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衛易這麼說,張青的臉上則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雖然他們兩個一個年輕,一個年老,但是很顯然在修行之中,這可不是看外表就能夠下決定的。
「道長慧眼,貧道也就只有這一二燒丹煉藥之能。」
「實在是獻醜了。」
雖然說張青此刻如同白鬍子老頭兒,整個人仙氣飄飄的,但是他對待衛易確實如同以前那麼的恭敬。
要說與以前一樣那倒也不對。
他此刻的恭敬與以前相比,卻是多了幾分的真誠。
一般這種情況下,有那真正的從小養大的徒弟,才會如此對待他們的師父。
這是發自於內心的真誠。
換句話說,雖然說他口頭上並沒有把衛易叫做師父,但是卻身體力行的做了事實。
畢竟說起來,他之所以有著如此成就,不過是衛易留下的那些東西給了他一個機會罷了。
聽到張青這麼說,衛易點了點頭然後誇讚道:
「有著如此的想法有著如此的作為,那就已經極其的了不得了。」
「畢竟能以一介區區凡人之身做到這一步,如果真的有大道擺在面前,興許我等早就能夠以道友相稱了。」
就衛易留下來的那點兒東西,能在人間擺個攤兒給別人治治病還可以。
真正涉及到修行的很少。
他可以說是完完全全憑藉自己,從無到有的推出來了另一個修行之道。
雖然是外丹。
但是,擁有外丹的張青可是絲毫不畏懼那些所謂的法身,所謂的武道高手。
他之所以不去顯露,不過是指在山林之中努力的修行,抓住每分每秒罷了。
再說了。
走的本來就是金丹之道。
如果手中的這一枚金丹不時刻熬練,只是整天拿來打架,好勇鬥狠的話,那他一輩子也就這點成就了。
這對於有著一個大抱負的神醫來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衛易突然伸出了手,然後對著張青開口說道:
「不知道可否看一下道友的外道金丹?」
說實話,這樣的做法是十分犯忌諱的,畢竟這外道金丹,最重要的是外道兩個字。
如果沒有達到證道的地步,失去了金丹之後,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如果是尋常的外道修行者,這時候恐怕就要與衛易拼命了。
然而,確實十分自然的將自己手上的這一個命脈,恭恭敬敬的放在了衛易的面前:
「還請道長指點。」
接過了這一個外道金丹,衛易的臉上則是露出了一絲瞭然的表情:
「果然如貧道所猜想一般。」
原來,哪一個璀璨的金丹上面,隱隱約約似乎有著一隻振翅欲飛的三足金烏。
原本他就猜測,沒有修行之法,沒有各種各樣的資源,張青是怎麼樣發展到這一步的。
雖然說此刻的張青對衛易來說,僅僅是一個十分普通的修士,對於廣大修行者來說確實不一般。
原來他竟然借鑑了衛易,用來封鎖他煉製出來的丹藥的手法。
此前就知道,衛易煉製出來的丹藥,必定以特殊的手法封禁。
如果是沒有得到衛易的認可,哪怕是拿到了丹藥,也必然不會得到好下場。
如果冒然偷吃的話,甚至很有可能被其中的大熱火精所灼燒。
這就是那三足金烏的神紋。
只不過沒想到這一個僅僅是用來封禁丹藥的神紋,竟然被這張青用到了如此的地步。
這也算是有所開創了。
不過如此說來的話,這件事情邏輯上倒也是十分的通順。
想當年這太上老君的兜率宮之中,隨隨便便弄出來幾個小葫蘆,小扇子,就是能夠引起滔天的變化。
雖然衛易不敢自比太上老君。
但是此刻他在張青的面前,也許太上老君差別不大。
畢竟無論張青站在誰的面前,都沒有辦法知道,對方究竟是何等的神威滔天。
看著面前恭敬的退後半步,靜靜的等待著自己發話的張青,衛易則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容。
按照雙方如今的表現來看,他倒也是願意提攜一下,這一位曾經的年輕人。
於是乎,看到浮在衛易前方的那一顆金丹,就這樣慢悠悠的飛到了兩個人的中間,在其中上下沉浮。
看到這一幕,衛易則是對這張青開口指點道:
「雖然你本身就有著非凡的天資,不過有些東西終究不是天資能夠解決的。」
「就正如你手中的這一顆外道金丹一般。」
「雖然此刻它能夠施展出不弱於法身的實力,但是卻少了更進一步的可能。」
「歸根到底,還是這一道神紋的底蘊不足,沒有真正的混元如一之能罷了。」
「如果想要更進一步,就得先補足其中的底蘊,然後再以水火鍊度之法重新熔煉。」
