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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2024-09-06 14:49:49 作者: 蘇欲
  十一月匆匆過去,步入十二月,氣溫顯著下降。

  架空層風大,一陣緊似一陣地刮,冷颼颼的,不方便練舞。

  慕靜在群里通知他們,更改練舞的時間和地點,又聯繫了工作室的一名老師進行指導,帶著他們練習。

  可謂煞費苦心。

  就因為這點變化,雲棲久再沒在周五上午練舞的時候,見過許蘇白。

  直到有一天,許蘇白髮了一張照片給她。

  照片中,她獨自一人對著鏡子,跟隨音樂起舞,髮絲飛揚,裙擺搖曳,背影單薄清瘦,卻不失帥氣。

  鏡中照出了她的臉。

  她微抬下巴,半垂眼瞼,面無表情,又甜又喪。

  周圍一圈人或蹲或坐,都在看她。

  雲棲久把照片放大,透過鏡子,看到許蘇白就藏在靠近後門的人堆里,手裡拿著一台單反,鏡頭對準她。

  托著鏡頭的食指根部,卡著一枚色澤光亮的銜尾蛇戒指。

  許蘇白只是發照片給她,卻隻字未言。

  雲棲久拿不準他的意思,主動發問:【你怎麼會在舞蹈室?】

  X:【來看你練舞。】

  既不是偶然經過,也不是來看別人。

  就是專門來看她的。

  雲棲久紅了臉,一摸齊肩的頭髮,心陡然冷了幾分。

  79:【沒什麼好看的。】

  X:【你覺得沒什麼好看的,但是所有人都在看你。】

  X:【這說明什麼?】

  79:【?】

  X:【只有你他媽眼瞎。】

  79:【……】

  雲棲久一時無言。

  X:【你最近好像在躲我?】

  X:【上次在教學樓下看到你,跟你打招呼,你也不應,轉身就跑。】

  X:【這麼一想,你不會就是從那時候起,眼睛出問題了吧?】

  79:【才沒有!】

  她只是覺得自己近期狀態不好,髮型也難看,不想讓他看到而已。

  在喜歡的人面前,她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形象的。

  X:【你眼睛要真沒問題,那我一大活人杵在那兒,你不搭理我,跑什麼?】

  她裝傻充愣:【我不知道,我忘了。】

  X:【雲六三,你也就只敢在我面前橫了[微笑]。】

  79:【我哪敢呀。】

  X:【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叫什麼?】

  79:【?】

  X:【窩裡橫。】

  79:【……】她有嗎?

