻睜開了狹長的雙眸。
他沒有立刻跟著夫人一起墜入湖水之中,而是焦急的凝視著掌心的那一團黑霧。
能讓桑葉如此失態的,大約也只有知曉了她那個「師尊」的好算盤吧。
寂川很清楚桑葉的實力,也知道她放出了兩個紙片人去調查當初九長老的死因。
現在會這樣,是因為剛剛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了嗎?
寂川眸光黯了黯,抿緊了唇。
當初他因為誘形期痛苦難忍,意外淪落到了雷劍宗。
在雜役司的時候,便已經知曉了九長老的秘密任務:配置煉化桑葉金丹的材料。
當時他本應該對一切都並不在意,卻在聽說那個叫桑葉的人類和他有些類似的經歷時,鬼使神差的用一縷黑霧毀掉了那份捲軸。
寂川漂亮的眉毛皺緊,催促著黑霧加快傳送。
儘管他很在意小夫人竟然還有一個那樣在意的師姐,也為此酸了很久。
但他畢竟也還是一條很體貼的龍崽,寂川明白,在這種時候,桑代留下的老虎布偶或許能讓夫人好受一些。
至於本來就快死了的雷月道人,他還是稍微手下留情一些,留他一條爛命,讓夫人親自動手便罷了。
寂川低垂著眼睫,指尖頗為焦躁的在荷葉上點了兩下,終於拿到了那只有些破爛的老虎布偶。
那真的是一個十分破舊的布偶了,外面用針線和布料粗淺的縫著,外面加了一道脆弱的水繫結界。
寂川操控著龍鱗化成了一隻一米長的奶龍崽,兩隻短短的爪子合在一起,很努力的抱住了老虎布偶,被傳送到了小芥子仙界外。
奶龍崽費力的挪動著身體,將老虎布偶一點一點挪到了控制室門口,放下後消散在了飛行法器內。
做完這一切,也不過只過去了不到五息,寂川擔心的望了眼已經沉到了湖底的桑葉,按捺著性子,「耐心」的等了三息,便如桑葉先前那般,也徑直墜入了湖中。
他想要她,哪怕是乘人之危,在她難過的時候,耍一些小心機,無論如何,也要呆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