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蘇白臨時給她變了個魔術。閱讀
她本以為要戴在無名指上的婚戒,突然變成了戴在中指上的求婚鑽戒。
鴿子蛋大的鑽石,純淨清透,璀璨閃耀,戴在她纖細的手指上,存在感很強。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雲棲久問他。
許蘇白載著她,驅車前往吃飯地點,嘴角微微上翹,心情很不錯,「很久以前……你答應跟我結婚的那天。」
這麼好的日子裡,雲棲久不太想提及那些過往,生硬地轉換話題:「你不是要還我戒指麼?怎麼又收回去了?」
「那枚是婚戒,當然得正式領證之後,我再跟你一起戴。」許蘇白分了她一點餘光,「在領證之前,婚戒暫由我保管。」
他這話,聽著跟生怕她逃婚似的。
雲棲久終於捨得把目光從鑽戒上挪開了,她側頭看他,不解道:「你現在又不還我,那你拿出來幹嘛?」
許蘇白沒有及時回答她,估計是即將抵達目的地的緣故。
兩人下了車,許蘇白自然而然地牽她的手,帶她上頂層的旋轉餐廳。
「因為你戀舊,是一個很難從過去走出來的人。」
許蘇白把她看得透透的,也把她吃得死死的。
「你特別容易被過去的事情所影響,哪怕是一句話,一點小物件,都能牽扯出你的情緒。」
雲棲久愣了下,「是嗎」二字剛要脫口,便止於唇邊。
她想起重逢後,許蘇白給她帶來的一波波回憶殺。
從打撞球,到雲六三的老公,再到卡宴后座……還有好多好多。
合著,他挖了一個又一個坑,而且還篤信她一定會不由自主地跳進坑裡。
就連這次求婚,為了提高求婚的成功率,他也耍了小聰明,用的是蘊含她情感和記憶的婚戒,而不是這枚她從未見過的鑽戒。
許蘇白工於心計,老早就算計好了一切,她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一時間,她覺得憋屈羞惱。
沒有人樂於被其他人算計,她也一樣。
觀光電梯抵達頂樓,電梯門打開,雲棲久手腕一轉,手便輕而易舉地掙出了他的掌心。
她自顧自地走出電梯轎廂,許蘇白髮覺她在生悶氣,趕緊追上前,去拉她的手。
她想甩脫,他偏要用力抓住她,一聲聲「老婆」喊個不停,討饒的意味十足。
「誰是你老婆啊?!」雲棲久氣得跺腳,雙手並用,就想掙脫他的桎梏。
此話一出,許蘇白沒再說話。
他用另一隻手拉開她的手,右手牽起她的左手,躬身低頭,在她中指的鑽戒上,印下一個吻。
溫軟的唇瓣,碰到了她的指。
雲棲久蜷了下手指,垂著眼眸看他。
他抬頭,捕捉住她的目光,深邃眼眸盈滿款款深情,千言萬語都在這一眼裡。
就因這一眼,雲棲久那點小情緒,全都煙消雲散了。
小作怡情。
許蘇白的頭一偏,突然湊上前去親她的唇,蜻蜓點水的一下,很快便分開了。
雲棲久受寵若驚地眨了下眼,緊接著,就聽到他調侃:「你以為,我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男人,不多花點心思,就能追到軟萌小仙女?」
雲棲久啞然。
他這樣一個被上帝偏愛的天之驕子,都說自己是「平平無奇的普通男人」,那其他男人該怎麼活?
「可你的套路未免也太多了吧?」她小聲嘀咕。
許蘇白又親了親她中指上的戒指,「都說『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懂麼?老婆。」
「老婆」二字被他標了重讀,雲棲久聽著,脊骨一激靈,有點麻。
國慶期間,舉國上下,人滿為患。
這家旋轉餐廳,作為荷宿市的地標之一,早在一周前,位置就被人預定完了。
許蘇白不是那種會為了滿足口腹之慾,而大費周章跟人爭搶位置的人,畢竟,要說吃飯的去處,他有一堆備選的。
所以……這次,他的葫蘆里,又賣的什麼藥?