「到了這個時候,你的外道金剛意圖這才能夠走的更加的通順,更加的穩定。」
一邊這麼講解著,只看到面前這一顆金丹上面,突然有著三足金屋振翅飛出。
雖然這三足金烏僅僅只有手指那麼大小,但是散發的熱量,卻讓旁邊的大貓忍不住躲避。
不過還好,那小小的三足金烏只是在兩個人的面前飛了一圈兒,然後就迅速的回歸了那顆金丹。
聽到衛易這麼說,一旁侍候著的張青則是不由得狠狠的點了點頭。
此刻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關竅一般,整個人似乎是有些激動。
他下意識的就撫摸著自己的鬍子,開始喃喃自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怪不得貧道怎麼總感覺這顆金丹有問題,原來是太陽之力太過於霸道,而底蘊過於淺薄。」
「說起來不就是外強中乾嗎?」
這個時候受到衛易的調撥,他終於將所有的事情整明白了。
燒了這麼多年的藥丸了。
而且這方圓千里的山民百姓,他大多數也都轉了一圈兒,認識了認識,給他們看過病了。
行醫這麼多年,他也知道陰陽五行這其中的圓潤之處。
只不過可惜。
有些知識都是被壟斷的不為外人所知。
所以說,哪是他底蘊充足,哪怕是他真的在發展到頂峰,沒有別人指點一句他也不能向上攀爬。
說到底,還是修行的知識壁壘太過於雄渾,一個人什麼都沒有,終究是難以向上行走的。
看著面前的這個白鬍子老頭兒,衛易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長生不老就這點兒壞處。
以前的小輩兒現在都長得老氣橫秋的,放在不知道的人眼裡,還以為對方才是爺爺呢。
衛易輕輕的點了一下面前的金丹,接著只看到裡面那十分活躍的三足金烏,突然變成了一顆圓圓的太陽。
就好像是重新在蛋殼之中孵化一般。
緊接著衛易開口說道:
「既然你是因為貧道入道,那麼貧道也不能什麼都不管。」
「如今這金丹之中的關於大日火精的那一部分的禁制,貧道已經為你補齊了。」
「你終究不是貧道的弟子,貧道也不能將自己的根基之法傳授於你。」
「不過你畢竟是與貧道有著不小的緣分,所以這呼吸吐納之法便傳授於你吧。」
「雖說這只是貧道淺淺草創,但是卻也有著與天上的那一輪銀盤相互呼應的能力。」
「待到你水火煉就,陰陽圓融之際,便是你金丹大成,證道成功之時。」
說完之後,衛易手指輕輕一點,一下子便點在了張青的靈台之處。
下一個剎那。
所有的,衛易草創的那一門太陰吐納術,便已經被其傳入了張青的心神之中。
看著面前這閉目沉思,似乎吸收著其中養分的道人,衛易點了點頭:
「能夠在這陽首山之中打鼎煉藥,以貧道留下的區區機緣,成就如今之軀,也算是一個有大毅力之輩。」
「雖然貧道沒有收徒之念,但是若是渡劫化龍,能夠證就胎息,貧道自然也不吝惜指點一二。」
「希望你能夠努力吧。」
「貧道也不希望咱們兩個之間的緣分,自今日而斷。」
悠悠的嘆息了一口氣,這一次衛易是真的離開了。
他已經沒有什麼顧忌的了。
該看的都看了,至於其他沒見的都是一些有本事的。
未來還是有著緣分的。
接下來他就該前往天都,等待著真正的黃金大勢到來便是了。
微風颳過,衛易的身影自此消散無蹤。
一炷香之後。
剛剛還閉目消化著自己靈台之中那龐大的知識的張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剛剛一睜眼,他就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位道人,已經失去了蹤影。
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但是當事實真正出現的時候,他也是不由得他了一口氣:
「唉~,終究還是貧道無能。」
「若是此刻已經證道神通,能夠有著幫助道長的力量,想必道長也不會走的如此的焦急吧。」
他早就感覺到了這段時間的風雨飄搖。
畢竟他在山林之中,可是比一些總是在大城市之中的人,感受到的東西多。
前段時間的五色神光。
太陽星辰上面的那一尊三足金屋。
還有那無盡深山之中蟄伏著的腐朽的氣息,那分明是要起風了,要有大事兒發生了。
可惜對於他們來說,胎息境界以下的,不過是去了充充人數罷了。
真正決戰,還得看他們。
