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離開她,怎麼就不在他的能力範圍內呢?
雲棲久咂摸著許蘇白這句話的意思,想得入神,竟沒留意到煙尾燒了長長一截,菸灰將將掉落。閱讀
許蘇白屈膝,頂了下她的腿,「你又發什麼呆?」
雲棲久一抖,意識迅速回籠,菸灰恰在此時掉到被子上。
「沒什麼。」她把抽了沒兩口的煙摁進菸灰缸里,抄出紙巾,收拾被子上的灰燼。
覆在她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一大片雪白柔滑的肌膚。
在她脖頸上,是紅紅紫紫的吻痕。
肩頸處,還有一個痕跡淺淡的牙印。
一根細細的肩帶從她肩頭滑下,懶懶地掛在臂膀上。
許蘇白眯眼,覷著那根點綴著蕾絲的細帶,難免心猿意馬。
在她動作間,視線越過她腋下,又窺得令人心旌蕩漾的柔美弧線。
他猛抽一口煙,火光明滅,煙霧從唇間逸出。
雲棲久處理完菸灰,把紙團丟向不遠處的垃圾桶。
紙團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她正要往回躺。
許蘇白掐滅煙,上前欺近她,胸膛正巧接住她的後背。
她回頭看他,一雙孔武有力的手臂倏然環住她的腰肢,把她抱進懷裡。
他緩緩呼出煙圈,裊裊輕煙攀上她的肌膚,絲絲縷縷地纏繞。
「現在時間還早,你困不困?」許蘇白附耳低語,手不太規矩。
雲棲久輕哼出聲,呼吸漸漸急促,臉色越來越紅。
她試圖推拒他的手,卻使不上力,看著反倒像是欲拒還迎。
動靜持續到一個多小時後,才偃旗息鼓。
此時將近夜間十一點。
雲棲久喝了酒,又費了不少體力,整個人疲憊不堪,一沾上枕頭,就閉上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許蘇白幫她把身體擦拭乾淨,小心翼翼地在她身旁的空床位坐下。
「嗯……」雲棲久小聲哼哼,眉頭輕蹙,似是被他打擾到了。
許蘇白伸手去關床頭燈。
一隻小手突然從被子裡探出來,拉住他的手腕。
他低頭看她。
雲棲久睡眼惺忪,眯成一條縫,目光異常艱難地聚焦在他臉上。
「許蘇白,我手機。」她嗓音沙啞,說話帶了點鼻音,聽著黏黏糊糊的,不管說什麼,都像在撒嬌。
許蘇白幫她拿取床頭柜上的手機,遞交給她。
她接住,懶懨懨地從被窩裡爬起來,左手去牽他的右手。
不知道她想做什麼,許蘇白十分配合。
她一根根挑開他蜷曲的手指,左手手指順著他的指縫貼合上去,與他十指相扣。
右手則點開手機相機,調整角度,對著兩人交握的手拍照,主要突出的主體,是那枚熠熠生輝的鑽戒。
「你要發朋友圈?」許蘇白猜測。
雲棲久搖頭,一連拍了好幾張,「我要把照片洗出來,夾進相冊里……」
提到相冊,她委屈巴巴地看著他,癟著嘴,嘟嘟囔囔:「我好不容易才把相冊藏好的,許蘇白,你得尊重我的隱私,不准再翻我東西了。」
許蘇白知道她酒勁還沒過,被她現在這副傻憨的模樣逗笑:「行,我以後不翻你相冊了。」
雲棲久這才心滿意足地點點頭,還抻長胳膊,摸了摸他的頭,「乖。」
一度厭惡別人碰他頭的許蘇白,此時出奇安靜,只拿那雙幽深的黑眸,細細端詳她。
雲棲久仍是犯困,摸了沒幾下,頭一歪,額頭擦著他的唇,倒在他的肩上。
她閉著眼,呼吸兩個來回,打了個極其短暫的盹,又稍微清醒了點,軟綿綿道:「許蘇白,這樣吧,等老了,我再把相冊拿出來,我們一起看……」
許蘇白輕撫她後背,輕聲回應:「好啊。」
她笑了聲,像條滑溜溜的小泥鰍,往他懷裡鑽,膩膩乎乎地黏著他。
溫香軟玉在懷,許蘇白被她鬧得受不了,「夠了啊,否則你今晚乾脆別睡了。」
