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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金大當家進屋的還有三位。
省帽子部長司徒銘，省喇叭部長黎光耀，這二位我是認識的。還有一位黑臉漢子，看眉眼與前兩天見過的楚南雲有幾分相似，料想是省公衙門廳長楚易海。
這幾人應該是金大當家在省里的班底吧。能請到家宴桌上，肯定關係是相當牢靠。
「小陸啊，吃你這頓飯可真不容易。我等得頭髮都白了。」黎光耀笑著道。
「冤枉啊，黎部長。您想吃什麼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我和高大廚哪兒敢不從。可不能把為民操勞白的頭髮算到我的頭上。這個鍋我可不背。」我作誠惶誠恐狀。
「不敢不從？那豈不是成了我黎某人逼迫你們給我做飯。我聽說了，你們那一道菜可是不便宜。也不知道在鐵書記那兒，我這算不算是索賄。」到底是宣傳口的扛把子，黎光耀抓住我一個語病，果斷開始反擊。
「行了，老黎。別逗小陸了。他倆可是我家老太太的干孫子，我的的干侄子。在自己家吃頓飯，哪來的索賄。你這麼說，司徒和老楚還不得扭身就走啊。」金大當家明顯心情不錯。
「哈哈哈，就是。」司徒銘和楚易海也點頭附和。
「得了便宜賣乖。要不是我跟你們說這倆小子在省城，你們能有這口福？」黎光耀嘴上責怪，眼裡卻滿是笑意。
「您各位叔叔伯伯們就別拿小子打趣了，為國為民操勞了一天，先歇會兒，飯菜馬上就得。」我把四位大BOSS讓到沙發上，還給每人面前沏了杯茶。
廚房裡高小立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我開始把一道道菜傳上餐桌，登時滿屋皆香。
客廳里的四位明顯是有些坐不住，閒聊的同時眼睛卻時不時地瞟向餐廳。
等小麗擺上最後一道菜，他親自去把四位官老爺請了過來，期間自是又一番客套。
我和高小立本意是不打算上桌的，倒不是我倆矯情，主要是跟他們這種級別的領導同桌吃飯太過拘束。你可不能像地攤兒擼串那樣，吃得滿嘴流油葷段子頻出。吃什麼，說什麼都得在腦子裡掂量再三。
但那四位卻一致堅持我倆陪吃。沒辦法，上命難為。
桌上只有四菜一湯，這是我特別交代小麗的。鋪張浪費肯定不討喜，而且，從我幼兒園的經歷來看，凡是不夠，得搶著吃的東西才最香。
果然，四位BOSS吃得讚不絕口，在極力克制下是四雙你掙我奪的筷子。
湯是很簡單的紫菜蛋花湯，我給每位盛了兩碗後就見了底。最後，黎光耀索性把湯盆端起來，剩下的全倒在自己碗裡。
金大當家的剛想表示不滿，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後的臉由微笑變成震驚再變成肅穆。
「W市吳狩顯由於連續兩天的暴雨引發山體滑坡，雖然山下的戈息村已經得到預警，但是沒有引起村民足夠的重視。整個村子被埋了大半，好在是發生在下午，村長跟支書緊急廣播，大部分的村民是撤出來了。」金大當家沉著臉道。
「傷亡人數呢？」黎光耀也收起了笑容。
「已確定死亡人數十一人，失蹤四十二人，受傷一百餘人。」金大當家道。「老黎，老楚，跟我去一趟W市，現在！同時，通知W市周邊各市各地區做好防範工作，堅決杜絕事故再次發生。」
「是的，高官。」楚易海和黎光耀道。
「小陸，小高。你倆先回吧。」金大當家沖我倆擺了擺手道。
挺好的一頓晚宴，沒想到是以如此沉悶的氣氛收場。
臨行前，楚易海把我叫到身邊，低聲道：「陸遙，楚中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你放心，關於此事我會秉公處理，絕不徇私。」
「楚廳長，您要是不徇私，其實我現在跟楚中天應該待在一塊兒。這件事兒，我決定不再追究了。您放心處理大事要緊。」我說。
楚易海拍了拍我的肩膀，沒再說什麼，走了。
我說的當然不是違心話。從我看見金啟成領著楚易海一同回來我就明白了。這件事只能到此為止。
以金家在京城的關係，我拜託馮文軍做的那些事，金大當家的不可能沒有耳聞。他既然選擇介紹楚易海跟我認識，就是擺明了想化解這場矛盾。
怎麼說金家對我跟小麗都有恩，就算看在金老太太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讓金大當家的太難做。
出了省委一號院，我給馮文軍去了個電話，說對於中天製藥的收購可以停止了。自然，我被馮文軍數落了一番。可我把今晚發生的情況跟他作了解釋後，他也不好再埋怨我了。
「金大的面子肯定是得給的。不過，我已經幫你收購的那百分之三十四的股份怎麼辦？」馮文軍問。
「如果馮哥感興趣就送給您了。」我如實回答。
「我對製藥行業一竅不通，留著沒用。再說，我能白占你這麼大便宜嗎？那你馮哥成什麼人了！」馮文軍道。「現在楚南雲還在反收購中，不如讓他自己再買回去，當然肯定不是買來的那個價。」
「也行，您看著辦吧。然後收回來的錢，拜託馮哥直接幫我捐出去吧。這次W市發生的這場災難挺嚴重的，重建工作得需要不少錢。」我說。
「你怎麼不自己捐？再說了，十多億那可是，就算重建也用不了這麼多私人捐助。」馮文軍道。
「馮哥，我也不瞞您。最近我的名氣有點大，我怕了。所以想低調些，對我自己，對我的家人朋友也都有好處。」我坦誠相告，「要是真的捐完還有剩，您就受累幫我建個慈善基金得了。馮哥這些對您來說都是小菜一碟，可我就得廢好大勁兒折騰。」
「別捧你哥哥我了。反正我是讓你給賴上了。」馮文軍沒好氣地道，「行吧。活兒我接了！捐款和慈善基金都不會掛你的名。你就安心當你的幕後英雄吧。不過，陸老弟，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那可是十億，說捐就捐了？哥哥我也沒有這樣的魄力！」
我沒接話茬兒，只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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