說真的,雖然朝廷匯聚的兵馬有著億萬之數,而且都是精兵。
這些兵馬之所以召集他們,並不是讓他們去打仗,並不是讓他們做主力的。
之所以匯聚如此多的兵馬,不過是為了安營紮寨,占據打下來的一片又一片的土地罷了。
用句流行語來講,那些的士兵都是用來清兵的。
跟以前的建設兵團差不多。
正常時間用來打雜,等到沒事兒了之後,就直接在當地定居,然後生孩子增加人口。
就在這時。
遠處的山林之中似乎傳來了很大的動靜。
在山上往下看。
只看到那一大片的森林之中,鳥卻飛快的往外飛撲。
如果不是什麼十分厲害的野獸,那估計應該是一大批的人了。
看到這一幕,張青將手中的金丹,再一次放入了煉丹爐之中。
加上柴火繼續燒起來。
緊接著,他走到了旁邊的茅草屋裡,將其中的幾葫蘆丹丸拿了出來:
「終於還是來了~」
就在他落的功夫,只看到山頂上面突然冒出來個人頭。
不一會兒的功夫。
一個又一個的獵人,便紛紛的爬上了這山頂:
「哎呀,這山兒還真的陡峭。」
「我這一個壯漢爬上來都這麼累,難以想像老神仙是怎麼樣長期居住在這的。」
「你難以想像個什麼呀,老神仙就是老神仙,哪有你在這兒瞎猜的份兒?」
「……」
這幾個獵人倒也是挺有意思的,不過當看到張青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的則是不由則恭敬了起來:
「老神仙您這麼早就起來了。」
一邊就這麼說著,帶的那一個獵戶,恭恭敬敬的雙手把張青手中的葫蘆接了過來:
「最近天氣暑熱,好多的山民都已經中暑了,還有一些似乎得了些疫氣,實在是勞煩老神仙了。」
看著面前的這一個獵戶,張青則是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哪裡哪裡,能夠盡到一番力老夫就已經很開心了。」
「等到你把藥丸帶下去之後,以水服之,一日一次,三日之後即可看到療效。」
說到這裡的時候,張青則是不由得對人面前的這年輕人開口問道:
「對了,不知道你母親可否安康,如今身子骨還是像以前那樣嗎?」
聽到張青這麼問,那獵戶連忙答應道:
「多虧了老神仙相助。」
「如果不是老神仙的那幾副丹藥,我娘這時候肯定已經臥床不起了。」
「他老人家特地煮了些雞蛋,讓我給您捎上來的。」
等到他剛說完的功夫,身後的那幾個獵戶則是紛紛把自己背後背著的臘肉之類的拿了下來:
「老神仙,還有我們,還有我們……」
「我們是上林村兒的……」
「我們是下漁村的……」
「……」
「如果不是老神仙相救,我們這些人的命早沒了,還請您收下這些東西吧。」
看著面前的一大堆野味兒,張青則是不由地搖了搖頭。
整個人的笑容似乎變得更加慈祥:
「你們這些孩子,以後就不必再往這山上來送東西了~」
「過兩天老夫就要出去雲遊了,多了的東西,你們就分一分吧,老夫一個人肯定吃不完。」
聽到張青這麼說,這些人也是不由得有些喪氣。
畢竟自己的東西沒送出去不說,還得往回拿東西,說不定回去老娘能把他們腿打斷了。
但是老神仙要出去雲遊還能怎麼辦?
這麼多年他也出去過好幾次,幾乎每一次都能夠營救好多人。
還能不讓老神仙出去?
只是可惜了,老娘他們特地煮的雞蛋,沒有給老神先吃了。
回去說不定要吃瓜落嘍~
看著這些年輕人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背著一大堆東西回去,張青整個人則是不由得有些啞然失笑。
就在此時。
一直趴在後山的白虎突然跳到了山頂,緊接著他張開了血盆大口,但是令人驚訝的是,他沒有發出怒吼,反而如同人一般張口說話了。
聲音十分厚重,隱約之間更有一種讓人攝服的威嚴:
「咱們又要出去雲遊了嘛?」
看著旁邊的大貓,張青點了點頭,然後又摸了摸老虎的頭,笑著說道:
「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了,咱們也該真正的去山林之中隱世修行一段兒時間了。」
「正好也如了你的意~」
幾天的沉寂過去。
不知道哪一天,這陽首山上就再也沒有了曾經那白鬍子老頭兒的身影。
只有遠處的山林之中似乎有著一抹白影在跳躍,山林小道之上有著一桿一長長的幡子在空中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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