她終於聽話地沒再亂動,只是抱著他,似睡非睡。
手機自她手中掉落,砸到了他的大腿上。
許蘇白拿起來,剛好看到了她手機相冊里的圖。
他把圖發到自己的號上,漫不經心道:「我要發朋友圈咯。」
他以為她已然入睡,沒想到她竟然應了:「嗯……發吧,你現在已經名草有主了,叫其他覬覦你的人,都安分點。」
許蘇白笑:「那我也幫你發一條,讓其他人知道,你身邊已經有一個護花使者了。」
雲棲久困得不行,思考能力幾乎為零,乍一聽,沒多想,「嗯嗯」兩聲,應了。
這一覺睡得極好,都日上三竿了,雲棲久才醒。
她身旁的位置是空的,但餘溫尚在,說明許蘇白剛起床沒多久。
很快,浴室響起的淅瀝水聲,就驗證了她的猜想。
雲棲久沒急著起床,拖拖拉拉地賴在床上玩手機。
手機的呼吸燈一直在閃,消息積累了一夜都沒回。標紅的小圓圈裡,顯示99+。
莫名其妙地收到這麼多消息,她有點懵。
雲棲久逐個打開聊天框,驚悚地發現,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和許蘇白的事。
再點開朋友圈一看,那張十指相扣的照片,那閃閃發光的鑽戒,以及那密密麻麻的點讚頭像,和一溜祝福語,無一不在刺激著她的神經。
腦神經突突跳痛,她揉了揉太陽穴,一條條地看著大家的祝福,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就在幾年前,她跟許蘇白的事一爆出去,可是人人都不看好他們的。
他們都說,她和許蘇白鐵定會分。
然而現在,她和許蘇白十指緊扣的照片,就這麼大大咧咧地發在朋友圈裡,一堆人為這條動態點讚留言,還有很多人私信她,祝福她跟許蘇白,問他們什麼結婚,都等著吃喜糖。
雲棲久當然不會傻到真的以為,所有人的話都是真心實意的。
但她就是覺得,現在比以前,好太多太多了。
恍惚間,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豁然開朗的感覺。
她腦中靈光一閃,趕緊打開許蘇白的朋友圈,果然,他最新發布的動態跟她的一致,都只配了一張圖。
她還看到了余燈、喬陸和喬樂安在他動態下的留言。
都是在打趣他把她這個良家婦女給拐走了的。
許蘇白一條都沒回復,要麼是懶得,要麼是沒看,要麼就是懶得看。
浴室門打開,許蘇白在一團水汽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聞聲,雲棲久轉頭看過去。
許蘇白光著膀子,顯露一身恰到好處、荷爾蒙爆棚的健碩肌肉,只在腰間松松垮垮地圍著一條浴巾。
行走間,浴巾總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襯得那兩條人魚線特別性感。
神奇的是,那條浴巾就是險險掛著,怎麼也沒掉下來。
見她醒了,許蘇白走到床邊坐下,周身瀰漫清冽好聞的淡香,右手撐在床上,壓皺了床單。
他一撇頭,臉轉向她,懶懶散散地笑著:「嗨,老婆~」
說話時,他的喉結上下滑動,尾音一揚,捎來幾分少年氣。
對比起他的清爽乾淨,雲棲久覺得自己哪兒哪兒都黏黏膩膩的,很不乾爽。
於是,不動聲色地跟他拉開了點距離。
她把手機攤在他面前,興師問罪:「許蘇白,你看我手機就算了,怎麼能隨便用我的號發朋友圈呢?」
許蘇白睨了眼她的手機屏幕。
看得出來,昨晚發出的動態,在她的朋友圈裡,還挺受「歡迎」的。
他撩起眼皮回視她,佯裝無辜道:「昨晚,明明是你同意讓我發的。」
雲棲久眼瞼一跳,仔細回憶著,好不容易才記起零星片段,心裡發虛,乾巴巴地狡辯:
「哦……我是說,允許你發在『63』那個小號上,你怎麼就不明白,發在了『79』這個大號上呢?」