雲棲久在他對面坐下,沒急著翻菜單,而是先問他:「怎麼想到要來這裡吃飯?」
隔著燭台發出的昏黃燭光,以及插在花瓶里的兩朵紅玫瑰,許蘇白含笑看她,「因為這裡環境好啊。」
這裡的環境的確挺好。
清靜幽雅,光線柔和,裝潢布置都富有浪漫氣息。
透過偌大的落地窗,可以一覽大半個荷宿市的繁盛夜景。
而且還有專人演奏鋼琴曲,很有情調。
許蘇白看了她許久,雲棲久感到不自在,臉紅紅地調轉視線,翻閱菜單。
「你喝酒麼?」她問他。
「不在這裡喝。」許蘇白說。
她蹙了下眉,「吃飽飯之後,還要去哪兒?」
他眨巴著眼,但笑不語,神秘得很。
雲棲久深諳他的口味,把他那一份也點了,把菜單交還給服務員後,她抿了口果汁。
對面,許蘇白還在目不轉睛地看她。
她受不了,撇頭看窗外,用左手擋住半張臉,「你別老看我呀。」
許蘇白瞧著她指根的求婚戒指,不禁笑出聲來:「我還得看你一輩子呢。」
「好害羞。」雲棲久乾脆雙手捂臉,擋著不讓他看。
可能是覺得鬧夠了,許蘇白終於放過她了,「行,我不看,行了吧?你再捂下去,小心把妝蹭花了。」
聞言,雲棲久張開指縫,見他真沒看她,而是在看窗外的夜景,她才放下手。
兩人不緊不慢地進餐。
吃飽喝足後,許蘇白帶她搭乘電梯下樓。
電梯裡,除了他們兩人,還有一對夫妻。
那對夫妻撳下負一樓的電梯鍵,也是要去地下車庫的。
雲棲久斂眸,餘光卻瞧見許蘇白抬手按下另一個電梯鍵。
她狐疑地看過去。
那個亮起電梯鍵,不是去往地下車庫的,而是通往樓下,樓下是酒店。
能住人過夜的那種,酒店。
秋季乾燥,逼仄的轎廂里,她感覺呼吸不太順暢。
她瞥了眼那對你儂我儂的夫妻,與許蘇白緊牽的小手動了動,貼到他耳邊,小聲地說:
「許蘇白,剛吃飽,我不太想做……」
比起她的扭扭捏捏,許蘇白坦蕩得多,悠悠然道:「走心。」
她不想走腎,那就走心。
電梯很快就到了下一樓,許蘇白憋著壞笑,牽著面紅耳赤的她踏出轎廂。
「到底是我太邪惡,還是你太邪惡?怎麼你的小腦袋瓜里,淨是些黃色廢料?」
「明明是你把我帶壞了,你個罪魁禍首,怎麼還賊喊捉賊呢?」她懟回他。
許蘇白用房卡開門,聞言,斜睨她一眼,意味深長。
他猛然推開門,把她拉拽進去,腳一勾,「嘭」一下帶上門的同時,一手墊在她腦後,一手將她抵到堅硬的門板上,來了個實打實的門咚。
燈還未亮,她有一瞬發昏,過了兩秒,眼睛才逐漸適應黑暗,看到月光穿透落地窗紗簾,溢出些微亮光。
許蘇白擋去她的視線,偉岸身軀令人感到壓迫和危險。
他饒有興致地說:「我是怎麼把你帶壞的?過程說來聽聽。」
眼前一片昏黑,使她其他感官比往常要敏銳。
她聽到了他輕緩的呼吸聲,跟她緊促的心跳聲,形成鮮明對比,又相互應和。
她囁嚅著唇,含含糊糊道:「就……就現在這樣啊……」
他的身體又壓低了幾公分,視線與她齊平,音量很輕:「現在是怎樣?」
雲棲久的身體漸漸緊繃,肩背貼著門板挺得筆直,雙手垂在身側,手心竟在冒汗。
她閉上眼,表述自己此刻的感覺:「這個世界浩大渺茫,但我眼界狹隘,只看得到你一個人。你用你的聲音蠱惑我,用你的指尖觸碰我,你的唇覆在我的唇上,你的肌膚滾燙……」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用一個纏綿熾烈的吻,封住了她剩餘的言語。
他吻得深入,嘴裡還留有果汁的清甜,軟舌在她口中翻攪,將她大腦攪成了一團亂糟糟的糨糊。
良久,他才按捺著一身的火,停下了這個吻。
雲棲久四肢發軟,雙臂搭在他肩上,懵懵懂懂地仰頭看他,還沉浸在剛剛那個吻里似的,追著他,踮腳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許蘇白笑了,一手捂住她的眼睛,另一隻手去開套房的燈。
全部燈光大亮之際,他低頭在她臉上一嘬,故意發出清晰響亮的「啵」的一聲。
「不是說,剛吃飽,不太想做嗎?」他打趣她。
雲棲久想說,她現在感覺來了,有點想了。
下一秒,許蘇白忽然抽身離開。
少了他的遮擋,亮光湧入她的眼睛,空氣里的涼氣爭先恐後地攀附到她身上。
她清醒了幾分,看到許蘇白從褲兜里,抄出兩張摺疊起來的試卷,說:「正好,我們來算算得分吧。」
「……」雲棲久有點跟不上他的腦迴路,「真算?」
「當然。總不能白白浪費時間精力和腦細胞吧?」
許蘇白迤迤然地走到沙發邊坐下,攤開兩張試卷,擺在茶几上,防止她耍賴似的,先強調一遍:「別忘了,分數低的人,要答應分數高的人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