  X:【沒關係,我不氣。】

  X:【像我這麼大肚量的人,只要你不太過分,還是很樂意原諒你的[微笑]。】

  79:【……】

  雲棲久瞧著微笑的表情,腦中蹦出許蘇白說這話時拽了吧唧的模樣。


  她轉移話題:【你怎麼知道我們的新舞蹈室在哪兒?】

  X:【你以為,慕靜怎麼能那麼快就找到新場地,而且,還能輕易請到人來教你們?】

  他一說,她才發現盲點。

  79:【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X:【為了讓你感動。】

  X:【當然,你也不用感動到恨不得以身相許。】

  看到上一句,雲棲久是真的有點感動。

  然而,他下一句話,瞬間讓她收起了心思。

  79:【我哪有要以身相許?!】

  她發完後,許蘇白那邊過了幾分鐘,才發回消息。

  X:【雲六三,只要不是違法犯罪、道德敗壞、不敬重生命的事,你喜歡做什麼,都可以去嘗試一下。】

  X:【做不到最好也沒關係,至少你去做了,可以了無遺憾。更何況,這個世界上,能站到頂端的人,從來都是極少數。】

  X:【我還有事要忙,下次再聊。】

  至此,許蘇白就下線了,也不給她做閱讀理解的時間和機會。

  雲棲久把他的話,反反覆覆,看了又看,最終得出結論:「他好溫柔哦~」

  余燈正巧洗完澡出來,拉開了陽台的推拉門,聞言,問她:「你說誰溫柔?」

  雲棲久趴在桌上,側著臉看她,笑嘻嘻道:「你呀~」

  余燈:「……」

  不用雲棲久明說,余燈從她那少女懷丨春的表情中,就看出來了,「許蘇白跟你說什麼了?」

  雲棲久把許蘇白的話複述了一遍。

  余燈翻了個大白眼,吐槽:「他現在倒是熬得一手好雞湯。」

  以前讀高中時,但凡她跟喬陸沒考好,許蘇白那是真的嘴毒不饒人。

  倒也不是說許蘇白會爆粗,話直捅人心窩子,就是他那欠嗖嗖的態度,真的很他媽欠揍。

  比如——

  「你倆牛逼啊,我他媽閉著眼填答題卡,都辦不到只拿這點兒分。」

  「你倆真沒必要用這點分數,身體力行地向我證明,什麼叫做『朽木不可雕也』。」

  這麼一回憶,余燈的白眼恨不得翻到後腦勺。

  許蘇白,馳名雙標……狗!