「我不管。」許蘇白也跟著耍無賴,「我現在怎麼說也是雲棲久的未婚夫,光明正大的那種。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偷偷跟我搞地下情了,那樣對我不公平。」
雲棲久無力吐槽:「也不知道之前是誰沾沾自喜,說自己有一個女朋友,還有一個小情人的。」還因此害她被誤會成第三者。
許蘇白輔以另一隻手,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不斷欺近她,慢條斯理道:「也不知道是誰,為了我,特地搞了個小號藏嬌。」
被他的氣勢壓迫著,雲棲久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眼神閃躲,卻忍不住跟他拌嘴:「你算什麼嬌?傲嬌?病嬌?凜嬌?冷嬌?……反正絕對不是弱嬌。」
許蘇白低笑,胸腔輕輕震動,笑聲蘇得她心尖兒都麻了。
雲棲久瞟他一眼。
實在受不了他這麼近距離的美顏暴擊,她推搡他的肩,「別離我這麼近,我都還沒洗漱呢,丑得要死。」
「哪兒丑了?明明漂亮要死。」許蘇白心一動,甚至還想在她臉上親一口。
結果,雲棲久一偏頭,小手直接捂住他的嘴,把他的臉掰向另一邊,「少胡說八道了。」
她這麼說著,一段記憶碎片在腦海閃過,小臉徹底垮了下去。
「完了,你是BOSS的話,那有史以來,我最丑最狼狽的樣子,已經被你看過了……嗚嗚嗚,我不活了。」
她在這邊哭唧唧,許蘇白的臉別向另一側,一邊聽她說話,一邊很不厚道地猖狂大笑:「不是,你長這麼漂亮,都不想活了,那其他人怎麼辦?」
「你能不取笑我麼?」雲棲久又羞又氣。
許蘇白勉強止住笑意,一把拉下她的手,握在手裡,湊到唇邊啄了兩下。
他把「跟人說話時,得看著對方的眼睛」這句話落到實處,盯著她的眼,溫溫柔柔地哄她:
「我是說真的……就算是那個時候,你也很漂亮。尤其是你跟我聊起你前男友時,那雙閃著光的眼睛,那上揚的嘴角,特別漂亮。」
聞言,雲棲久安靜下來。
被一個長相出色的人夸漂亮,是種什麼感覺?
放在以前,雲棲久會覺得,對方只是敷衍地跟她客氣兩句。
可是,許蘇白的眼睛太好看了。
深邃,明亮,眼下的臥蠶消融了面部輪廓的冷硬,使得那雙眼愈發柔情似水,叫她不能自已地溺亡其中。
無端端的,她竟有理由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於是心間一熱,戲說:「我建議你去看看眼科。」
許蘇白「嘖」了聲,接了她的梗:「我花錢,請你一塊兒去,看看到底是你審美有問題,還是我審美有問題。」
他剛說完,話鋒一轉:「不對,你的審美怎麼可能有問題呢?你喜歡的是我這樣的,你的審美特別好!特別棒!特別有眼光!所以一定是我眼睛有問題,竟然覺得你漂亮得不得了。」
雲棲久聽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羞憤交加,攥著粉拳要去捶他。
許蘇白抬手擋住她的小拳頭,包在掌心裡,嘴巴不見停的:「你這人,變著法兒地誇你,你怎麼還不樂意呢?」
雲棲久眨了下眼,彆扭道:「我又不是只有漂亮這個優點。」
「是啦~」他垂下眼瞼,手指捏著她細長的指,來來回回地捋著,「你還很有良心,沒捨得讓我死在那兒。」
他微低著頭,眸光掩了大半,雲棲久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讀不出他眼中的情緒。
僅僅是聽他的口吻和措辭,她不免覺得有些傷感。
