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尋聲望去。
時間就是馬內，笨阿福的辦事效率果然很高，這麼快就把「人勢」尋來了，不虧有阿福的基因。
氣勢洶洶的兩個高大西裝男掐腰站定，喊「咔」的是其中略胖的一個。
劉華強小聲跟我說，「這是導演布羅分，旁邊是道格拉斯財團的代表。」
布洛芬？這位導演最近很火嘛！作品都賣斷貨了。dog拉屎的代表跟笨阿福也很般配。
「為什麼要放這麼多層墊子？落地的鏡頭還怎麼完成拍攝？說了多少次，真實感，我的電影要真實感！撤掉，全部撤掉！」布羅分的唾沫星子噴得場務滿臉都是。
「可是，演員沒有護具，威亞也都在用……」場務還想解釋，被布羅分蠻橫地打斷，「20多英尺的高度還摔不死人，如果她們不可以的話，我不介意更換演員，但拍出來垃圾我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布羅分沖場務說著，但眼球卻自下而上地直往賽琳娜的皮褲衩里鑽。
場務沒辦法，只得命人把墊子全部撤走。
「若是你們擔心受傷，可以不跳。提前聲明，劇組是不會負責臨時演員的保險賠償的。」笨阿福道。
話音剛落，賽琳娜縱身向上跳起兩米多高，然後才輕飄飄落下，風衣下擺隨之散開，落地後她用手扶了扶牛仔帽邊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邪魅一笑。
酷！不得不說。
見賽琳娜跳了下去，倆身材走形的終結者也不好意思再戳在上面。
高大壯簡單粗暴地蹦下來，圓滾滾的像個大肉丸子。落地後「砰」的一聲，地磚都被踩得粉碎，而他卻像沒事兒人似的，抬腿用手撣了撣皮褲上的塵土。
高小立喪失了廚藝，但現在卻擁有彼得帕克的能力，他幾乎是踩著布景走下來的，身體跟地面構成誇張的九十度角。倒不是高小立有意顯擺，不過是本能罷了，就像是推著自行車的黃渤，能用腳蹬誰還腿兒著吖。
「功夫！是功夫！華夏人果然個個都會功夫！」笨阿福嘴張了半天，終於想起來吵吵。
布羅分卻沖攝像大叫，「剛剛的鏡頭有沒有拍下來？上帝啊，多麼自然的表演！」
攝像哆哆嗦嗦地道：「也……也沒有人喊『愛可深』，我鏡頭蓋都沒揭。」
「蠢貨！廢物！」布羅分罵得毫不留情，接著又給笨阿福使了個眼色。
笨阿福此刻卻如大聰明附體，沖賽琳娜三人道：「你們仨表現得不錯，還是剛剛同樣的動作，咱們再來一條。」
「我剛剛演得也不錯啊，要不我先給布導再來一次？」我插口道。
「你的不急！」笨阿福像趕蒼蠅似的沖我擺手。
「你不讓我演，她們也不演！賽琳娜，咱走，好來污又不是只有他們一家電影公司，要不去漫威逛逛，我特麼就不信了，帶資進組還有不收的。」我故作生氣地道。
「等一等！」布羅分果然叫住了我。
「怎麼？還要補收我們參觀門票是怎麼滴？」我斜著眼看他。
「那你就先演一遍吧。」布羅分朝笨阿福點頭示意，後者極不情願地抬手朝我心臟位置「砰」了一聲。
我把剛剛用心的表演更誇張地演了一遍。嗯，不錯，自我感覺相比上一遍要更滿意。
其他人憋著笑，身子不斷抽搐著，而布羅分三人卻都黑著臉。
「馬上把這些人轟出去，除了她們仨！」布羅分終於爆發了。
也難怪。現在的布羅分就像個米淇淋三星大廚看見自己做好的美味佳肴混進顆老鼠屎一般憤怒。
「要走我們一起走。」我示威似地攬住賽琳娜肩膀，難得她沒有扇我。
「……」布羅分還真有點捨不得眼前這性感尤物，他猶豫了。要不給這垃圾拍幾段，大不了後期全剪掉。
「布羅分導演，如果你的品位低賤至此，那我不得不反饋財團，考慮撤資。」道格拉斯的代表終於發聲了，「雖然我方不差錢兒，可也沒有把金幣扔進茅坑兒里的愛好。」
雖然貴為導演，但也不能得罪金主爸爸。道格拉斯財團真要撤資，這部戲肯定也不會有其他財團肯接盤，到時媒體輿論一頓忽悠，自己可就從二線導演淪為三四線，說不定以後只能靠拍些blue小電影謀生了。相比跟眼前的小尤物在床上討論劇本，自己的導演生涯顯然更加重要。
心念至此，布羅分忙道：「劉，讓你的這些人離開，全部，立刻！以後禁止再有下這樣三濫的演員出現在我的片場，懂嗎？」
劉華強從得知劇本被私自篡改就一直憋著口氣，現如今在這麼多人面前，又被導演訓得跟孫子似的，火已經到了不發不行的地步。
「你特麼憑什麼……」m
可他一句髒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拉到身後。
「dog拉屎先生，你早上是不是忘了刷牙，好大的口氣。」我假裝皺著眉，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不就是撤資嘛，撤你的，強哥，他們撤掉多少，我加倍補上。」
道克拉斯財團的代表氣笑了，被眼前矮個子東方人的無知無畏。「哈哈哈，那好啊，神秘的東方富豪，我準備撤掉的數字是三千萬，美刀。前期已經花費掉的就不計算了，當做是突然撤資的補償吧。」他還特意在「美刀」一詞上加重了讀音。
「要補六千萬美刀啊。」我嘀咕著，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道克拉斯的代表、布羅分、笨阿福臉上都一副幸災樂禍的笑。
「這麼點兒零錢通常都是我的秘書負責管理的。」我扭頭看向小林，「小林，給強哥帳上劃六……六億華夏幣吧，算匯率的話應該足夠六千萬美刀了。」
「好的，遙哥。」小林掏出手機，準備給劉華強轉帳。
「上帝啊！現在他的表演比方才要好上一萬倍，我差點都要信以為真了。」布羅分手撫胸口道。
「確實！我都已經信了。」笨阿福在一旁附和。
然而，距離劉華強最近的代表先生眼睛已經快瞪得吐出來了。花旗銀行的帳戶界面他是最熟悉不過的，道格拉斯財團還是該銀行的一個小股東。此刻界面帳戶上的小數點一直在不斷後移……
「六億！真的有六億！」劉華強的聲音也有些發顫。本以為是合夥捉弄仨洋鬼子的把戲，誰知道這個被喚作小林的年輕人真的頃刻間就轉了六億華夏幣給自己。
不信邪的布羅分和笨阿福扒拉開小林把臉懟到劉華強的手機上。
片刻，然後，布羅分轉頭，臉上盛開出一朵燦爛的菊花，沖我道：「尊敬的先生，天生的演員，剛剛您的演技真是精彩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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