  周一晚,練完舞后,慕靜開了個簡短的小會,說是元旦前兩天晚上,會在學校大禮堂舉辦元旦文藝匯演,負責人讓街舞社排一個節目。

  既然是以街舞社為名頭,當然是得整個社團都動起來。

  雲棲久真的很喜歡街舞社的氛圍,熱絡活潑,嬉嬉笑笑的。

  更喜歡每個人因為熱愛而舞動身體時,迸發出的那股子拼勁。

  練舞的時間一延長,用於處理其他事情的時間,就被瘋狂壓縮。

  徐婭經常能看到雲棲久在課上奮筆疾書,記筆記寫作業,課間則掏出筆記本電腦,十指翻飛地寫稿件。

  沒課的時間裡,雲棲久不是拿著紙筆和材料,去活動現場采寫,就是去舞蹈室練舞,簡直忙到飛起。


  短短半個月過去,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圈。

  徐婭覺得心疼,「久久啊,你不累嗎?」

  「還好,」雲棲久把稿件給鄧嘉怡發過去,起身打開衣櫃,翻找換洗衣服,準備去洗澡,「我還蠻喜歡這種充實的感覺的。」

  徐婭瞧著她清瘦凸顯的鎖骨,感嘆:「你瘦了好多。」

  視線往下一挪,又說:「不該瘦的地方,倒是沒什麼動靜……你的肉也太聽話了。」

  「……」

  這段時間,雲棲久因為勞累,睡得很沉,幾乎一沾到枕頭,就能睡著。

  跟許蘇白的聯繫,在不知不覺間減少。

  等她意識到這點時,距離他們上一次聊天,已經過去快一周了。

  而且,他們上次聊天的內容還特別單調乏味——

  79:【晚安,許蘇白。】

  X:【晚安。】

  熄燈後,雲棲久躺在床上,給他發了個「晚安」。

  他也很快回她「晚安」。

  一切好像都沒有變。

  她放下手機,拉扯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繭。

  今晚的夜風有點大,風聲「嗚嗚」地響,像是有人在低泣,門窗輕顫,發出細微的哐啷聲。

  雲棲久閉上眼睛默數五個數,睜開眼,絞盡腦汁地想了個話題,拿起手機,聯繫許蘇白。

  79:【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X:【你還沒睡?】

  79:【嗯……你之前不是說,砸了一瓶酒嗎?我們是不是要說說賠償的事?】

  X:【騙你的。】

  79:【?】

  X:【十幾萬的酒,我哪捨得真砸啊,只是隨便摔了個空酒瓶而已。】

  雲棲久翻身,側躺著,繼續問:【真的?】

  X:【……】

  X:【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真相。】

  雲棲久鼓了鼓腮幫子,回:【……不行,你怎麼能提這種要求呢?】

  X:【允許你大晚上不睡覺,跑過來撩我,不准我反撩?】

  79:【我哪有撩你?】

  X:【如果不是為了撩我,你早就睡了。】

  79:【……】

  79:【那我睡了。】

  X:【睡吧,我跟你一起睡。】

  79:【?】

  許蘇白沒再回復她。

  雲棲久把手機一放,閉眼睡覺。

  天氣越來越冷,荷宿市還沒有集中供暖。

  剛開學時,尚且勤於上課的大一學生們,現在已經在老油條的帶領,以及寒冷天氣的侵襲下,變得越來越懶。

  女生們別說化妝了,在睡衣外裹上厚厚的長大衣,就拿上東西去教室上課。

  平安夜當晚,新聞1班和機械工程1班、2班綢繆已久的聯誼,在一家音樂餐吧拉開帷幕。

  作為班長,徐婭早早就帶著班干們來這裡做準備,還特地為她們宿舍的人占了二樓視野最好的位置。

  雲棲久她們仨一來到這家餐吧,就朝她走去。

  這家音樂餐吧很出名,即使人均消費不低,客流量也很大,光是排隊就能把人耗到耐心全無。

  何卿卿打量一番,心下驚嘆裝潢之文藝精美,問徐婭:「你們是怎麼辦到的?居然能包下一家餐吧……我們的錢有那麼多嗎?」

  徐婭剝著橘子皮,答:「誰叫咱們上面有人呢~」

  何卿卿:「誰?」

  余燈:「這一帶的開發商是誰?」

  何卿卿一心撲在學業上,鮮少關注外界的事,實誠地搖搖頭。

  余燈言簡意賅:「姓許的。」

  何卿卿恍然大悟。

  雲棲久靜靜坐在裡邊,靠著鐵欄杆嗑瓜子,低頭看樓下。

  五顏六色的彩燈流動,烘托出熱鬧繁華的氛圍。

  餐吧內人影憧憧,座無虛席,而且不時還有一兩個人走進來。

  在她們這張桌正對面,有個小舞台。

  一個身著黑色皮大衣的長髮男子,坐在高腳凳上,抱著一把吉他,閉著眼,深情款款地唱歌。

  他身後是LED大屏幕。

  上面顯現出他的身影,頂上飄著彈幕,旁邊有一個歌曲列表,可供顧客們點歌。

  何卿卿又問了:「不是說我們班跟機械工程1班聯誼麼?怎麼2班也來了?」

  徐婭吃著橘子,沖她擠眉弄眼,「因為只有我們兩個班,感覺太冷清了……而且,2班的帥哥也不少啊~」

  余燈嗤笑:「看什麼帥哥?我,新聞傳播學院新晉院草,天天擱你眼前晃呢,這樣你都看不夠?」

  徐婭把剩下的兩瓣橘子塞她嘴裡,強調:「我要看男人,男人,OK?」

  余燈冷哼。

  「你在看什麼?」徐婭問雲棲久,用小叉子插了一顆草莓,遞給她,「這草莓還挺甜的,你嘗嘗。」

  「沒看什麼。」雲棲久應聲,接住草莓,道了聲「謝謝」。

  余燈笑了聲,說:「還能看誰?姓許的唄~」

  雲棲久一噎,偏頭咳了兩聲。

  樓下一陣騷動,就連她們這桌附近的女生,都在小聲驚呼。

  雲棲久循聲,探頭往下看,一眼就看到許蘇白頂著個圓寸頭,單手插兜,走進餐吧。

  黑色高領毛衣蓋住了他頸間的文身,外面套著一件翻毛領外套。

  他偏頭跟旁邊的喬陸說話,眼瞼懶懶地耷著,燈光掃過他耳垂上的耳鑽。

  他忽而一笑,犬牙微露,看著仍是一如既往地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雲棲久的手扣緊了欄杆。

  在他抬頭,視線與她相撞的瞬間,心跳徹底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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