「許蘇白,」她出其不意地反握住他的手,「是你說的。」
許蘇白劍眉一挑,眸光自下而上抬起,定格在她臉上。
雲棲久用英文複述他那時的話:「我會和我愛人攜手死在玫瑰花海里,在美妙的清晨,或日落時分。」
邊說,她邊用力抓緊他的手,手背青筋暴露,指頭和虎口都發白。
她眼睛燦亮,堅定不移地凝視他。
許蘇白不閃不避地與她對視。
她眼中有洶湧濃烈的愛意。
他細看兩秒,忽而笑了:「就因為這樣,所以你又把我的魂兒勾走了。」
雲棲久因他的笑而破功,也跟著笑:「我又不是黑白無常,勾你的魂幹嘛?」
許蘇白但笑不語。
雲棲久略覺羞赧,輕咳一聲,吞吞吐吐道:「那個……看在我漂亮又有良心的份兒上,等我洗漱完了,你能給我一個早安吻麼?」
許蘇白低頭在她手背印下一個吻,笑答:「Mypleasure.」
-
趕在假期結束前,雲棲久再次去了趟張醫生那兒。
她的治療效果遠比預期的要好。
張醫生同她叮囑了幾句,便讓她離開了。
生活仍在繼續。
步入十月份,荷宿市勉強有了點入秋的跡象,早晚的氣溫都比較低,需要穿一件薄外套。
雲棲久不敢把鑽戒明目張胆地帶在身上,怕被人偷了。
所以弄了條鏈子串上,掛在脖子上當成項鍊,平時都「財不外露」地藏在衣領里。
這天下午,她外出採訪回來,開機寫採訪稿。
躺在辦公桌上的手機一震,收到了一條簡訊——某個電視訪談欄目,想邀請她當嘉賓,分享她的戰地經歷。
雲棲久在猶豫,沒有及時回復。
直到四十分鐘後,她寫完稿子,檢查了一遍,沒發現問題,把稿子以及相應照片打包成壓縮包,發給責任編輯。
她再次拿起手機,終於下定決心,回復對方了。
在一個晴朗的日子,雲棲久帶著兩束花,和一壺酒,獨自乘車前往墓園。
她先是去看了蘇嫿,為她獻上一束白玫瑰,又為她斟了一杯酒。
「阿姨,我跟許蘇白複合了。就在幾天前,他還跟我求婚了。」
雲棲久不疾不徐地說道,把藏在衣領里鑽戒拿出來。
「這是他給我的鑽戒,也會是我這輩子收到的,唯一的一枚鑽戒。」
她說著,指腹摩挲著鑽戒的邊緣,不過一分鐘,她就把鑽戒塞回了衣領里,手隔著衣服,撫了撫戒指凸起的堅硬輪廓,很是寶貝。
「以前他說要帶我去領證,都沒跟我好好求過婚,也沒給過我求婚戒指呢。」雲棲久嬌嗔道,「但他現在補上了,就差領證這最後一步了……」
她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杏眸水汪汪的,「阿姨,等領了證,我就該改口叫你『媽』了。」
她抿了下唇,彎腰,深深鞠了一躬,「阿姨,關於當年的事情,至今我仍覺得對您萬分抱歉。」
這姿勢,她保持了許久,直起上身時,血沖大腦,有點暈眩。
墓園靜悄悄的,風聲輕柔,陽光和煦。
雲棲久把散下來的碎發,綰到耳後,說:「雖然我現在遇到的人,不再像高中大學時遇到的那樣,會毫無顧忌地唱衰我跟許蘇白的事。但是,私底下,肯定有不少人覺得,我配不上他。」
「我知道我跟他的差距還是很大。」雲棲久嘆了口氣,「光是他所擁有的財富,就是我這輩子,不論怎麼努力,都無法企及的。」
「人人都在追名逐利,這利,我再怎麼逐,也逐不到多少。所以,只能另闢蹊徑,追點名氣了。」
後面這句話,她都沒好意思跟許蘇白說,現在只能向蘇女士傾訴。
「想不到,我也有渴望名氣的一天。」雲棲久自嘲地笑著,「但是,許蘇白那麼優秀,我總得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與他相匹配吧?」
沒有人能回答她。
雲棲久跟蘇嫿告別,收拾東西,去到盛卓的墓前。
她為他獻上一束白菊,也為他斟了一杯酒,聊起了近日的工作。
話說著說著,頓了一下,她接著說:
「我接了一檔電視訪談節目,提前知道了主持人會問的問題……其實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是不想消費你,不太想在節目裡,提太多關於你的事。但另一方面,又覺得你獻身事業,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你的故事,應該被更多人知道。」
「盛卓,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這個問題拋出來,她反覆思考,都沒想到結果。
-
劉舒雅知道許蘇白跟雲棲久訂婚後,一直都挺好奇他倆的事的。
可她不敢明著問。
下午,雲棲久要去體校進行採訪。
丁峋讓劉舒雅跟著她一起去,還囑咐劉舒雅,讓她好好看著雲棲久是怎麼做的,跟著學習。
劉舒雅乖巧地應著。
雲棲久在寫通訊稿,見她有空,便讓她去樓下問人借車鑰匙。
借到車鑰匙,雲棲久按下Ctrl和S鍵,保存好文檔,拿上東西,跟劉舒雅去停車場,找到單位的車。
劉舒雅沒駕照,所以是雲棲久開的車。
車子駛出停車場,轉彎,匯入車流。
劉舒雅頻頻看她,視線不時掠過她的脖頸。
「怎麼了?」雲棲久在紅燈前停車,撈起一瓶礦泉水,擰開,抿了一口。
「這枚鑽戒很貴吧?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顆的鑽石。」劉舒雅說,字裡行間是藏不住的歆羨。
雲棲久咽下水,擰上瓶蓋,後知後覺地發現,項鍊上的鑽戒,掉了出來。
她把鑽戒塞回衣領,淡笑說:「你以後讓你男朋友給你買個更大的。」
「我還沒有男朋友呢~」劉舒雅百無聊賴地翻起了筆記本,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只想聊八卦,「久久姐,你跟你男朋友是怎麼認識的?」
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點了點,雲棲久答:「他撿到了我的東西。」
劉舒雅眨巴著眼,「什麼東西?」
雲棲久俏皮地說:「一顆少女的芳心。」
「……」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劉舒雅愣了下。
她又問:「久久姐,你男朋友條件這麼好,一定很多人倒追他吧?」
紅燈即將轉綠燈,同排的車子都在蠢蠢欲動。
雲棲久集中了點注意力,用一句話結束了跟她男友有關的話題:
「他身邊有很多形形色色的女人,誘惑無處不在。但是由始至終,他只選擇了我一個人。」
話閉,綠燈亮起,她鬆了剎車,踩下油門。
車子竄了出去,半開的車窗湧入一陣風,吹得人髮絲飛揚。
她沒看到劉舒雅是什麼表情。
不過她知道,劉舒雅還太嫩,比不得她,也駕馭不了許蘇白。
下午,許蘇白照常開著那輛蘭博基尼招搖過市,來到他們通訊社樓下接她。
雲棲久在行人的各色目光下,拉開副駕車門,坦然自若地拾起副駕上的那朵玫瑰,坐上他的車。
「你今天想吃什麼?」許蘇白問她。
雲棲久低頭輕嗅玫瑰的淡香,回:「想吃杭幫菜。」
他頷首,「行。」
雲棲久放下玫瑰,側頭打量他,半晌,莞爾一笑:「許蘇白,最近總有人跟我打聽你的事。」
許蘇白挑高眉梢,洗耳恭聽。
「深情專一的高質量男人,是很受女孩子喜歡的。」她娓娓道來,「但我也不敢說你是個花心浪蕩的人,免得叫人以為,隨隨便便就能跟你勾搭在一起。」
許蘇白瞥她一眼,嘴角勾著笑。
雲棲久單手托腮,有些愁苦:「許蘇白,你怎麼就這麼招人惦記呢?」
他舒展眉眼,懶洋洋地回:「再怎麼招人惦記,我不還是連盆帶草被你偷走,成了你的家草?」